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把将那几封信甩在她面前,苏子捡起仔细观看,内心一片冰凉,完了,这白痴王长老都不知把信毁了吗?
苏子瞬间泪流满面,“老爷,您饶了我吧,这些银子我也大半填在府中铺子亏损上了,我也全是为了府里啊!”
“如果真心为府里你就不会伤家族根基,你就不会动祭田的主意,我也不与你废话这么多,来福,带她去老夫人处,让老夫人来处理。”
溶月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娘亲怎么敢打祭田的主意?母亲嫁妆丰厚,外祖家更时不时给不少贴补。她知道母亲手中银钱不少,对自己都十分大方,不然自己哪来的钱财三番四次的找借口给上官隐送银子拉近关系?
此外情形却也不是她一个小辈敢插话的,她心中焦急,忙跟着母亲向老夫人院中行去。
丞相对族长说:“族长放心,此事全怪我驭家不严所至,我今日就派亲信去把祭田赎回,请族中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族中长老这才面色和缓,语气也软了下来,“丞相大人不要见怪,此事事关重大,我们知道这绝非丞相能做出的事,也是担心丞相被人蒙蔽,酿下更大的祸患,才亲自前来提醒。”
“是、是,感激不尽。”
丞相终于安抚了族长几人,安排人带几人休息,才匆匆赶往老夫人的院子。
此时老夫人的院子热闹无比。婉瑶、狸殊、狸灵都来了,苏子正跪在老夫人面前哀哀哭泣着解释,溶月也陪跪在旁边帮忙道歉,老夫人满脸怒容,旁边丫鬟正在轻拍她后背帮着顺气。
见丞相来了,老夫人仿佛终于找到主心骨,“儿啊,把这个贱人给我休了,她敢伤我族中根基,她这是恨不得咱们死啊!”
苏子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此刻她也顾不上别的了,“老夫人,当年丞相还没当上官的时候,府里遭了大难,若不是我娘家的十万两,这府如今还有没有还另说呢!您就这么不顾忌当年的恩情?”
老夫人面色一僵,这确实是欠了苏子家一个大人情,所以这些年她才对苏子格外优待,另眼相看,老夫人有些无措的望向丞相。
丞相却面色一冷,“当年苏家的确对我有恩,所以在我起复又娶了婉瑶之后,用自己积攒下的俸禄,婉瑶又卖了陪嫁的不少产业凑足十万两早已还给苏府。
因感念苏府当年恩情,我在府里给足你脸面,甚至在老夫人面前也只字未提还了苏府银钱一事,无非是想让你在府中日子好过。
谁知道你竟是因此觉得我丞相府欠了你大恩,才肆意毁我族根基吗?难道你父亲这么多些年就没告诉你我早已还清那十万两?”
众人俱是一怔,老夫人先不干了,“儿啊,你糊涂啊!还了?你还了怎不早说,我这些年对她两母女诸般骄宠,原来我是个傻子。”老夫人捶胸顿足。
苏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早还了?”原来自己这些年的洋洋得意,时不时故意在下人、贵女间提起此事,抬高自己的身价,恐怕落在丞相眼里自己怕不是个跳梁小丑。怪不得他这些年只对婉瑶温柔体贴,对自己不过敷衍。
苏子突然没了精神支柱,觉得自己人生真是糊涂而可笑,自己拼命嫁入官宦之家,拼命在老夫人面前卖乖讨好。却远不如婉瑶,悄无声息的卖了嫁妆帮丞相还钱,却从不张扬,结果她就得了丞相全部心思的喜爱。
苏子满脸泪痕,无声哭泣。
老夫人说:“祭田必须买回来!”丞相安抚说:“母亲放心,我已安排亲信去赎回祭田。”
老夫人依旧十分激动:“让这贱人拿钱出来赎,卖祭田的钱都是她收了。”
丞相望向苏子,“你可有何话说?”
苏子泪眼婆娑的望着丞相,“那些银子,我大部分用来填补店铺的亏空了。”
丞相皱眉,“铺子亏钱?你不善经营为何不早说,你可知五香斋和珍宝斋都是婉瑶的嫁妆铺子?如今都经营得有声有色,她有大才却一直低调从未说过。
她从不与你争经营府中产业的管理权,不是她能力不足,而是怜你妾氏身份,让你有在府中立身之本。
你却没有管理的能力,又争强好胜,不肯讲铺子亏损之事,反而把账面做成利润丰厚的样子,又惦记用祭田的钱弥补亏空,你简直愚不可及。”
老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去,收了她所有帐本,印信,收回来交给婉瑶,把她私库也给我抄了,所抄家财用来补买祭田的银子。
哼,也是别说丞相府占你苏子便宜,私库补足了买祭田的银子如果还有剩全还给你。
即日起,把苏子送到庄子上,找人好好看着她。”
苏子摊倒在地,默默不能言。
婉瑶看着这些闹剧,低叹着摇了摇头,却终于没有出声。丞相也默然不语,显然对老夫人的决定没什么意见。
溶月还沉浸在五香斋是婉瑶的产业的震撼中,她突然站起指着婉瑶和狸殊,
“是你们两母女联合设局引我和上官隐入局,怪不得会选在五香斋,原来是自己的地盘好行事。哼,我记住了,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她又指向老夫的人,“老虔婆,我娘给你送珠宝首饰、衣服补品时你可不是现在这幅嘴脸,你当时恨不得跪下来舔我娘的鞋底!我娘如今伤到你利益了,你就翻脸无情,果真刻薄势力至极。”
又看向丞相,“你被这对好妻女蒙骗了,她们蛇蝎心肠却装作宽和大度,无非在等这一天一招致命。那天你不为我筹谋,我难道不是你亲生女儿吗?竟真的一顶小轿送我做妾,你好狠的心。
莫欺少年穷,上官隐堂堂状元未必就没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到时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