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舒锦意这边刚要出门,天就要下雨。
“少夫人,还出门吗?”书颐小心翼翼地问。
舒锦意道:“拿上伞具。”
“是。”
柳双赶紧折回去拿,却差点撞上了褚肆。
褚肆手一摆,柳双赶紧退到了一边去。
褚肆手里正拿了伞具,走到她的身边:“你身子还没好,别乱跑了?”
他倾身过来,低声在她的耳边询问一句,让她回屋歇着。
舒锦意早就羞愤死了,不理会他。
褚相爷很苦恼,在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太用力了?
想着想着,褚相爷自个都红了脸。
舒锦意要是知道站在身边的人想着那档子的事,杀他的心都有了。
“给母亲那边问个好罢了,没碍着,”舒锦意还没柔弱到那种地步,况且,经过她的调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差。
一通有的没的想着,舒锦意又回头恨恨地瞪了褚肆一眼。
褚肆很是无辜,不知媳妇又气什么。
怎么在这节骨眼哄媳妇?
亲?
不成不成。
抱?
还是不成。
甜言蜜语?
阿缄不爱听,他说不出口。
褚相爷春宵第二天,完全跟个傻子似的随着自家媳妇的后头走进刘氏的院子,正恰逢刘氏身边的宋嬷嬷出门去找舒锦意。
见他们小夫妻二人扭扭捏捏的进门,宋嬷嬷还愣了半晌才进去通禀。
刘氏听说他们一起进来的,疑惑褚肆今个儿又怎么了,关心儿子的刘氏连忙从里面迎出来。
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脚跟的进来,再看看身后的儿子神情有几分不太对。
刘氏更是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道:“阿肆,可是朝中出了事?”
往常将官业看重的儿子恨不得就住在衙门,最近不是这会儿休就是那会儿休的。
加上褚暨的事,总觉得朝廷里的那个皇帝总会寻些什么由头来整自个儿子。
搞得刘氏有些起落。
因此,这会儿看见进门的儿子,刘氏连连在他的身边转了几圈。
确认他身体无恙,这才投向行了礼后就杵在边上的舒锦意。
“母亲。”
刘氏游移的神色就这么飘了回来。
“今日怎的一起过来了?”
“母亲不喜欢儿子来?”褚肆站到了舒锦意的身边,亲近着她。
这粘呼劲儿看得刘氏一愣一愣的,此时才发现儿子眉眼间的喜色,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同寻常。
这是怎么了?
刘氏朝宋嬷嬷投去一眼。
宋嬷嬷摇头,刘氏又朝书颐她们几个丫头看去。
结果书颐几人却刷地看向白婉,白婉想起早上门内看见的那双大长腿,脸红红的摇头。
她什么也没看见,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抱着舒锦意的褚肆被被子挡住了中间半截,白婉触及到上半身,马下低下头。
结果从裤褥下面看见一双长腿,她不是故意的啊!
她向天发誓!
这些话,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舒锦意拿手肘拐了一下朝自己后背贴着的人,褚肆伸手拿住了舒锦意的手肘,小声说:“媳妇,别气了……”
媳妇?
舒锦意被他咬着耳朵说话,身子一颤,倏地抬头瞪着近在咫尺的褚肆。
舒锦意觉得自己错了。
这个人……真是叫人恨!
被舒锦意一瞪,褚肆嘴角都要咧了。
就是这模样!
瞪人的模样叫他看到了以往熟悉的影子,这才是墨缄该有的神彩!
舒锦意不知道自己瞪眼的样子,落在褚相爷的眼里是何等的风情万种!
就算是刘氏在场,他身体都被瞪得起了反应。
昨夜火热一幕划过脑海,叫他一阵热血奔涌!
“媳妇!”
褚肆微眯着深暗的眼眸,紧紧地贴了过来,从背后慢慢的环住她的腰。
舒锦意咬牙拿手肘捅了他一下,压低着声:“看着点场合。”
褚肆心情大好!
