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接过瓶子,将这两个小瓶子放进了挂在腰上的荷包里,小心地将荷包口给封好。
“老祖宗,您看祖父给我的好不好看?”
史溁低头一看,发现贾芙手上好像戴着一对儿金镯子,还是极好的缠丝工艺,上面还镶嵌着各色宝石,虽然工艺繁复,却十分小巧轻便,便知贾赦这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
“好看!”
“嘻嘻!”
贾芙笑着又跑到了王熙凤面前,让王熙凤看她手上的镯子,王熙凤一眼看过去便觉得眼熟,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这个款式......怎么和我妆匣里头的那对看着这么像呢,也就是小了些,还是新的,不然我都以为这对是我那对了?”
史溁一听,转头看向贾赦,见贾赦一脸宠溺的笑意,就知道,肯定是贾赦不知道从哪听说贾芙喜欢这个,专门叫人按照原样子打的。
“花了不少吧,我瞧着这工艺,怕不是一般的银匠能做出来的。”
听到史溁的问话,贾赦笑道:“母亲好眼力,这是我找了咱们京城里头最有名的师傅做的。”
贾赦笑呵呵地说着镯子的来历,却丝毫没提做这对镯子用了多少花费,史溁见贾赦不说,便也没再接着问,左右每个月贾赦从账上支了多少银子,都是有定数的,自己看账就是,若是账上没有,那便是贾赦用自己的体己钱给贾芙购置的。
贾赦一个当人家祖父的,给自己的孙女买喜欢的东西,她可管不着,再说,贾赦手里至少还有几十万的东西,他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人说不了什么。
“让我看看咱们荀哥儿。”
因为贾荀小,史溁不忍心大冷天地让他们带着孩子来回跑,就让王熙凤将荀哥儿留在东院,她也有时候没见过荀哥儿了。
将贾荀抱到怀里,史溁便觉得手一沉,这小孩子长得快,没多长时间就能长大一圈,史溁逗了逗贾荀,贾荀冲着史溁笑了起来,还伸出手,抓住了史溁的手指。
“老祖宗,荀哥儿这些时候,吃的好,睡得也好,沉了许多呢!”
史溁看着被喂得白白胖胖的贾荀,用手掂量了一下份量,笑道:“确实是重了很多,可见咱们家荀哥儿是个能长的,将来呀,跟他老子一样的个头,我就放心喽。”
贾赦听史溁只说荀哥儿将来像贾琏,心中飞醋顿起,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像琏儿那个混小子作甚,咱们荀哥儿就算是要像什么人,也该像咱们祖上的老国公一样,有惊天动地的本事。
就算是最不济,那也得像咱们荀哥儿祖父这样的,将来好给咱们家光宗耀祖才是。”
贾赦的话说出来,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史溁身边的鸳鸯、碧玺、琥珀等也都纷纷转过头去,笑的浑身颤抖。
史溁更是笑得直用手指着贾赦,“好你个不知羞的,咱们荀哥儿要是像了你,还不把咱们家的琉璃瓦盖给掀起来。
你难道不记得小的时候,你砸坏了你祖父多少东西,给你祖父心里疼得呦,还不敢和别人说,要不是你祖母忍不住和你父亲说了,你父亲找了一样的东西来,还不知道你祖父要自己一个人憋到什么时候去呢。”
贾芙听了,走到贾赦面前,好奇地问贾赦:“祖父,老祖宗说的是真的吗?您小的时候真的这么淘气吗?”
被自己的亲孙女这么一问,贾赦脸色一红,狡辩道:“哪有的事,芙姐儿乖,咱们不听这些,你祖父我这么厉害,是大将军呢,怎么可能那么淘气,那些淘气的事情,都是你二祖父做的,祖父只是给他背锅而已。”
谁料贾芙并没有相信贾赦哄她的话,她冲着贾赦做了一个鬼脸:“祖父脸红了,祖父羞羞!”
说完,贾芙就跑到了史溁身边,抱住史溁的胳膊,“老祖宗,你看祖父!”
贾赦本是佯装发怒,实则想要将贾芙抱到怀里,结果让贾芙这么一闹,顿时破功,无奈地说道。
“母亲,您看,这小没良心的,儿子今天刚送她一对镯子,她就这么——”
“好了,你是她祖父,咱们芙姐儿又没说错,你还计较起来了,快点坐下吧。”
贾赦无奈地叹着气,又从自己的袖子里头拿出来一条项链,对着贾芙说道。
“芙姐儿,你看祖父手里这个,你喜不喜欢啊?”
