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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曾峻岭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刘胜利跟空玄在后头,忍不住都露出一抹会心地微笑。

小孩子就是好啊,想到啥,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干啥。

不像他们这些老家伙,年纪越大,需要顾忌的东西越多,被许多这样那样的东西束缚住,反倒在很多时候,没法子放开手脚办事儿。

小徒弟曾峻岭想找马如兰报仇,作为师父的刘胜利,那当然是大力支持的。

不过么,报仇可不是这个硬闯法儿。

这里再怎么说,毕竟是马家大院,他们几个但凡弄出来点动静,人家就得跟他们拼命。

能智取的事情,又何必蛮干呢。

一把拽住曾峻岭,低声说道:

“慢着,等我把那小丫头片子迷晕了你再进去不迟。”

曾峻岭自然也知道这里不好闹腾得太厉害。

闹腾太厉害了,他们五个人怕是不好脱身。

于是乖巧地站到一旁,看师父刘胜利在哪儿捣鼓。

只见刘胜利把特制的火折子一点,手里头的迷香燃了起来,刘胜利把迷药从门缝往马如兰住的屋子里头使劲吹着。

没多大会儿,估摸着应该见效了。

这才松开曾峻岭,低声说道:

“傻小子,报仇去吧,我跟空玄大师给你从旁掠阵。”

曾峻岭一点头,挺着小胸脯,跟只骄傲地小公鸡一样,嘴里含上迷香地解药,轻轻推开门,就进了屋。

刘胜利跟空玄也没闲着,嘴里同样含了迷香地解药,随在曾峻岭身后,也跟着进屋。

万一呢,万一屋里头还另外有啥埋伏,他俩也好接应一下曾峻岭。

孩子小,还不到撩开手,任他自由发展的时候。

曾峻岭一进屋,就着屋外射进来的一点月光,先看见的就是枕头上黑黝黝地一捧头发,这头发是真好啊,乌油油的。

再细一打量,这是炕上的睡着的小丫头片子马如兰的头发。

平时曾峻岭见到的马如兰,头发在脑后编成一根大辫子,辫稍用红绸子稍微一系,端的是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现在许是因为睡着了的缘故,平时张牙舞爪、惯爱口出恶言地小丫头,微张着嘴,脸蛋睡得红扑扑地,两只小手高举在小脑瓜两旁,小脚丫许是因为热,露在外头,脚趾粉嫩粉嫩的,肚皮上搭着个被角,睡得哧呼哧呼的,别提多香甜了。

怎么瞅,都让人有一点点感觉到,马如兰确实呆萌可爱的紧。

当然这是刘胜利和空玄这俩老头儿的感觉。

可不包括曾峻岭。

曾峻岭此时心中只有报仇的渴望。

他自诩武艺高强,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结果,居然让个小丫头片子,一脚把他从房顶上踹到地上,被马宝贵给整到水牢里折磨了这么久。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能想,根本不能想。

一想就要气得原地爆炸。

当然,这么小个丫头片子,曾峻岭倒也没想着把她给打死。

而是用孩童的思维,想着你不是恶心我么,那我也捉弄你一下,也让你体会体会我当初在水牢里被羞辱的滋味。

所以过去就把马如兰的头发给薅住了。

左右一撒摸,见桌子上正好有把极其锋利的剪刀。

这剪刀还是马如兰的亲娘四姨太放这屋里的。

四姨太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认为作为女孩子,首先必须得把居家必备的那些基本技能全部掌握。

比方说厨房的那一摊子事儿、裁剪缝补衣物、收拾打扫房间······

反正马如兰喜欢的打打杀杀,肯定不在这必备的技能之内就是了。

女孩子,怎么能喜欢那个呢!

四姨太绝不希望自己女儿将来长大了,因为不爱红装爱武装。

到时候嫁不出去,导致剩到家里,那可有多磕碜呢。

现在必须趁着马如兰年纪小,把她这些坏毛病给改过来。

于是有事儿没事儿,就要过来传授马如兰一些持家之道。

最近就在教马如兰怎么裁剪缝补衣裳。

马如兰学的如何,暂且不提。

至少每天桌子上,常备有剪刀针线等物,都放在一个小笸箩里,方便学习的时候,手到擒来,直接就可以用了。

这回可方便曾峻岭了。

就见曾峻岭抄起剪刀,照着马如兰的头发,嘁哩喀喳一顿乱剪,一头青丝,顿时七零八落,脑瓜子上剩的毛茬,反正短期内是甭想再扎大辫子了。

就这还不过瘾。

曾峻岭又学刘胜利和空玄对付马宝贵的样子,拿出从刘胜利那儿借来的钢笔,在马如兰脸上就一顿乱画。

他倒是不心疼墨水,这就根本不是像刘胜利他们画图案了,干脆就是抹黑脸。

没多大会儿,马如兰白白净净地一张小脸蛋,秒变乌漆嘛黑。

估计她亲娘四姨太来了,都不一定还能认出这就是自己的亲闺女。

空玄见状,在后头只顾低头闷笑,刘胜利嘴角抽了抽,心说,小徒弟这八成是要注孤生的节奏啊。

这怕不是将来要一辈子打光棍吧。

按理来说,曾峻岭也有十好几岁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小女孩儿肯定早就会产生些朦朦胧胧地感觉。

即便退一万步讲,没有感觉,也就是还没开窍呢。

可也不至于想着过来找一个小姑娘报仇,是把人家可可爱爱地小脸蛋,给分分钟变成小黑脸的。

这是人为制造包公呢还是咋的。

这这这,就说这孩子难道就半点没有怜香惜玉地心思不成?

不行,刘胜利现在都有点后悔,当初四荒子想带曾峻岭出去开荤,自己不应该不乐意。

那时候不应该阻止啊,实在是应该让小徒弟多长长见识。

不然光知道给小姑娘画黑脸,这可找不到媳妇啊。

看见小姑娘白生生地小胳膊小腿儿,曾峻岭脸不红心不跳地,非常淡定给画小黑脸,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难得这小子是柳下惠转世不成?

早知道这小子说的报仇就是这个,刘胜利当时估计不一定愿意跟着来。

这行为咋看,都幼稚,实在是太幼稚了!

反正老头儿绝不愿意承认,曾峻岭这似曾相识的手法,跟他捉弄马宝贵,往人家马宝贵脸上画狗头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要说幼稚,简直师徒俩是一脉相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