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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永定门火车站外!

向南看着站外的场景,有些恍惚,有那一刻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在后世时他在京城在待过几年,这还是他认识的京城火车南站嘛?

面前不大宽的马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蓝色车底,上面纯白色漆身的无轨电车,外形圆头圆脑的公交汽车行驶在其间。

驴板车和人力板车夹杂其中,但更多的是两个轮的自行车,凤凰、飞哥、永久……

小汽车?应该是有吧,不过这会他一辆没看着。

街对面是一溜的低矮小平房,看着跟后世的城中村棚户区差不多,脏乱旧,过往行人的穿着基本就是三个颜色,蓝色,灰色调,条件好些的就是军绿色大衣。

整个环境的画面色彩,宛如黑白影像般,色彩单一,单调,显得落寞寂寥。

向南提了提挂在肩膀上的大包裹,一身灰色袖口、手肘、膝盖、屁股处满是补丁的棉袄子,躺尿素,趴煤车,这会造的不成样子了,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胡子拉渣,就这一副不输‘犀利哥’的造型,要搁古代没准能混上个丐帮六袋长老。

要搁后世,往热闹的步行街一站,来个乞讨,就凭这凄惨造型,绝逼一天能挣个三四百,妥妥的,一点不费事。

脚下的千层底老旧布鞋,右脚鞋头处都破了个口子,大拇指俏皮的露了出来。

“唉……终于是回来了啊!”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不由感叹一声,心里思绪有些……怎么说呢,彷惶、惆怅、喜悦等交织一起,颇为矛盾。

“哎,想什么呢?”

沈馨站一边,见向南面上挂着几分忧愁,询问道。

向南微摇头,一笑,“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收回思绪,对王斌几人道:“我一会送沈馨回家,斌子,你们仨回家都一个方向,就由你负责送晓琴两人回去吧。”

能当回护花使者,王斌肯定乐意,连点头同意,之间留个联系方式,便道别离去,剩他和沈馨两人,“走吧,咱也去前面坐公交。”

“嗯!”

两人上了车站对面的102无轨电车,票价3分,因为是火车站,人不少,人挤人,都给贴的严实,向南把沈馨护在怀里,一路走走停停,四十多分钟后到了站,两人下了车,沈馨的家在东城,位于地坛公园附近,二环内,这在后世绝对是好地段。

大院门口!

两人该分开后,沈馨依依不舍,一路来虽然艰辛,但过程却又是甜蜜的,对向南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这会要分开,有些伤感,小嘴微微嘟起,娇俏可爱。

向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精致下巴,道:“好了,又不是见不着了,进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嗯!”沈馨应一声,嘱托道:“我家电话号码记住了吧?不要忘记了,等过两天咱去外面好好转转,一定不要忘记。”

“好!”

“还有!”沈馨挺翘的玉鼻一揪,警告道:“不许跟别的女孩子眉来眼去,你这家伙一点不老实,要敢乱来,哼!我饶不了你。

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听到没有?”

向南哭笑不得,“行行,一定听从沈大小姐的命令。你瞧瞧我现在这装扮,跟乞丐没啥两样,还姑娘呢,别把人给吓跑了。”

沈馨唇角微勾,“那可说不定,你这家伙油嘴滑舌,就会哄女孩子,我就不是被你给……哼!那我进去了!”姑娘转身要离开。

“哎,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沈馨又转过身来,疑惑道。

向南把脸颊往上一凑,眼睛俏皮眨了两下,“是不是得来个吻别?”