众人见贾赦又开始了“利诱”模式,都忍不住再一次哈哈地笑起来,等贾赦终于用项链将贾芙给哄了过去,夜色也浓重了。
“琏儿呢,他还没回来吗?”
史溁看了一圈发现贾琏不在,便开口问道,贾赦直接接过了话头,对着史溁解释道。
“母亲不用管他,今日他们礼部最后确认朝中随行之人的名录,琏儿他虽然看不到名单,但是给办事的人,搬一搬文书还是要的。”
史溁听了贾赦的解释,挑眉问道:“你把咱们琏儿丢到礼部就是让琏儿去搬文书的?”
贾赦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不是刚开始干活吗?什么都不熟悉,让他搬搬文书什么的,先熟悉一下典籍,这都是最初要干的活......”
许是觉得史溁对贾琏做这些事情有意见,贾赦急忙开始给史溁解释,史溁自然知道刚开始工作,新人总是要先跟着老人学习的。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贾琏会受欺负,礼部的人谁不知道贾琏出身荣国府,而且,有谁不知道贾琏的老子是贾赦?
反正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明着和贾琏对着干,至于那些暗地汹涌的,贾琏又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贾琏。
“只要能弄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就好,这文臣的路子,不必武将那般,须得费心琢磨,你如今也算是有能力,在琏儿前面多领领路。”
“是,儿子都明白的,该提点琏儿的儿子一定会告诉琏儿。”
史溁笑着点点头,贾赦则是在心里想着,“那么多坑,一定要让这个臭小子全都掉进去一遍才行,这不掉坑里怎么能知道那些老狐狸的真面目呢!”
“赦儿,南安王府送来了帖子,邀请平时互有来往的人家去小聚,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是,儿子知道,霍非他是被当今授意的,请各家一聚,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虚实,不仅是邀请了各家女眷,还邀请了各家的子弟,琏儿的帖子就在我这,不过,我还没给他。”
“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试探这些人家的口风,陛下已经同意了重道轻释的提议,只是,对于可能出现的反对,有顾虑,这才按下心思,迟迟没有动作,这次就是初步的一个试探,若是情况合适,当今就会立刻动手!”
“嗯。”
史溁点头示意贾赦自己明白了这次聚会的意图,“后天我会带着他们一起赴宴的。”
因为有了能够给薛蟠翻案的希望,薛王氏几乎将自己能派出去的人都给派了出去,然后就真的找到了一个谢家族中的子弟,私吞了一个商行的货的事情,一得知这个消息,薛家的人立刻就将那商行的老板请了过来,答应给商行托底。
就在商行老板到了的当天晚上,史溁便见到了漏夜赶来的薛王氏,史溁当即就让人出去说,有的人得了那佛像,结果家中出了人命,正准备去告官。
还是故意让谢家大管家在无意之间听到,果然,一直很稳得住的谢家当时就有了动作,贾赦派去看着谢家的人得到了消息立刻就将谢家的动作传回了荣国府。
谢家的消息传到荣国府的时候,众人正在荣庆堂里头,屋内正母慈子孝,突然鸳鸯从外面进来,一脸的严肃。
“老太太,大老爷!”
史溁见鸳鸯的神色当即就明白过来,对着邢氏说道:“把两个孩子带到后面去”,邢氏起身,领着贾芙,让奶娘抱着荀哥儿到了内室,王熙凤也跟着一起离开。
人都离开,现在只剩下,史溁贾赦和鸳鸯三人,史溁对着鸳鸯问道:“是行踪找到了吗?”
鸳鸯点头,对着史溁说道:“是,刚才大老爷身边的人来说,说人已经有动静了,请大老爷快点过去。”
贾赦听完鸳鸯的话立刻起身,对着史溁说了一声之后,便带匆匆地出去招呼人手去抓谢家一个人赃并获。
史溁让贾赦出去的时候,派人去告诉薛家,让薛家第二日一早就带着那商行的老板去状告谢家,务必要将谢家一口咬死。
他先去找了陈裕,陈裕这些天早就准备好了人,就等着贾赦的准信,贾赦一出现,他便带着人用夜色作为掩盖,往郊外赶去。
走到城门口,陈裕和贾赦发现那谢家的人早就出了城,陈裕和贾赦对视一眼,陈裕便让手下的人去叫城门。
城门守卫刚才就被谢家的人叫起来一次,刚躺下迷糊上就又被人叫醒,满心的怨念。
“谁啊?大晚上的就不让人睡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