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贾赦得了重用,荣幸回到了权力的核心地位上,而且照比之前贾政,当家做主的时候,在朝廷中的话语权更重。
弄明白这些的贾琏,当时浑身就出了一身冷汗,直道他自己入朝之后,他才明白,朝中有人有实权的重要性。
也看清了之前贾政在的时候,府里的虚张声势,若不是府里拿着贾赦的帖子去使用祖父贾代善留下来的关系。
能够为人谋求职位,看着他们荣国府,还像是能够手眼通天的样子,那些与他们荣国府有仇或者是肯给他们贾家赊账的那些商贾,早就一股脑的打上门来了。
王熙凤没少和他抱怨,说家里每次买的东西,账面上都拿不出完整的银子来。
都是到了年底了,庄子里头送上来东西,或者是收了各家送来的节礼。
将这些东西悄悄折变一些,再加上账上积攒的一些银两,才能将之前赊下来的账目结清。
很是有许多次,他悄悄看见王熙凤拿了库房中的一些东西出去死当,从那以后,他就不总管王熙凤伸手要钱了。
他之所以下定决心要考科举,不仅仅是为了王熙凤那句话,更多的是明白了,若是他这一代再不出一个能够顶事儿的人,他们荣国府便要倒了。
贾琏的思绪正浓,就听冯紫英说道。
“琏二哥,不瞒你说,我都有这样的想法,要是等过几年我们家的情况还没好转的话,我就索性挑选一个富商的女子成亲。
好歹也能先把我们家的情况给稳住,琏二哥,我就不明白了,那些商人买进卖出,一到手就能得好些银子,平常在家里的日子过的也不比我们差多少。
为什么世上的人总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等的呢?
就像是我们家,如果没有托庇到我们家的那几个富商用银子每年孝敬着,我们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可用。”
贾琏一听他的话过分了,竟是要挑战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立刻打断了他说的话,低声呵斥道。
“慎言,今日的话,我就当作从来没有听到你们几个,也不要往外说。
你有这样的疑问,私底下自己问你家的先生也就罢了,如何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咱们快别说这些了,换个别的来说。”
贾琏伸手握了握冯紫英的手,冯紫英会意,转变了话题。
“也不知猎场里头都有什么猎物?
我听我父亲说,往年的时候遇到这种大型的围猎里头,猎场里头必然有老虎、熊、鹿这些猎物。
若是咱们几个,那个有幸猎得这些猎物,还怕取得不了什么好名次吗?”
听到冯紫英想要猎虎,猎熊,猎鹿的豪言壮语,几人都是点头,这样好的功劳,谁都想要。
不过,总有那么煞风景的人出现,就在几人想着若是能猎得好猎物的时候,一道不怎么悦耳的声音响起。
“我当是哪位英雄在此立誓呢?
原来竟是神武将军之子,只是我听说上次你在王爷举办的猎会上,也就只打到了几只兔子而已。
怎么如今到了这种大围场上,你反倒能够打到老虎了?
冯兄这武艺,忽高忽低,时上时下,这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来人话里话外都是挑衅之语,冯紫英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倒是贾琏仔细看了看眼前人,发现此人有些眼熟,再细想想,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
他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仇都尉之子,你们家不是住在最外围么,怎么到里面来了?”
贾琏不认识他,可是这位仇都尉之子仇白,可是认识贾琏,见是贾琏开口。
他的语气不敢像刚才那般冲人,笑道:“原来是琏二爷,在下方才只顾着和冯兄说话了,竟然没有注意到琏二爷你也在这里,失礼了,失礼了。”
贾琏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给冯紫英出头,他也不接这位仇都尉之子仇白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若是有事,那就赶快把话说完,若是没有事,我们几个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和你闲聊了。”
仇白脸上笑容一僵,回答道:“确实有事,我是来向冯兄下战书的,不知冯兄可否应战?”
冯紫英冷声道:“不知仇白你下战书,如何才算是赢?”
“就以四日为期限,在猎场上,谁打到的猎物更多,名字更靠前,就算是谁赢,若是有人提前打到了老虎或者是熊,便直接获胜,那我们之间的约定便提前结束。
这样的条件,不知道冯兄是否可以同意?”
