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王斌怔下,“都停了这么些年了,还能恢复?不过就是真的恢复了,我这初中都没毕业,怕也是很难考上。”
向南道:“斌子,机会是留给有准备得人的,现在就可以慢慢学习起来啊,等到了真恢复那天,不就可以用上了,对吧?”
王斌只是轻点下头,兴趣不是很大。他也只能是点到即止,总不能说劳资是穿越人士,再过个几年,77年时高考就会恢复了,这不是让人把他当神经病嘛。
两人聊了会,穿上上衣,钻进玉米地继续除草起来,等再次出来时,日头已是落在了那远处的山头,把周边云彩染成一片血红色,两人站在这一处的山坡上,脸颊都是被照射的通红。
残阳似血,有一种另类的悲凉美感。
王斌一手扶着镢头,眯着眼,道:“向南,咱去前面的河沟里洗个澡去吧,这一身刺挠的,不然晚上都没法睡觉。”
向南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把镢头往肩上一扛,“走!”
花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来到河沟边,这溪流也就是夏季雨水多一些,能让人洗个澡,秋冬季雨量偏少,有时甚至都干涸了。
到了河边,镢头扔边上,把裤子一脱,剩条内裤,这是怕村里的女人们过来洗衣服、打水,或者洗澡,浑身光溜溜的,这要给撞见,就不大好了。
以前都碰到过几次,因为这,他们几个男知青还被支书训斥了一番,这年头人们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就差没让你写检讨,在大队里宣读了。
向南本身就是会游泳,穿越前是南方人,一到夏天一整天泡水里,狗刨、踩水、自由泳、仰泳,就没有不会的。
站岸边,抻个胳膊,活动下四肢,一下猛子就扎进了水里,这河沟也就十几米宽,他这一个来回根本不费劲。
王斌是个旱鸭子,只能站在一旁,水没到肚脐眼,战战兢兢的擦洗着身子,看他在水里撒欢、蹦跶,有些羡慕,给说道:“你这悠着点,别看这河沟不宽,下面深着呢。”
向南在水里踩着水,上身露在水面上,表情淡然道:“斌子,不是我跟你吹嘘,就我这水平,咱京城那护城河你知道的吧,我能给它游个一圈的。”
这吹得有些没边了!
王斌就要说,远处冷不丁一女人的呼救声响起,“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两人一听这声,对视一眼,再熟悉不过,好像是女知青谢琼呼喊的,听着还有另外的女人声。
来不及多想,两人忙从水里出来,朝下游呼救声处急跑去,裤子都来不及穿,这时天色已经是擦黑了,约摸能看见前面有几道人影,待到人面前,果然是谢琼和何晓琴两人。
向南率先赶到,喘着气道:“谁……谁落水了?”
两姑娘见他们跑过来,真是眼泪都掉出来了,何晓琴急忙道:“向南,快快!沈馨她……她落水了,快下去救她啊,快点!”急的话都捋不清了,手忙脚乱比划着。
向南一听,忙朝一边河沟里望去,除了缓缓流动的水,哪有人影啊,急声道:“人呢?哪里掉下去的?”
谢琼指着一处,“就这,就这,馨馨她去捞衣服,一不小心滑倒,掉进去了,快下去救……”
话音刚落!
“扑通!”
向南来不及喘息片刻,扎进了水里,这沟河别看上面流动缓慢,下面其实暗流涌动,又是裹着黄泥、黄沙,加上天色已黑,水深得有七八米了,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景象。
潜到水底双手胡乱摸着,搜寻一番未果,上来换口气,再次潜入,这么来回三次,却是没有任何所获。
岸上的谢琼和何晓琴都已哭成了泪人,瘫坐在地上。
“呼呼呼……!”
向南在水里大口喘着气,体力也是渐渐不支,心里也是越发焦急,“呼……”吸了一大口气,再一次的潜入水底。过了好一会,也没见人上来,岸上的三人都慌了,六神无主,王斌朝沟河大声喊着,“向南!向南,你没……噗!”