只是一抬头,发现刘氏等人正真愣愣地盯着他们小夫妻俩。
刘氏反应过来,脸上立即露出暧昧的笑容!
看来,离她抱孙子不远啰!
刘氏高兴得要咧了嘴:“你们小两口趁着这么好的天气,到外边走动走动,阿肆,难得你得了空,带着你媳妇出去散散心!要是走远了,就找个环境好些的地方住下!”
您可真开明!
舒锦意无语地看着要咧嘴的刘氏!
“是,孩儿省得。”褚肆郑重的接受了刘氏的命令,低头柔声对舒锦意说:“媳妇,母亲让我们到外边走走……”
舒锦意嘴角微抽,这娘俩难道没有看见天边乌云滚滚……而去……呃,刚才还打雷呢。
此时天边一片清亮,哪里有什么乌云,更没有什么雷击。
原来刚才打的是空雷,乌云滚来得快,散去也快。
一会儿功夫,就天晴了。
罢了,尊母亲大人旨意吧。
“明儿再去?你身子不适,”褚肆低声在舒锦意的耳边补了一句。
舒锦意沉了脸:“去,怎么不去?”
说罢,大步走出门。
褚肆愣了愣,不知道自己扯到舒锦意哪条神经,一时想不明白。
想不明归想不明,媳妇还是要追着的。
“嬷嬷,瞧见了?”
“奴婢看清了,”宋嬷嬷笑眯眯的凑过来,“这下夫人可算是放心了吧!”
“孩子没出来,哪儿能放心,”刘氏嘴上这么说,眼都笑眯了起来,又怪道:“这臭小子动作这么慢,不知道成了还是不成。去,将白婉留住,叫回来问个明白。”
刘氏心里头着急,想起那几个丫头看白婉的眼神有些不寻常,赶紧打发宋嬷嬷追去。
白婉看了那一幕后,不敢再紧跟,落在后头被宋嬷嬷叫了回去。
白婉垂首在刘氏面前,仔细的汇报着之前瞧见的那一幕。
刘氏一听,咯咯地笑了几声,屋里的下人倏地投目而来,刘氏赶紧收住得意的嘴脸,怪嗔道:“昨个儿刚刚折腾完,这孩子真的,还将人往外带。你去后面库房给她拿些补品,送到那边厨房给锦意补补,不然以她那身子骨,哪儿受得住我儿。”
众人汗颜,貌似方才提议的是您啊!
后面那句话,更是听得屋里的姑娘臊红了脸,她们还未出嫁呢。
……
褚肆叫人备了最柔软的被子铺在马车里头,试过柔度后才让舒锦意躺进去。
舒锦意本就有些累,见他这样,索性就将脑袋靠在他的大腿上睡。
“先睡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叫你。”
舒锦意点头。
睡意很快就袭卷而来,马上驾得平稳,是个老手!
舒锦意一路睡到庄外,又是那个大庄子。
下人们快速准备着主子的用品,大房子里点着灯,舒锦意他们到这边时,已经很晚了。
上次因为刘氏的事,他们来瞧一眼就匆匆而回。
途中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想起北夷人的事,舒锦意柳眉微蹙了一下。
一只温厚的大手从她的手指缝处钻了进来,扣紧。
舒锦意侧目,眸中溶溶漾漾的,刹是诱人。
褚肆忍不住靠紧。
“这儿很好。”
“洛家客的新茶备好了,要尝一尝?”
褚肆亲昵地轻捏着她的手,唇抵在她的耳边说。
舒锦意眯起了眼:“我还未问你,怎知我喜欢那洛家新茶……不对,那洛家茶客早就不产此等新茶了,你哪儿来的?”