冯紫英冷冷地盯着他好一会儿,随后才道:“我没有意见,你的挑战我应下了,究竟谁赢谁输,咱们猎场上见。”
仇白见他想要办的事情已经办成,别也不在他们面前废话,带着他的几个小厮匆匆的走了,贾琏看了一下他离开了方向,发现他去的地方好像是三皇子母家的方向,心中顿时有了警觉。
难道仇都尉已经站了队,投靠了三皇子,可是贾赦说过,三皇子本性纯良,不喜这等拉帮结派之事,如何转了性子?
还是,拉拢朝臣这件事,是三皇子母家自己私下里做的,就是为了给三皇子暗中增加筹码?
当今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太上皇也还在,三皇子母家这么迫不及待,恐怕要适得其反,三皇子怕是要被他的母家给害惨了。
贾琏一回头见冯紫英冯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于是就问他和仇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个仇白要和他挑战。
冯紫英见已经瞒不住众人了,于是将他和仇白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如实说出。
“琏二哥,你是最知道我的,我最看不上那些欺软怕硬,在街上横行霸道的人。
那日我看见他竟然在街上,调戏人家卖布的娘子,就上前去制止。
他骂我多管闲事,还骂我们都是假正经,整日沽名钓誉的人,说我们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背地里做的事情不比他干净多少。
我气不过,就带着几个人给他揍了。
他父亲对我父亲本来就有一些意见,如今我们两个又当街打了一架,然后我们两家就结了仇。
他这次来向我挑战,多半是想在猎场上,报我揍他那仇!”
陈也俊听了急道:“天哪,我就离开京城几日,你们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件事完全就是他不对,哪怕闹到衙门口去,那也是他的错,他怎么就记恨上了你?”
冯紫英回忆道:“许是在国子监考试的时候,我阻止他抄书,从那个时候,他就对我有意见了吧。”
“他还抄书!”
“冯兄,这样的人没救了,你可不要因为他生气。”
贾琏亦道:“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人,这次都帮着你,咱们一定要赢过他,让你得个好名次,我听我父亲说,但凡是猎到老虎,或者是熊鹿的人,都会得到陛下亲自召见。
有我们几个帮你,咱们也猎个好的,你见了陛下的面,他就再不敢明着这么针对你了。”
贾琏此言一出, 众人纷纷附和,都说要帮他去打好猎物来,充做他的成绩,冯紫英感动得热泪盈眶,直对着几人作揖,感谢他们愿意帮助他。
几个人见他竟然掉了眼泪,纷纷拿这个取笑他,冯紫英知道这些人是故意的,也跟着一起笑,还说自己从小就是眼泪多。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向猎场而去,和睦的场景,让许多公子见了羡慕不已,走到半路,几人又遇见了水溶和卫若兰。
两人也是要去猎场,有了两人加入,一行人俊俏的俊俏,英气十足的一抹阳刚之气,人物风流,让出来透气的各邦使团之人都看花了眼睛。
在他们问出这些年轻人的来历之后,都纷纷感叹,大徒子孙竟还有这么多好人才在。
一些老夫人,太太们自然也见了,记在心里,想着这些人都是好人品,自家适龄的姑娘,倒是可以上门去说亲。
等到了猎场门口,守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不过,这难不倒几人,贾琏见了贾赦就在里面,直接一声父亲,将贾赦给叫了过来。
水溶同时也拿出了当今赐给他的令牌,那令牌可以让他自由出入各处。
贾赦看了几眼他们的装扮,便知道他们几个是来做什么的,于是将他们带到身边,将猎场的布局讲给他们听。
几人为了帮助冯紫英拔得头筹,都听得仔细,狠狠地将投放老虎,熊,鹿得地方给记住了,只待狩猎开始之后,他们就第一时间过来打猎。
贾琏让他们去熟悉路,自己则是留了下来,与贾赦说起了他刚才见到的事情,贾赦听闻仇都尉竟然和三皇子母家开始接触了,心头也是一惊。
上一场得夺嫡之战刚刚落下帷幕,下一场便已经开始了么?
可是现在就开始谋划是不是为时尚早,当今自己都和他说过,他子嗣尚少,且没有天生就极为聪慧之人,还想再等几个小的长大一些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