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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去瞧过了,洪公公还守在宣殇帝帐前,帐篷门口的侍卫们也不见少,这说明皇帝并没有离开帐篷。

如此,他的行动就不会那么心惊胆战了。

春猎进行的这两天里,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每天就去宴席上吃吃喝喝,实在是无聊的很。

不过也正是因为无聊,他才有空去观察身边的人。

盯了几天之后,他发现佑福公主时不时离席,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阴皇后也不去管她。

对于无聊到浑身长蘑菇的姒汀来说,这不能不好奇。

但是他身为皇帝眼中钉,要有眼中钉的自觉,不能随意离席,因此他也只能把这个疑问埋在心里,一直没有时间去上手调查。

直到今天,寻找顾卓然找了好几日都不见踪影的姒管事突然出现了,告诉他找到了松柏。

他说完的那一瞬间,姒汀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老头脑子坏掉了。

松柏两天前就跟着姒苡入了春猎场,怎么可能会被他找到?

可是这个老头信誓旦旦的,还说什么,那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儿,他不可能认错。

见他如此肯定,姒汀也只好体验了一把“芒刺在背”,在皇帝紧紧的注视下离开了宴席。

跟着姒管事左拐右拐,终于在春猎场不远处却也十分偏僻的地方寻到了松柏的身影。

她晕倒在草丛里面,这里的草能到姒汀膝盖那么高,因此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若是没有人往这边走,怕是不会有人发现松柏。

那个时候,姒汀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检查过松柏的确只是晕倒并且并无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回头让姒管事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回帐篷里照顾着,让她尽快醒来。

回到宴席上时,姒汀正好看到佑福公主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宴席,眸色忍不住深了几分。

因为姒苡的事情,康相一直不太乐意搭理姒汀,只是姒汀厚脸皮,跟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的凑上去,小声问道:“你瞧没瞧见?”

虽然姒汀说的隐晦,但康相还是明白他的意思,懒得搭理他,就哼了一声,不去理睬。

姒汀见他这个反应,也不去讨人嫌了,乖乖的在位置上坐好,注意到宣殇帝的目光之后他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底却早就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夜已深,姒汀大大方方的走到佑福公主帐篷前,虽然帐篷内点着蜡烛,但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里面并没有人。

他敢肯定,佑福公主并不在里面。

外面的侍卫们不见少,看样子公主殿下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姒汀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又装作踱步的样子,满是不在意,实际上却是集中注意力仔细的听了听,确认帐篷里面确实没有呼吸声。

反复确认无误之后,他便远离了帐篷这个区域,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姒管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悄悄地现在了姒汀身后,小声道:“春猎场东南侧不远处,有一个小巷子。”

“在树木花草的后面,十分隐蔽,皇帝曾进去过。”

姒汀了然,点点头,道:“你先回去照顾你徒儿去吧。”

“是。”姒管事也心系松柏,应下之后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姒汀没有先急着去姒管事所说的小巷子,反而在春猎场外面绕了几圈。

春猎场是古国的一项很大的活动,春猎场外是有皇室护卫在守护的,不过他们瞧见来的人是姒汀后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注意着不让他太过靠近春猎场。

姒汀看样子也不打算进去,瞧见护卫们的警惕,他笑了笑,道:“夜晚的空气好,我就是出来溜达溜达,你们干好你们的工作,我不会妨碍你们的。”

虽然警惕,但护卫们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毕竟姒汀身为大将军的名号是响彻整个大陆的,他们或多或少的还是会敬畏。

如今就算年老了,怕是也不是个软柿子。

不过护卫们的考虑确实是多余了,姒汀此次前来并没有干扰他们的打算。

他只是在寻找角度而已。

护卫们就看着姒汀在春猎场周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不管他在干什么,都没有试图离春猎场更近,这也让护卫们略微放了心。

姒汀还在找角度的时候,敏锐的听到了不属于这一片的声音。

明显是有些距离的。

他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刚好看到衣着华丽的佑福公主带着她的贴身婢女,正从草丛里面钻出来。

若是猜得没错,她们出来的地方,就是姒管事说的小巷子了。

他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继续看天看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地上的一个熟悉的脚印了,便停了下来,顺着往脚印上方看去。

那是茂密的树枝,树叶长的密密麻麻的,树枝粗壮而有力度。

若是藏人,不成问题。

姒汀瞧了半天,哼哼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在附近看了一会儿就回到帐篷去了。

这天晚上,北平王和南安王都在宴席中坐着一动不动,老鹰趴在南安王怀里,很是安分。

至于姒汀,他回了帐篷,姒管事和松柏就在他的帐篷里疗伤。

子时已过,姒汀还是没有要睡下的意思。姒管事上前来,低声道:“老爷,老奴去帐外守夜。”

“不用,你照顾松柏就是。”姒汀端坐着,双眼直直的盯着门口,像是在等谁到来那般,“今晚会有人来的。”

姒管事虽然不懂,却也退下了,去查看松柏的病情。

姒汀好似一尊雕像那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丑时都要过了,姒汀终于眨了眨眼睛,问姒管事道:“松柏她如何?”

“有人给她灌下了大量的迷药,是想下死手。”

姒管事是懂医术的,他早早地就给松柏把了脉,叹气道:“不过这孩子命大,再加上从小的训练一直没落下,这才不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