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陈静姝大着肚子,高僧圆寂也是死人,她不敢近前,惴惴不安的坐于石墩上,见陈宴礼追着姜柟出来,她立刻起身。
“三哥!”
听到陈静姝呼喊,陈宴礼脚步微滞,看了陈静姝一眼,姜柟已经步下石路下山,瞧不见踪迹。
*
入夜,狂风大作,竹林乱舞惨叫,淹没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直到一记骏马嘶鸣,屋内的姜柟才惊觉是谢昀来了,她披上外衣下榻,打开门。
谢昀大步踏入,一把将姜柟抱进怀里。
炙热的胸膛,双唇柔软却带着秋夜的微凉,矛盾又挠人。
一记深吻结束,二人双双倒在榻上。
“空善大师跟你说什么了?”
谢昀的声音并不突兀,低哑呢喃,细听之下,似乎有些紧张之感。
“说你我无缘。”姜柟淡声作答,嘴边还凝着一抹轻浅的笑。
谢昀浑身僵住,连呼吸都摒住了,撑起上半身,眉眼灼灼的睨她,一字一顿道:“开这种玩笑,我会生气。”
“真的,你当如何?”姜柟看进他深幽的眸子,唇边的浅笑一点一点落下去,直至半分笑意也无。
谢昀只愣了两秒,随即就释然了,抱着她笑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老和尚太老了,脑子不好用,算错了也是有的!命理这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咱不信!”
温湿的唇在她颈间留下痕迹。
姜柟缩着脖子笑道:“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别闹!”
“这就是正经事,你我都要成婚了,老和尚定是受人指使给咱俩添堵!不能听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唇齿间,男人的急不可待,越发不可收拾。
姜柟推开他:“不等大婚夜?”
“等不了了!”谢昀难受的皱着眉头,“述儿睡熟了吧?他可不能再醒了!”
姜柟任由他啃,望着窗台下的烛火,心头漫过一丝苦涩,狠心将他推开,起身要走。
被他不由分说的拽回,她斥道:“我要关灯。”
“我去。”
谢昀吹熄蜡烛,屋内霎时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甚至辨不清床榻的方向。
温香软玉在怀,姜柟的撩拔,黑暗之中,谢昀瞧不见她,竟生出些许不真实之感。
抚到她后背上的伤疤,她浑身僵硬的停滞不前,隐有退缩之意。
她慌了。
趁着谢昀还...轻手轻脚的起身,悄悄穿好衣衫,系着腰间纽扣的手,颤抖不已。
昨夜她一定是疯了。
大掌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扯倒,高大的身影覆下,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荡在她耳边。
.......姜柟死揪住衣领不松手,心慌成狗,嘴上却淡声道:“你昨晚已经问了一晚上了!”
谢昀愣了两秒,好堵上她这恼人的话,却又被她狠狠刺了一句:“昨夜本就逾矩,你若再如此,便是看轻了我。”
“姜柟?!”谢昀震惊于这个女人的善变。
天黑时,仿佛是被温柔似水的小妖精附体,天亮后,是嘴毒面冷的狠心女人。
姜柟坐起身,低头淡定自若的整理好大袖衣。
“原来你没有秽疮啊!”
走到屋门口,听到谢昀这么问,姜柟扭头,斥他:“我清清白白,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话音落地,迎上他含情带笑的眸子,光洁的胸膛明晃晃敞着,还残留着指甲的抓痕。
想到昨夜那番光景,她霎时红了脸。
“难不成叶承儒的秽疮,是后面才染上的?”谢昀下榻穿衣,回味着昨夜手下的触感,心里有疑问,嘴里碎碎念着。
姜柟翻了个白眼,被误会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小声咕哝道:“我跟他就没有过,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话落,她推开门,走出去。
昨夜大风,落了一地的枯叶,朝阳破开云层,洒落在竹林,柔和的光五彩缤纷,收获别样的美。
谢昀从屋内追出来,出其不意的揽住她的腰,将她托起,开心的转了个圈。
“真的吗?真的吗?”
他漆黑的眸子像是缀满了星星,明若银河,因大喜而勾起的嘴角,仿佛下一秒就要挂到耳后根去。
姜柟怕摔了,把手搭在他肩上,笑回:“真的,你先回去把衣裳穿好!”
“那述儿,是我的孩子。”谢昀语气笃定,死抱着她不松手,脚下往屋里走。
“是,信不信随你……”
“信!巴不得信!”
谢昀让姜柟坐在桌上,手隔着衣料抚上她后背的伤疤,她神色微僵,他眉眼灼灼,再次袭上她的唇。
这男人的热情,属实是有些招架不住。
青天白日的就在正堂内亲热,外头的宗越和羽林卫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姜柟生怕被人瞧见,不断后仰着躲开。
“嘿嘿嘿……”
一记轻笑传来,两人一怔,扭头看去。
谢述躲在门后,伸着小脑袋偷看,满眼俱是笑意。
“述儿醒了!”姜柟生气的捶打谢昀,示意他放开。
谢昀松开她,笑容不减,上前抱起谢述,高高的举起,甩来甩去。
“我的儿子,我真的有儿子啦!”
谢述被扔得上上下下的飞来飞去,咯咯笑个不停。
姜柟被逗笑,又不得不劝道:“你把他放下,别摔着!”
谢昀充耳不闻,衣裳不整,带着谢述疯到院子外头,走一步亲一口,亲得谢述满脸嫌弃,拿手撑住谢昀的嘴,死命的推开。
谢昀抱着谢述,跟角落里的鸡鸭念叨:“这是我儿子。”
鸡鸭听不懂,没理他,他跑到院外头把宗越和暗卫全喊出来。
“宗越,这真的是我的儿子,我没疯!”
“……”宗越尴尬的笑应着,姜柟就是生只鸟,说是谢昀的儿子,他恐怕都会认。
众羽林卫一愣,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恭喜殿下喜得麟儿!”
“恭喜殿下喜得麟儿!”
竹林里,羽林卫众口铄金,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