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说到这秦堂瑾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由得攥紧。
“后来我逐渐调查才发现,造成父母命陨的那场机难正是由我的那位好三叔亲手策划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当年那个天真得对仇人毫不设防的自己。
“三叔本想直接越过我夺取家主之位,但奈何当时爷爷还活着,秦氏不少属于爷爷的势力都站在了我这边。
而他作为实力不足的私生子争夺嫡系继承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只能暂时站在我这边。”
爷爷去世后,我的势力已经较为可观,三叔他便想着假意支持我上位,在继位风波过去后再夺取我手中的权力。”
原本以为雪中送炭的人实际上是杀父杀母的仇人。
甚至这个人还和自己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
多么绝望戏剧又令人作呕的反转!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身上或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所以我将计就计也布了一场局回馈他,这次秦时敬一出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解救他。”
墨色凤眸轻轻眯起,如同暗夜中蓄势待发的大型猫科动物。
绅士儒雅的外壳不过是在世间不显突兀的伪装,实际的秦堂瑾和他表现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毫无关系。
毕竟是在权力争夺的血雨腥风中幸存的人,他又怎么会是什么天真善良之辈呢?
在这一点上,秦堂瑾和秦时敬甚至是相似的。
论行事的狠戾决绝,秦堂瑾或许还更胜一筹。
但不同的是,秦堂瑾向来不会主动将这些手段对准至亲之人。
“我不会给他任何生还的可能,他是必死的。”
“我要让他先是满怀希望,再一点一点眼睁睁的看着希望的火星离他远去,最终绝望终老。”
就在此时,绿灯恰巧亮起,黑色宾利并未疾驰而去,而是缓缓启动驶向远方。
好像一个小心试探的人。
“会觉得我冷漠吗?”
沉默片刻,秦堂瑾状若随意的问道。
但实际上,攥紧方向盘的掌心中早已濡湿一片。
她会害怕自己吗?
还是会和那些人一样厌恶自己的冷漠肮脏?
就像一个表面光鲜的人,实际上内心早就腐朽不堪。
他既渴望有人能看清自己的真实依旧满怀爱意,又害怕自己早已布满伤痕的溃烂内里会吓坏他的挚爱。
他在自己的阿芙洛狄忒面前忍痛撕开伤口,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毫无形象的将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的捧在她的面前。
同时一边试探观察着她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或许会想看看真实的我吗?”
“那个血肉模糊又肮脏不堪的,真实的我。”
须黎摇了摇头。
她安慰似的轻轻搭上秦堂瑾肌肉紧绷的小臂,茶褐色桃花眼认真又郑重:
“这不是你的错。”
仿佛是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太过轻巧,须黎斟酌语句,再次重复了一遍:
“秦堂瑾,你听我说。
这不是你该承担的错。”
偎贴的话语落在耳畔,悄然拨开封闭已久的心。
秦堂瑾微微愣怔,不过很快,须黎搭上小臂的手被他温柔的交叠包容。
茶褐色的桃花眼和墨色凤眸视线相交。
下一秒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