舒锦意其实就一直怀疑。
果然,褚肆抵唇到她的耳边说:“迎洲府洛家茶客的新茶属于我。”
要他产就产,要停就停。
舒锦意满脸“果然如此”的样子令褚肆眯紧了眼,倏地拿过她的手,哑声说:“昨夜差点弄伤你……别再诱我。”
舒锦意羞得瞪眼:“谁,谁诱惑你了?不要脸。”
褚肆伏进她的颈子里,发出低低的笑。
舒锦意气得抖了抖肩上的人,恼得不行。
“谁让你胡说了?”
“我没胡说。”
褚肆再抬起头来,仍旧是往常时的那副模样,没有半点的变化。
舒锦意见他这般,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想在母亲面前胡言乱语!”
“只有你,即使是变了样子,只要灵魂是你,随时随地能拨动我这儿……”褚肆拿起她的手,往心脏的位置放。
扑通!扑通!
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舒锦意慢慢地垂下脸,暗道一声狡猾,“不是要我尝新茶?”
褚肆改握着她的手,牵着往前面的茶厅走去。
这儿修建得十分宽敞奢侈,比褚府修得还要舒服。
舒锦意知道他在这里下了心思的,他也真够大胆的,竟然在皇城内外都有自己的私产,而且,还拥有得大大方方,明正言顺的。
难怪这么多人都说他是个贪官,为了丞相之位不择手段拉老丞相下水。
其实背后真相如何,谁也不知。
正如她的死,墨家的败仗。
不,墨家没败,只是被算计了。
即使是最后,北夷那个人不是也没有讨到便宜吗?
其实那个人已经对她绝对的尊重了,给她全尸,也没有让他们的人将尸体带回北夷。
如果那个时候北夷人将她的尸体带走,让这个傻子用土地去换,恐怕他会弑君夺位,将土地分割给北夷也要将她的尸体给夺回来。
想到这种大胆的可能性,舒锦意的脸一阵热一阵白的。
如果真是那样,他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论多久,他都要背负那些骂命。
即使是百年后……
“冷?”
褚肆如火焰般的身体突然包住了她全身,暖住了她微凉的心。
舒锦意仰目,如星辉的眼正静静望着他。
“褚肆,谢谢。”
褚肆的脸色微沉:“你还需要和我说这些?”
是他谢她才对,以男儿的灵魂委身于他,实在委屈她了。
褚肆发誓,一定要加倍的对舒锦意好,让她过得比现在好很多很多倍。
舒锦意嘴角溢出抹微笑:“我这个谢,是必须要的。谢谢你将我的尸体刨了出来……”
舒锦意话没有说完,就见褚肆的脸色刷地一白,眼中全是紧张,身体绷直了。
站在茶厅的中央,褚肆扭着僵硬的脖子,“你,你知道……”
舒锦意:“……”
她忘了这事没让他知道。
刨尸这种事,听上去极为变态。
一般人听到了,很难以正常心理去接受。
褚肆硬着脖子慢慢地偏过脑袋,看着舒锦意:“我,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舒锦意并不觉得恐怖,只是当时知道时,心里十分的震惊。
那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震惊。
“阿缄,我只是不想让你落入那种地方,那个地方风水极好……”
“噗哧。”
舒锦意见他流着冷汗着急解释的样子,不由失笑出声。
褚肆见她笑了,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不配。”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褚肆说这一句话时,舒锦意有种他欲要杀人的冲动错觉。
而且,他不屑那忠义园的荣耀。
死人,该归于平静。
他选的那个地方,很好!
“我的灵魂在这里,褚肆,那不过是副躯体罢了,”舒锦意指了指自己,声音微哑。
“但那是属于墨家的身体,你还是喜欢那具身体……”只有那具身体,你才能真正的代表自己,做想做的!
舒锦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口:“魂在人在。”
“阿缄。”
褚肆重重的将人抱进怀里,“我不会让你这样,不会让你做不了自己想做的。那些人,你要谁死,谁就得死。哪怕是我……我这条命,也属于你的。”
“说什么傻话。”
舒锦意听见他又在说胡话,气得推了他一把。
褚肆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说,可是他想要给她使用的权力,想要给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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