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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年一张脸揪得跟包子似的:“妹啊,咱能矜持点不,做梦咋能还梦见张信呢,就算梦见,也不能说出来嘛!”

顾胜男一脸错愕:“顾永年,你什么意思?”

老顾目光闪烁,看着前方的路:“我,没什么意思啊!”

顾胜男从小读书跳级两次,智商是绝对没问题的。

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哥哥话里隐藏的意思。

顾大小姐抓狂的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顾永年我跟你拼了,竟然龌龊到以为你的亲妹妹会做那种梦!”

顾永年一脚踩下刹车,任由妹妹在自己身上又打又掐。

顾胜男用力捶了哥哥几拳,扭过头气鼓鼓的不再理他。

老顾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继续开车上路。

我有说错吗?

明明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恼羞成怒好不好!

顾胜男不再跟哥哥讲话,将头扭向另一边。

小姑娘梦到张信不假,可不是顾永年想的那样。

原本是想跟哥哥讲一讲,让他帮忙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没想到被他取笑,顾胜男赌气不说了。

她心里不自觉又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在梦里,已经步入中年的自己,正坐在一辆公交车上。

不知道什么原因,公交车发生了侧翻。

完全没有防备的顾胜男,被另一侧的几名乘客压在了底下。

那一刻,绝望、恐慌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要死了吗?

顾胜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发觉压着自己的乘客被人拉了出去。

有救了!

受伤不重的顾胜男挣扎着,朝头顶被砸开的车窗爬过去。

绝处逢生的喜悦,抽空了她浑身的力气。

顾胜男努力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别急,把手给我!”

车窗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紧接着,一双滴着血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纤细的手腕。

顾胜男顺着那双手看上去,一张满是颓废的面孔映入眼帘。

是张信!!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老了?

张信却似乎不认识自己一样,用力将她从车窗处拉了出去。

顾胜男惊喜莫名,努力张开嘴想叫出张信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口仿佛被堵着,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她心里越急,越是叫不出来。

情急之下,顾胜男一惊而醒。

现在想起来,梦中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

让顾胜男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做梦的时候,年纪好像很大了。

还有张信,他怎么会认不出我?

顾胜男无比确定,将自己救出去的,一定是张信。

就算他苍老了很多,那张脸我也绝不会看错。

可是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想不通的顾大小姐,原本打算把这个怪梦说给哥哥听。

谁知刚说了一句,就被他鄙视的取笑了一顿。

哼,不跟你说了,以后我有什么秘密,都不跟你说了。

顾胜男目光透过车窗,茫然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熟悉景色。

……………

茅小玲老太太虽然是女子,做事雷厉风行,倒是比一般的男人还要爽快。

今天一大早,刚吃过早饭,老太太就提出要上山。

“现在朝阳初升,天地间布满了鸿蒙紫气,正是寻龙探穴的好时候。”

张信张着嘴,如同听天书一样,听着老太太说的理由。

看着他一脸懵逼,有听没有懂的表情,马玉珊捂着嘴偷笑起来。

不管懂不懂,人家茅老太太是权威。

既然她说现在合适,那就现在去呗。

张信带路,沿着自家屋后的小路,上了后山。

这座300多亩的荒山,还是那年腊月二十八,大伯张有钱两口子想坑张信,找人硬塞给他的。

800块钱承包费,忽悠着张信签了七十年的合同。

为了坑到侄子,张有钱还搭了两条烟和300块的私房钱,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当时大伯母王翠花,一想到妯娌曲凤霞家花800块包了一座寸草不生,屁用没有的荒山,可是连做梦都会笑醒。

加上靠山屯本地人称呼“胰子沟”,官方叫做马耳朵沟的玉石矿,张有钱的两次神助攻,让张信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怀念这位正在蹲苦窑的大伯。

多好的亲戚啊!

张信、张武、马占山、潘仁伟几个人,轮流扶着老太太,终于爬到了荒山的半山腰。

这座荒山,位于苍白山尾脉。

翻过一道山梁,另一边就是无边无际的老林子。

站在山腰远眺,十多里外的白狼河,如同一条细细的银白色玉带,绕着营州城迤逦而过。

初冬时节,还未结冰的河水,上空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如同平铺在空中的金粉。

老太太在山腰处站住,手搭凉棚朝远处看去。

不远处的潘仁伟,一副专家的模样,背着手对张武道:“武哥,接下来茅奶奶就要施展神通,寻龙定穴了。”

张武翻了个白眼:“潘子,你也懂这个?”

潘仁伟傲然一笑:“武哥,你还不知道吧,我二婶跟茅奶奶可是同行。”

“真的假的?”张武的表情很惊诧。

张信嗤笑一声:“同行个屁,你二婶那是跳大神,人家茅奶奶这是真本事,没有可比性。”

张武其实早就知道潘仁伟的二婶是个跳大神糊弄人的神棍,刚刚他是故意做出那种表情的。

听到张信毫不留情揭了潘子的老底,张武马占山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潘仁伟干笑两声,挠了挠腮帮子:“信哥,这样出卖兄弟不好吧!”

张信脸上毫无愧疚之色:“我觉得挺好的!”

几个人的窃窃私语,丝毫没打扰到老太太。

她端详了一阵远近的山脉走势,又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白狼河的形状,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潘仁伟压低声音:“嗳,马大叔,茅奶奶念叨的是咒语吗?”

老马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知道,我娘从来没教过我。”

好奇宝宝潘仁伟很失望。

张信负手而立,面露微笑:“当然是咒语,而且是北派马家的不传之秘!”

潘仁伟眼睛一亮:“信哥,你也知道,快说给我听!”

张信四十五度角望天,曼声吟道:“寻龙分金看朝山,一重山岭一重关,关门共有七重险,不出阴阳八卦中……”

潘仁伟瞪目结舌,崇拜的看着这位同桌。

马玉珊“噗嗤”一口,笑了出来。

这小子,瞎掰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