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来敲穆宅后门,哐哐哐——
祈丁应门。
“叫五蝶心出来。”
祈丁吓得关紧门,又裂开门缝瞧瞧,还真是:“邸大警官,稍等啊您。”
心儿不紧不慢走来,开了门,大敞四开,却差点掀翻邸盟。
邸盟倚靠住门框还站不稳,浑身的血汗蒸透了他,热气腾腾的估计是咸蛋味的。
心儿扫了邸盟一眼,根本认不出。
“滚——”邸盟抠住门框,大喝祈丁。
心儿懵懵然,每回放了他都是这副表情,脾气还越来越大,一摆手祈丁焦心跑去。
邸盟又低语,带着肺腑的温度,却寒意四起。
“说。你干了什么。赶在这个节骨眼你动手,你不要命了?”
“还选了那么个怂货。他哪里值得你杀他。他也配?”
“不对,你居然没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活口?”
“你知道一个杀手被人记住了身形体貌、声音眉眼,等着她的会有多可怕?”
“你对付不过展家人的。展秉政最护着这个弟弟。你知道他派了多少人在满城找你?”
“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低劣。你找死……”
邸盟一瞥眼,见祈丁带着护院赶来,他扶膝撑会,喘口大气:“回去。关门。他好之前。你别出门。”
心儿盯着邸盟一身的伤,心想真的便宜了这个人,早知道他把你伤成这样,我就不该只是带他转转山看看水。
心儿忍不住伸出手,想掀开他臂膀,看看那蝴蝶还在不,若是连它都毁了,心儿可真要生气了。
邸盟以为她来搀扶,摆手不用。
十指相碰之时,四目又相对……
却眼瞧着祈丁逼近,全当邸盟是恶者一般。
邸盟咽了苦水,他知道就算谣言破了,有些东西还是很难说。
哪想陶南嚎啕而至,扑来门边叩头。
邸盟才瞟一眼心儿身后晕着个人?
邸盟盯着心儿,命令:“放了她。”
原来是为小陶姑娘而来,祈丁明了,一个摆手,两列持械的护院站住不动。
心儿慢慢回身,索然无味道:“你们一大家子人都想着带她逃出城去,的确不失为妙计。若是早能实现,怕是邸大警官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挨上一遭。”
祈丁闻声,赶来唤醒陶月丫。
“我可没拦着。我爹那个人心软,我也早就叫祈丁遣了她回去。是她自己宁可死在这,也要求武大总管收留,我有什么办法?”
心儿白了邸盟一眼,又说:“陶掌柜的今儿您既然又来了,就尽可能去劝劝,带她回吧。”
陶南千恩万谢,冲进门哄劝陶月丫,邸盟直盯盯看着。
心儿瞟着邸盟,怕真是被打傻了,这一副痴汉相。
不想对面警察所“啪嘭”一声,也闹躁起来。心儿劝他:“邸大警官,不回去看看吗?”
而邸盟却在想,武大总管还没有醒,陶月丫打死都不会走的。
可是期儿?怎么就不要我了。
邸盟瞟一眼予本楼,心里更委屈,好像连小武都对不住了。
真的对不起,我好好的把期儿弄丢了。
灵儿听着楼下热闹起来,悄悄出来看,“邸大警官!您这是……”
邸盟瞟一眼,只说:“看好她。”灵儿抓紧心儿的小臂连连点头。
他却走了,没回警察所,不知归处,摇摇晃晃。
心儿拍拍灵儿的手哄着她没事,又回身道:“陶掌柜,我来吧。”
这一副小家碧玉被磨出来的韧性,心儿要好好看看:“几天了呀,真想死在这啊?”
“三十四个时辰。你去上过九次药。他还没有醒。我不会走的。也不会死。我要等到他,出来……”
“亲自赶你走。”心儿打断道:“你哥一次次过来叩头,不是没道理。他邸盟也不是平白无故被人构陷,而是你们一大家子摊上了要命的祸端。就因为你,他们逃不掉。下一次,你还想推谁出去送死?”
“如果说死,我每一个晚上都逃不过。但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大小姐不会不想认吧?”
“放肆。”敢威胁我,心儿差点炸毛。
灵儿赶紧娇滴滴拦下,她来给陶月丫擦拭过伤口,这个丫头真的快不行了。
“哎呀丫头哇休要口无遮拦,你怎么还敢顶撞大小姐?”陶南又开始哭咧咧地哄劝。
心儿真的烦厌:“陶掌柜,请回吧。穆家是需要一个清净的。她陶月丫,我留下了。”
“真的?!”“哎呀这怎么能行呢大小姐,哎呀我是说,我……”
“不就是一个陪嫁丫鬟要多学着点规矩。不就是你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武大总管吗。可以。小事。来人啊,带她下去。”
这副阴森,祈丁见过,吓得他先一哆嗦,赶紧带着人拽起陶月丫溜了。
陶南不敢哭唧,又忍不住担心,叩了几个响头,被请出去。
灵儿随着心儿,站在陶月丫的那片血迹旁,瞧着予本楼愣神。一转身两人又瞥见忠正堂里许森直勾勾地盯着,还有你一个,心儿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