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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据说前朝时期,空善大师受邀入宫,那时年轻气盛,便预言前朝必亡,前朝皇帝举剑让他改口,他宁死不屈。”

“我记得最近一次便是预言顾家灭族,而后一直游历四方,未曾归京。我看哪,空善大师的有缘人都是大悲之人,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咱们走吧!”

姜柟走入小门后,陆续有人离开,陈静姝听着身旁人的交谈,有些动摇,侧眸看向陈宴礼:“三哥?”

陈宴礼收回目光,笑哄道:“别听他们瞎说,空善大师也会说好话,只是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罢了,我们再等等。”

禅室,小小的一方,异常简陋,仅置一桌一椅。

案几上放着青铜香炉,炉中一篆香,沉水香直捣而上,化为虚无。

空善大师着素净单薄的麻制僧袍,闭眼坐于打坐台,双手结印置于腿间。

见姜柟与谢述走入,空善大师缓缓睁开眼,目光从姜柟脸上滑到谢述脸上,浅看两眼,便道:“施主请坐。”

落座后,谢述便直勾勾的打量着空善大师,大师身形削瘦,却慈眉善目。

谢述小声询问姜柟:“娘,他长得好老啊!”

“不得无礼!”姜柟轻斥。

“无妨!”空善大师又闭上眼,嘴角隐有一丝浅笑,声音缓且长,“此子是你亲生无疑,与你当年见老衲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姜柟汗颜。

儿时,姜柟随皇后姨母有幸,得见空善大师一回,那时的空善大师身披冰蚕抽丝袈裟,目空但始终睁着眼与人说话,会诵经会敲木鱼。

谈不上奢靡,但至少也亲自沏了两盏热茶前来待客。

姜柟心头嘀咕,莫非是自己身份不够,配不上空善大师两杯热茶?

“施主想问什么?”

听到空善大师开口,姜柟不假思索答道:“正缘。”

“既是正缘,自然在你目光所及之处。”

空善大师说了等于没说,姜柟一知半解,目光能见到的人可多了去了。

她皱着眉又问:“我曾被夺气运,说是找到正缘才能化解,我资质愚钝,还请大师指点。”

“那不过是歪风邪气,当不得真,你命理坎坷,全因心中不平,放下欲念,远离纷争方是正缘,若囿于执念,必然短寿!”

姜柟微怔,空善大师在说什么?

远离纷争才能寻到正缘,纷争是什么?太子与秦王之争?

所以,正缘不是谢昀?

她惊讶的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同样的话,十多年前,老衲也曾与你说过,你那时年幼参不透,树欲静而风不止,以恶制恶,伤及已身,如今头悬利刃,若还是不信,便请回吧!”

姜柟艰难的咽了咽喉,没能起身离开。

那年,空善大师捻着佛珠,用超脱红尘之外的平淡语气,断言帝后必情断,覆水难收,祸连全族。

说姜柟一生坎坷多难,一朝不慎,红颜短寿。

彼时,顾家如日中天,大权在握,皇帝多仰仗顾家,帝后举案齐眉,情意正浓。

“这怎么可能?”皇后姨母也如她此刻一般不敢置信,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险些将空善大师给砍了。

谁又能料到,最后顾家真的满门被灭,皇后自缢宫中,她孤苦凄凉一生,早早的死在花信年华。

大惊大悲之下,姜柟呼吸困难,泪水模糊了双眼,喃喃道:“我不是不信,我是不能接受。”

“施主想想,你与他之间是不是全是谋,你的谋,旁人的谋,靠谋来的不是正缘,是你强要来的蓄谋已久,注定坎坷。”

空善大师微睁开一条小眼缝,看向谢述,坦言道:“这世间,哪里能事事尽善尽美?缘尽便走吧,别让戾气祸连子嗣,乱了天下。”

姜柟静坐片刻,见空善大师紧闭双眸,再无话与她说,她便带着谢述起身离开。

“谢大师指点。”

姜柟推开屋门,遍地的金光晒得人浑身发寒,大鸟嘶鸣着俯冲向崖下飞去,一无反顾的模样,像极了自寻死路。

是啊,谢昀是她用计谋来的,若不是她的别有用心,他们怎会有缘?

陈宴礼立在不远处看着她,目光对视时,她率先瞥开头,欲掠过他下山。

小僧童慌慌张张的从禅室里跑出来,大声喊道:“空善大师……圆寂了。”

“!!!”姜柟大惊,回身走回禅室。

空善大师神态自若,打坐的姿势一直不变,只是脑袋像是极重一般,微微垂着。

她在门口杵着,没敢走进去。

陈宴礼颤着手,上前探了空善大师的鼻息,神情悲痛的闭上眼,转身时,见姜柟打算离开,他追上去。

“大师跟你说什么了?”陈宴礼扯过姜柟的手臂,凝着脸问。

姜柟疑惑的目光投向陈宴礼,难以置信的口吻道:“说的都是我的事,恕我不便与外人说。”

她看起来满腹心事,无法释怀一般,幽黯的眸子失了色彩。

陈宴礼暗忖,空善大师回京前已给他传去书信,约他今日来见,信中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的话,但字里行间,隐隐觉得空善大师此次回龙山寺,是因大限将至,欲魂归故里。

毕竟上百岁的老人,已属过份长寿,如今这般去了,也算是圆满。

只是他心中有疑惑不解,他缓和神色,追问:“你是最后见他的人,他就没给你留遗言吗?有没有叫你传话给我,比如姻缘一类的?”

“没有!”姜柟瞠目,怒斥,“大师刚刚才圆寂,你身为至交,怎的就关心自个的姻缘?”

陈宴礼抿了抿唇,属实是有些不应该,但转念一想,他又有些气。

“他拍拍屁股成仙了,都不保佑我,我替他难过什么?你不知道,他在信上说我今年娶不上我命定的媳妇,这辈子就得打光棍!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能不给我解惑就走了呢?好歹得告诉我,命定的媳妇在哪吧?”

他是丧了两任妻子,但在帝京依然是个香饽饽,他只是挑剔了些,不愿将就罢了。

姜柟冷笑:“你娶不上的,确实是个光棍,老光棍,一辈子都是!”

“……”陈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