向南从水里冒出来,右手臂弯内揽着一白色身影,是沈馨,岸上三人大喜,忙跑到边上,向南咬牙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游到岸边,大口喘气,“拉……拉我上……上去!快……快!”
“哦,哦……”岸上三人手忙脚乱,拉手的拉手,拽腿的拽腿,把他跟沈馨跟渔民打捞金枪鱼一般,连拖带拽给整上了岸。
一上岸,向南就脱了手,四仰八叉,“呼呼呼……”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肺管子要炸了。
“馨馨,馨馨,醒醒啊。”何晓琴跪在昏迷的沈馨边上,拍打着她的脸颊,呼唤着,却是毫无反应,又是哭起来,“馨馨,你别吓我们,醒醒啊……”
“快给人……人工呼吸!”向南这会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
“啊?人……人工呼吸,我不会啊!”何晓琴忙问沈琼,王斌,两人都是摇头。
向南无奈了,“来,过来扶我一下!”挣扎着要起身,王斌忙过来帮着搀扶起,来到沈馨边上,向南跪坐一边,双手上下交叠,对着胸口位置一下接一下按压起来,然后捏鼻、仰脖,嘴对嘴往里吹气,如此反复着。
边上何晓琴三人这会也根本没在意这有些‘暧昧’的场景,“馨馨,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要有事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嘴里念叨着。
许是得了应验,向南就要再次嘴对嘴送气时,“咳咳咳……”沈馨醒了过来,嘴里不停的有水吐出来,“呼……”他这也是重重的舒口气,谢琼和何晓琴两人喜极而泣,短短几分钟功夫,心情就跟坐山车一般,起起落落,受的惊吓实在不轻。
两人一左一右把沈馨从地上给扶起,何晓琴轻拍着她的背,“馨馨,怎么样?有没哪里不舒服?刚可吓死我们了,要不是向南……”
沈馨嘴里吐出些河水出来,面色虽还是有些苍白,但人感觉好了不少,轻摇了摇头,对一旁也是瘫坐在地的向南,语气虚弱道:“向南,刚谢……谢谢你啊,要没有你,我怕早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向南一手支撑着地,一手摆了下,气息微喘,“咱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不过老实讲,为救你,我自己差点都上不来。你们也真是的,洗衣服这快天黑了来洗,这多危险,今儿要不是碰上我和斌子跑来洗澡,想想都后怕。”
谢琼道:“白天都要下地干活的,哪有时间了。”说罢,又看了向南和王斌一眼,脸微红,羞道:“你……你俩能不能先去把衣服穿上?”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会除了一裤衩子,就是赤条条的,向南还好,脸皮厚,王斌脸一下红的跟猴屁股样,忙跑回去穿衣穿裤。
“帮我的拿一下!”他喊一声,这会腿都发软,没一点力气。
几人在河沟边又歇了半个来小时,天已全黑了下来,起身准备回去,沈馨脚还给崴了,走不了道,向南把上衣又给脱下来,递过去,“呐,你先穿下我的,我背你回去。”
姑娘有些忸怩着,白嫩小手摆着,“不……不用,向南,你自己穿着好了。”
他摇头轻笑声,凑过去些,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你上面都走光了,赶紧遮一遮。”
“啊?”沈馨怔下,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她今儿地里头干完活,给换了身白色衬衣出来洗衣服,这会湿漉漉的衬衣紧贴着身子,都是呈半透明状,里面的粉红一清二楚。
“哎呀!”
惊呼起来,双手忙捂住胸前,下一秒,一把夺过向南手里的衣服,慌忙的给套上,仔细检查番安全后,这才稍松口气,微嘟着嘴,眼神幽怨的看着面前的家伙。
向南只能干笑两声,挠挠头,心道这摸也摸了,亲都亲了,还怕这多看一眼?
他蹲下身,背朝她,拍了下自己肩膀,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沈馨又是忸怩着,“不……不用,我……我自己能走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