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苏爷这么说,那鸡哥是永远都逃不过被宰杀的命”
苏去疾夹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起来,端起酒碗,白袍拿着酒壶,两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一饮而尽。
苏溶月一头雾水。
“真是搞不懂你们为何对一只鸡这么感兴趣?”
沈小年脸色微红,笑道:“男人都对鸡感兴趣”
苏溶月愣了一会儿,脸色愈发嫣红,一拳打向白袍胸口嗔怒道:“下流!”
沈小年一脸无辜道:“月儿你莫要诽谤我啊,本公子向来一身正气,何来下流一说?”
“呵呵,一身正气?莫看你现在穿得人模狗样,但你的气运已经逐渐消散,将来就是个空壳子、绣花枕头”
苏去疾一口气喝光了一壶酒后嘀咕了这么一句。
“苏爷不爽快,当着面说本公子坏话,也不敢说大声些”
“若你觉得是坏话,则是坏话,若你觉得是忠言,则是忠言”
沈小年哑口无言。
“李老道难道没有说过你身上有着一股世间独一份的气运?”
沈小年滕地站起身来,神色惊恐道:“苏爷,你,你到底是何人?”
“还是那句话,若你觉得我是苏去疾,那我就是苏去疾,若你觉得我是其他人,那我就是其他人……”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何苦在意此等小事?”
沈小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这小子带给他的恐惧感远胜当初那个鬼道剑客。
归根结底,人的恐惧源于未知。
沈小年根本捉摸不透苏去疾的实力,更不知他的境界,甚至连他是不是武夫都不敢下定论,因为这小子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真气波动。
但那晚他感觉到的那股强大威压又告诉他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
……
苏溶月伸出手在白袍眼前晃了晃,喊道:“喂,你发什么呆呐”
苏去疾啃着鸡腿,神色如常道:“别看啦,我又不是习武之人,看不出什么的”
“苏爷……斗胆再问一句,上回你说我根基不稳,若是再练玄天武帝决,恐会走火入魔,那我该怎么办?”
苏去疾站起身来松了松裤腰带说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且说”
“你来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什么???”
“这么问吧,你来我朝是为了什么?”
沈小年一脸疑惑。苏去疾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你已经忘了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咯,那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他抱拳道:“多谢你的好酒!”
“姐!送客!”
说罢,苏去疾大摇大摆就朝着屋子走去。沈小年急了,一跃而起,直接拦在了苏去疾跟前喊道:“苏爷,你到底什么意思?”
“人呐,就是不能吃得太饱、过得太好,不然连家都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苏去疾鬼魅般地绕过了沈小年走进了屋。
“等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之时,我再告诉你,今日不甚酒力,乏了,恕不远送!”
苏溶月凑了上来,望着屋子里一脸疑惑道:“这还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头一遭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苏姑娘,你弟弟到底是什么人?”
苏溶月翻了个白眼骂道:“方才还月儿月儿的叫,如今却是成了苏姑娘……大抵是我错付了”
“沈大公子,恕不远送!哼!”
沈小年一脸愕然。又走回桌前从碟中掰下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滚!!!!”
屋中传来苏溶月的怒骂,白袍悻悻然地叼着只鸡腿一跃而起,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既然你和他如此投缘,上次我被他看了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认识认识”
苏去疾冷哼道:“谈不上投缘,其实我更想杀了他,若不是他气运护体,那晚他就死了”
苏溶月脸色大变。
“你要杀了他,我,我……我怎么办?”
苏去疾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一个登徒子值得你如此上心?”
“值得!!!只要我苏溶月喜欢,就是值得!”
“你们这些女子真是无药可救!”
“你根本就不懂,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
两行清泪从苏溶月脸颊滑落。
“当年你若有心有情,娘也就不会死得如此惨……”
苏去疾没有说话,起身走到院中又拿起锄头刨起了菜园子里的土。
次日一早,沈小年跟着长孙虞进宫述职。散了朝会,长孙虞没有同其他同僚一起下殿,独自一人走到午门之时,刑部尚书查德浍喊住了他。
“长孙兄让人好生佩服,这般年纪了还能健步如飞,让兄弟我追得好生辛苦呐!”
长孙虞挤出个生硬至极的笑脸抱拳道:“查兄过誉!不得不服老啦,如今已是走两步喘口气的光景咯,唉”
查德浍笑道:“长孙兄,咱们都得服老啦,你我都是大半截儿身子入了土的人了,搞不好哪天哪口气儿没喘上来就彻底入了土……”
两人并排走着,查德浍突然停了下来。
长孙虞回头喊道:“查兄可有事?”
查德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有人觉得我们还很年轻呐”
“查兄,你叹个什么气,有人觉得你年轻可是好事,说不准哪天搞个中书令、首辅什么的来当当,挺好”
“该叹气的是我们这些从马背上下来的老家伙……”
查德浍拍了下长孙虞肩膀笑骂道:“好你个长孙蛮子,老是拿兄弟打趣,说话也一套一套的”
“查兄啊,一言难尽呐”
查德浍撇了撇小胡子,搂住长孙虞肩膀说道:“侄儿之事,你就没有从中斡旋斡旋?”
“斡旋什么?陛下亲自下旨,我等臣子岂有不从之理?再者,那小子呆在家里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进了宫也好”
查德浍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长孙蛮子,长孙蛮子,你还真是个不通气的蛮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用意!你要说此事放在前些日子,那是你这个蛮子莫大的荣幸,可如今……你这分明就是将侄儿往火坑里推呐!!!”
长孙虞一把捂住了查德浍的嘴。
“哼!查胡子你以为我长孙虞当真是个只会耍枪弄剑的大老粗呐?”
“走,这儿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儿”
长孙虞一手捂着查德浍的嘴,一手搂着他腰出了午门。
“早就让你多练练,你这老腰细得跟娘们儿似的”
“吾吾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