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武承嗣而言,打击牡丹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还要努力牵扯出皇嗣。
“姑母,那武牡丹身为女冠,行为不端,蛊惑人心,才使得皇嗣鬼迷心窍。此番封禅出现异象,未尝不是因为她秽乱宫观,触犯神灵……”
武旦一听武承嗣又要扯上自己,也不客气。
“魏王这话又怪了,当初封禅大典的这些异象,都被魏王你解释为神灵显灵,吉瑞之相,还专门立碑刻字,如今怎么又变了说法?”
武承嗣还未来得及回话,太平公主也向他发难了。
“魏王,那牡丹原是你义女,好歹她叫过你义父,你们终究有一段父女缘分,你怎么忍心把这些脏水往她身上泼呢?”
“我……我只是陈述事实。”
“事实?这不过是你的臆想和污蔑!一夜未归就是私会情郎?未免让人贻笑大方!”
太平公主的脾气也是厉害,尤其对她憎恨的武承嗣,素来都是得理不饶人。
“平日里,那牡丹从未说过你半个字的不好。想那日燎祭遇雨,她还主动叫你进洞避雨。为什么你非要赶尽杀绝,置之死地吗?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太平公主的话让武承嗣根本应付不来,情急之下,他只得狠狠地丢出一句。
“那武牡丹本就不是武姓之女!不是随便什么人姓了武,就是武家之人了!”
武承嗣这句话,顿时让武旦抓住了把柄。
“哦,照你这么说,我这个武旦也不是了?”
“你……你们……”
眼看众人都把火力引向了自己,武承嗣急的说不出话来,一气之下,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一次,只咳的他满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憋死过去……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武延基听到了,赶紧请命进来,把父亲扶到大殿一侧,给他喂了两粒丸药。
“父亲,我们回去吧,您就不要再为难牡丹了。”
武承嗣已经咳得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无力的垂着自己的儿子……
事到如今,这个傻儿子还是满心念着牡丹。
此时,武承嗣已经明白,武三思定是提前和他们沟通好了,否则不会配合的如此默契……
可惜啊,功亏一篑,他的太子之梦,就此彻底无望了……
——
武则天坐在殿上,看着魏王府的这对父子,心中有些酸楚。
原本想着让武延基迎娶牡丹,振兴魏王府,现在看来,只能任其自然,就像武承嗣的身体,每况愈下,日薄西山了……
因为牡丹和延基的婚事,最先是她提起的,几次三番也没弄成,倒是让延基这孩子越陷越深,武则天有些于心不忍。
“延基,此刻没有外人,都是你的叔伯尊长,你且说是实话,如今还想娶那武牡丹吗?”
“禀皇祖母,延基和牡丹只有兄妹之缘,没有夫妻之份,孙儿如今只愿照顾父亲,床前尽孝,并无他念。”
“如此甚好,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武则天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管这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武牡丹,今天他能这么说,就说明他识时务,不像他的父亲那般死心眼。
这一页,总算揭过去了。
“这桩婚事,就算皇祖母欠你的,有朝一日,你再看上哪个女子了,皇祖母一定给你做主。”
“谢皇祖母。”
“行了,你先扶你父亲回去休息吧。”
武则天摆了摆手,笑容中带着无限的疲惫。
——
待魏王父子离开后,武则天威仪的看向了众人。
“一个小小的武牡丹,搅的人心大乱,将她流放边疆也好,免得在这里蛊惑人心。三思,那郭元振最近不是要去西域吗?”
“正是,明日一早,他就要带兵出发。”
“好,就让武牡丹随他一同前往西域,明日一早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这一次,武则天一语定乾坤,众人无一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