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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一脸懵逼,大喊冤枉:“我赶回来陪你用膳,半路见她急匆匆的来寻我,我都没认真听她说什么。那宫女被打得满脸是血,嘴都肿了,甚是难看,很是倒胃口。我要用膳,便叫南姗停了刑罚,你若不满意,再打就是!”

他出言很快,话里急切的想要解释,又不免透出几分被冤枉的委屈。

说完,一脸忿忿不平,活脱脱像个深闺怨夫。

最近是怎么了?

一言不合就要吵。

姜柟没理会他,伤心的抹着泪,谢昀瞧着心都碎了,好吧,都是他的错。

虽然不知道哪错了。

谢昀转身,怒火冲天的出了门,对南姗说:“竟然惹得太子妃如此动怒?继续打!”

若琴一听,当场晕过去。

南姗正扭着酸痛的手腕,愕然不已。

杜思思抱着若琴,哭喊道:“殿下饶命,她知道错了,她再也不敢了,我也知道错了,我也再也不敢了!求殿下看在我去世父亲的份上,饶了她吧!”

心里悔不当初,杜思思方才就该赶紧拉着若琴离开,因为盼着谢昀迁怒姜柟,她本想看个戏再走,谁知他竟如此黑白不分。

丧子之痛,让姜柟心痛如绞,不愿再听屋外的喧哗,叫许如清前去把殿门关上。

“砰”的一声,惊得谢昀虎躯一震,他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有气没处撒,浑身无力。

看着满院的女人,有的哭昏在地,有的一脸挑衅,有的兴灾乐祸,总之一个比一个难看。

姜柟日日对着这些女人,能不阴阳怪气吗?试想一下,他每日应付一群侍候姜柟的男人,那简直比死还难受。

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这么一想,谢昀豁然开朗。

“一天天吃太饱闲的!凭什么我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你们这些人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还给我整幺蛾子气太子妃?我没好日子过,通通都别想好过!”

谢昀锐利的视线一个个扫过去,冷声下令:“全体都有!在场的每一个人,给我听清了,即日起每日早中晚各跑一个时辰,少跑一刻,杖十,少跑两刻,杖二十,上不封顶!兰青你监刑!”

“是。”突然被指了一下的兰青,诚惶诚恐的应道。

太子殿下刚才是下了个什么刑?

……跑步吗?

满院的女人惊得目瞪口呆,直到谢昀走后,才反应过来,北院五个侍妾最是无辜,她们啥也没干,啥也没说。

正热火朝天的打着麻将,意犹未尽时,就被太子妃的人叫来杀鸡儆猴,本就心里不太高兴。

现在好了,鸡没杀,一群猴倒要陪着鸡受罚。

北苑的侍妾们,目光怨毒的看向杜思思主仆二人。

“还不跑?”兰青大喊一声,北院的五个侍妾哭哭啼啼的跑起来,紧接着是罪魁祸首杜思思。

段玉婉讪笑道:“我跟太子妃交情好,今天她们犯错跟我可没有关系!我是太子妃的开心果,我可以陪她聊天解闷,她会高兴……”

“段侧妃,奴婢方才听太子殿下说的,好像是在场的每一个人,您……不是人吗?”兰青回以一记同情的微笑。

段玉婉瞬间变脸,叫苦不迭的跟着跑出九华殿。

殿内的姜柟听着外面的人声渐消,泪水也逐渐止住,悲伤过去,心绪收回。

“真的保不住了吗?”她不死心的问。

许如清叹道:“你自己流了多少血,你自己最清楚了!你虽然还有胎象,全因死胎未打下来,要赶紧把药吃了,让死胎流出体外,就好了!”

一口一个死胎,语气淡定的仿若只是丢了一颗无关紧要的纽扣。

姜柟悲从中来,红着眼问:“我若不吃这药,是否一直都会有胎象?”

“小产的胎象留着干什么?回天乏术了!”许如清不解,以为姜柟心有不甘,质疑她的医术,但她知道不吃药的后果,她急道,“你如果不尽快把死胎打下来,血崩的风险很大!别犹豫了,你就是叫来大罗金仙来,也是这么治!”

“……”姜柟默然不语,眼眸中滑过浓浓的哀伤。

许如清安慰道:“我昨日给你把脉之时,你就已经有小产的征兆了,反正以我的医术想保胎很难!你这身子古怪,被虎狼之药伤了底子,本就不容易有孕,即使那事做多了,也会像你这般怀上死胎。这之后你要用药好好调理身体,会再有孩子的……”

“如清,药你帮我倒了,先帮我保密吧!”

“……你怎么还说不通了?”许如清皱眉。

“我自有打算!”姜柟挥手,让许如清离开。

夜色无边,各院侍妾被操练一天,累瘫在自个儿屋里,早早睡了,东宫异常安静。

九华殿禁闭的门扉被敲响。

“娘……娘?!你开开门呀!”

姜柟蜷在榻上,闻声动了动,示意南姗去开门。

熟悉的脚步声渐近,姜柟略感不对劲,抬眼望去,一抹高大的身影率先走入。

他先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还不去请太医?”

后半句话,谢昀不耐的朝南姗轻斥。

姜柟笑着制止道:“来月事,还要请太医,传出去要让人笑话。”

“娘!”谢述走得没谢昀快,扑到榻沿,脑袋刚碰到姜柟的颈窝,就被谢昀拉离。

“别闹你娘,找叮咚带你睡觉去!”谢昀将谢述推开,伸手把姜柟搂进怀里。

“你不是说娘自闭了,叫我来陪娘的吗?”谢述觉得受到了欺骗。

“你听错了,我叫你来请个安再回去睡觉!”谢昀疯狂给叮咚使眼色。

叮咚一脸懵,拉着快哭了的谢述离开。

“宗越,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分明是爹叫我来陪娘的啊!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谢述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了门就跟等在院子里的宗越告状。

“是,有大病!下次咱们装睡,再不理他!”宗越抱起谢述回宫。

冷冷的夜风一吹,叮咚瞬间明白,分明是姜柟生谢昀的气,谢昀便利用谢述敲开姜柟的门,真可恶啊,这么冷的天,有这么当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