沈馨脸立马红了,啐一口,“呸,才不要,我不理你了!”跺下脚,转身,有些慌乱的跑进了大院里。

向南摇头笑起,提了提肩上的包裹,离开了。他家在西城,把沈馨送回家,这再回自个家,相当于在二环路上绕了一圈。来到公交站点,重新坐上公交车,依旧是挤满了人,车子缓缓上路。

一手扶在车窗栏杆上,进一米八的个子,比之边上几人都要高出一大截,视野开阔,目光漫无目的的瞥着车厢后边位置。

就要收回之时,“嗯?”眉头微皱,定格在了那后车门边站着的一年轻男子身上,一米七多的个,穿着一身灰色棉衣,长相普普通通,扎人堆里毫不起眼。

让他注意的是这家伙那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骨碌碌的四处乱转,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见周边众人无异样,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其右手边一穿着军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身上,男子三十左右年纪,左手抓着车扶手,一块银色漆身的手表戴在手腕上,右手提个黑色公文包。

这年头一块国产的Sh牌手表要两三百块钱,而一个普通工厂职工每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几乎是要一年的收入才能买得起。

一看这衣着装扮,家里条件应该不错。

中年男子看着车窗外,丝毫没有注意到边上正有人在打他主意。车子在行驶中,路上走走停停,车里的人随着车子惯性前后摇摆着,偷儿瞧得时机,手里刀片对着那公文包一划,里头一包东西立马入了他的手,而那中年男子丝毫未知。

向南居高临下,看得仔细,他虽不是什么烂好人,没发现也就算了,但既然让他给瞧个正着,这事怎么也得管管,佯装下一站下车,往后车门挤了过去,站到了偷儿的边上。

很快,下一站点到了,偷儿得手,怕被事主发现急于下车,只是这刚踏出一步,一只有力的大手就钳住了他的右手腕。

“你干嘛?!”偷儿回过身来,见是一高个子男子,质问道。

向南冷哼声,“把你怀里的东西给留下吧!”

偷儿几分慌乱,“什……什么东西?你……你神经病吧?我要下车,放手!”

这偷儿个子不矮,但论跟谁比,跟他这一米八的个子,明显落了下乘,别看向南瘦瘦巴巴的,但打架斗殴可是一把好手,去陕呗农村插队当知青前,在京城西城那一片也算是个‘人物’,虽只有十四五岁,在顽主圈里声望不小。

这偷儿想要挣脱逃下车,却被向南钢钳般的手给死死钳制着,动弹不得分毫,恼羞成怒,另一手手中的那薄薄刀片就是朝他面门划来,眼神阴鸷狠辣,“你找死……”

“呵!”

向南不屑,早有防备,钳偷儿的右手往上一提,抓住他的食指和中指,一点没犹豫,近九十度直角给它向后下一掰。

“咔嚓!”骨头脆裂声,伴随着偷儿凄惨的叫声,“啊……”左手刀片掉落,整个人都瘫了下去,杀猪般叫着。

这般动静车厢里其他乘客都是看来,边上一个要下车的老大爷,以为两人乘车生矛盾呢,给劝一句,“小伙子,出门在外,不要这么冲嘛,有话好好说,赶紧给人放了,你看这给疼的。”

胯拉下去的偷儿立马嚷上了,一看就是惯犯,“这人是神……神经病,我要下车非不让,还……还打人,大家给评……评理,啊……!”

这年头不像后世,人心复杂,出门在外,都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也不是人心变了,实在是这碰瓷讹诈的太多太多,马路上扶个摔倒老人,好心给送医院,没感谢不说,还反咬你一口。

怕了!

心也寒了!

现在不同,这人啊还是比较单纯的,也正直,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想法、坏心思,这不当下就有几个热心群众站了出来。

“小伙子,赶紧把人放了……”

“就是,不然我们叫警察了啊!”

向南没回应,对着那已躲到一旁的中年男子喊道:“大叔,看看你包里,是不是丢什么东西了?”

中年男一愣,“丢东西……?”下意识低头往自个手里的包看去,“没有……”下一秒发现了一侧被划开的大口子,“哎呀!这……这怎么破了?”忙拉开皮包链子,翻找起来,脸都白了,“我……我东西被偷了!”

向南收回视线,再次投向面前的偷儿,声音冷冷,“怎么着?还要我讲的别的嘛?赶紧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偷儿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就这该 嘴硬呢,“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把我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