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内心激动无比,差一点点,还有一点点,就要碰到那甜丝丝儿的唇。
可就只剩下了捅破一层窗户纸的距离,耳畔忽生恶风,眼前突然有一拳头悍然袭来。
duang~
沈问被一拳头悍得往后一仰倒,后脑上的青包砸在枕头上,差点儿把他疼晕过去。
“沈问,别以为你喝了酒就可以乱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赶你走。”
沈问气急败坏,“我没喝酒!我清醒的!”
一瞬间的意乱情迷,清醒也只是刹那,风千露一把把沈问从床上提溜起来,扔出门外,嘭的一声关上房门,插上门闩。
沈问在外面直跳脚,把门板拍得山响,“风千露,我认真的,你信我会死吗?”
风千露微微撇了撇头,没有应一声。沈问声音太大,连睡过去就跟死过去了一样的风熊都被惊动了,带人来十分不客气的把他撵了出去。
沈问抱住风熊的手臂,好话说尽,也没能撼动风大土匪硬如磐石的心。
风熊被他缠得不行了,也来了脾气,直接把沈问一推,道:“二公子,小千儿三岁被我拿酒错当水,差点灌死过去。
九岁提刀砍人。
十一岁带头截货。
十六岁开始战乱,流寇兵匪无数,是她和我撑着寨子屹立不倒,赶走一波波入侵者,给自己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等太平了,圣上千般算计,将她算计进了这权利斗争的中心。
她如今做的每一样事,没有一样是处于自己的意愿。
二公子,恕我直言,你太弱了,你保护不了她,如果你能像你的父亲一样,可能如今,也不必吃这一碗闭门羹,撒泼耍赖如果可以解决问题,想必不止你一个愿意不要这张脸皮。
言尽于此,请回吧。”
冷冰冰的大门关上,心里凉飕飕的不只一个沈问,风熊同样也是。
他说沈问太弱了,他自己何尝不是?
总以为自己顶天立地,可其实,不过也是空有一身蛮力,如果他能跟沈十三一样,她的女儿,也可以挑着自己喜欢的事来做,也可以连皇后之位都不放在眼里。
可他不是。
这世上,只有一个沈战。
沈问愣愣的站在风家大门口,看着冰冷的高墙,脑子里只有风熊那一句——你太弱了。
他何尝不知道?
可是沈家,已经不能再出一个将军或者王爷了,否则,这半壁江山都是沈家的,沈家,又还能长久多久?
盛极,必衰。
不知道是怎么晃荡回了家,在床上一坐就是大半夜,天亮了,有小厮来喊他去饭厅,他魂不守舍,晃晃荡荡的去了。
饭桌上因为刘略的存在,比平时略尴尬,但经过江柔一晚上的教导,沈十三已经学会怎样无视自己的这个混账徒弟,虽然尴尬,但是勉强算得上和谐。
沈问一出现在饭厅,就惊了众人。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件衣服,但是已经皱皱巴巴不成样子,一夜的功夫,下巴都冒出了一圈儿青黑的胡茬,眼睛黑紫了一个,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精神状态也十分不好,整个人的精气神直接垮掉。
怎么才一夜,就像把人生四大苦经历了一遍一样?
刘略着重看了一眼他那个黑紫黑紫的乌眼圈,心下明了,“你昨天去风家了?”
沈度坐下来,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刘略有些不赞同,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沈家人都是这样,从来不听劝,越是告诫他不要做什么,他们越是要做什么。
沈思不动声色的挪过去,小声的问了两句,但沈问的情绪相当不好,有一声没一声的应得相当敷衍。
早饭用完,刘略很客气的跟沈十三和江柔一一告别,沈十三冷着脸嗯了一声,江柔笑脸相送,走之前,他在沈思耳边轻轻咬了句耳朵,“等我回来。”
沈思琢磨出他这句话的意思,顿时惊了一下。
这意思是,他今天还回来?
不会从此在沈家住下了吧?!
但刘略没留给她太多时间,早朝要开始了,他走得很急。
饭后沈思又套了沈问很久的话,才将始末套出来,闻言,她一拍小身板,豪情万丈,“可是你有一个很强的妹妹啊!等我当了皇后,你想要谁我就给谁!”
真是一句美丽的承诺。
沈问虽然质疑此承诺的真实性,可还是结结实实的感动了一回。
沈思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转了话题,“二哥哥,你知不知道陈乐佳半个月后就要大婚了!”
沈问来了点儿力气。
杨嘉许那混蛋终于松口了?
沈思猜到他在想什么,一脸神秘道:“新郎官儿不是嘉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