同容缈在家休整了后,容寻回到正常的工作模式。加班倒没那么严重,只是依旧忙。
又是一个周末,她还赖在床上没起,他便先起了,没打扰她睡,自己处理了一些工作,随后备好了餐食。
期间,他收到一条消息,说是下周要出差,为期预计半个月,依据实际状况而定。
这种安排不好推掉,他回复好后,就将手机搁在一边,转而去收衣服。
家里有洗衣机,但贴身的和不好清洗的衣物,都是他手洗。
容寻将一件件悬挂在晾衣架上的衣服取了下来后,有条不紊地叠好,放在旁边。
他整理她的外套时,发现她的口袋处有些鼓鼓囊囊的,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
顾及她还在睡觉,他自作主张地探进她的外套兜里,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
大概是某种奇妙的心理作用,亦或是他的恐慌程度有点过于夸张,他险些将它看成结婚证,手都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要把它掉在地上。
等看清上面的字是“献血证”后,他才镇静下来,也缓了口气,如释重负,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
他就说……怎么会是结婚证……简直荒谬,想想都觉得可笑。她正好好待在他身边,和谁结的婚?
可能是她洗澡时忘记取出来,导致献血证和衣服连着一起被丢进了洗衣机。
薄薄的小证书被水洗得皱皱巴巴,容寻决定“抢救”一下,毕竟,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献血,很有纪念意义。而且,她的所有物,他得帮她好好保存。
他拿了吹风机,怕声音吵到她,只开了最小档的风力,翻开第一页,耐心地吹干着。
修长的手指拂过证书上她的名字,指腹游移得很慢,动作轻柔,如同在抚摸着她的脸。
容寻注意到她的血型,反应并不是很大,只是默默记下了同她有关的信息。
被水弄皱的纸制品最难复原,偏偏他很有耐心,手指一点点抹去上面的褶皱,在纸张上不断推进着,如此循环往复,最后将它挽救了个八成,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他关掉吹风机。碰巧,容缈这个点也起床,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的头发有些乱,眼神还有点懵,明显还在过渡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是不是吵醒你了?我看你上次的献血证在口袋里,我洗衣服的时候没有注意,没把它拿出来,被浸湿了,刚刚在把它吹干,但想要恢复原状,还是太难了。”
他对她是一点责怪之心都不存在,分明是她忘了拿,他却要说是他自己的问题。帮她处理好了,也要为没有完美解决而解释一番。
抛开其他的不说,他在照顾她这一点上,做得是当仁不让。
容缈摇了摇头,“谢谢,很辛苦。”
他轻笑了下,“不会,我本来就该做这些。况且,跟我,不许说谢谢,忘了吗?”
她略微定了定神,“好。”
哪有什么本该?他自身工作忙得不行,还要给她做饭、洗衣,平时的卫生也是他来做,家里缺了什么,她一跟他说,或是他察觉到了,都会第一时间去买,满足她的需求。这些事,他做起来一点怨言都没有,反倒乐在其中似的。
容缈真的很怀疑灵灵兔所说的话,并且再一次确定,他是完美的。
她在餐桌前坐下,慢吞吞吃着早餐,大脑还在重启中。
忽然,她顿了一下,想到什么,有些不安地看向在整理衣物的他。
……他刚才,吹干的是她的献血证,上面有她的血型。
容寻作为医生,肯定清楚他自己的信息。如果他是知道容家父母的血型的话,那他此时此刻就能判断出他和她的关系了。
但他没有反应。这说明什么?
当然不能排除他不了解父母血型的情况。可她怎么想,都感觉另一种可能性大些。即,不出所料,他和她就是亲兄妹。
已经被说过的信息,被又一次验证,自然不会引起他的任何反应。
容缈第一次觉得食物都不香了。
天塌了。
察觉到宿主的“至暗时刻”,灵灵兔在系统空间里憋笑憋得脸都要僵了。
一个攻略目标,再加上一个宿主,俩人都是自己吓自己。
它保持着闭麦不说话的状态,决定让这种抓马的误会延续下去。
容寻将她的衣物放到她的衣柜里,而后走到她身边,跟她说:“下周我要出差,具体的时间没有定下来,至少要半个月,你自己可以吗?要是不行的话,我再和那边商量一下。”
他应下得快,是职业需要。不过,她是例外,她的意见很重要,拥有一票决定权。倘若,她说不能没有他,他必然会想方设法留下来,或者带她一起走。
容缈没缓过神来,内心兵荒马乱,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机械般点了下头,“嗯。”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况,只能说,系统玩得很大……
太过分了。欺负人。
容寻见她对他即将出差一事有些冷淡,似是毫不关心,他抬手,给她顺了顺翘起来的头发,声音更加温柔,诱哄着,问:“真的不用我陪吗?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出差是连续的,我中间不会回家,说是两周以上,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被他摸头,心里更有些瑟瑟发抖,对他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嗯。”
他如果是全知视角,知晓她是他的亲妹妹,对她的态度没有一点改变,还这样摸她头……那就有一点恐怖了。
这是明知故犯!怪不得灵灵兔说人不可貌相,原来问题是在这里吗……
“好吧,长大了。”容寻微微叹气,语气里掺杂着一丝委屈,“那我去收拾行李了。”
容缈依旧自动回复般,说:“嗯。”
她只在心中慌乱,面上没太大异常,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再加上容寻被她的话弄得,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不关心他,没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并未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