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脑子里忽然接收到了他们肚子里的心思,微笑道:“给你们一人一小块,其它的我全吃。”
说完他们紧绷的神情不带演示般如释重负…
餐后咖啡,李伟打来电话,说已经等在楼下,陶也请了下午的假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们喝足吃饱便坐了观光电梯下到一楼花园广场,大门口一辆商务车等在那里,陶见我们来,立刻推开了车门。
我们俩识趣的坐到后排,把中间位置给老板们。关了车门,李伟打开音乐,驶入西湖区…
半小时后,车从后门小山路进入到净寺内里,我们跟着下车,尾随他们去到一处院子。蓝涛和院里做卫生的阿姨唠叨了几句,便领着我们去到南边二楼,这院只两栋楼相对而建,北楼地势高,显巍峨,南楼地势低显毓秀。中间几颗古朴大树遮阴蔽日,靠东墙边有闲步廊链接南北楼宇…
陶估计和我一样是第一次来,并不熟悉,拉着我到处参观。我们发现,廊下南楼东角有口井,井周建了兽形雕花扶栏,那井水清澈明朗,四周苔藓围绕…正观察着李伟从梯上也下来提了一只小桶过来取水,要带到二楼烧开泡茶,唤我们一起去二楼…
原来这二楼整个是藏书馆,十多排的书架放满了各类书籍,光经书佛道足有五排之多…好在靠窗户边安了五套桌椅,我们围拢一桌看李伟拨弄烧水壶,陶提议由我泡茶选杯…蓝涛指了指我身后的木门柜,打开果然很多个将军盖翠绿杯一排排整齐的摆放在白色老粗布上…我取了五个,看桌上只有龙井,又回头望了望…蓝涛会意道:“这里可没有玻璃杯…”
我知,点头如似。
不多久,北楼门开,蓝涛起身下楼穿院过去…
他母亲于二楼念经,母子说笑间推开了所有门窗,窥见对面禅房,数排佛龛,各色观音…陶瓷、玉器、鎏金、紫铜的都有。
丹姐起身望向东侧蒲团座,那里还有一男士,穿着宽松中式衣服,还在合十冥想…她便转身去取了一本水墨丹青绘本座回翻看。
陶扯着我的衣服要下楼去,李伟起身说一起…
我们一道在回廊里看不同盆景里的罗汉松和蜜蜡石。不多久,那个男士出来了,手里捂着一小木格,径直去向丹姐身边…
陶问我可知道他?我摇摇头说:“没见过。”
陶又看向李伟问:“从这里请一尊观音回去要供奉多少钱?”
李伟一副心知肚明的样道:“看什么材质的吧,玉和金身的贵,铜和陶瓷的最少都要三个九,那两个还不得四个?”
我忽然好奇:“很灵吗?”
“当然,你看一楼大堂后侧东壁龛,那里可是有真人佛座堂的。”
我刚想问缘由,只见丹姐和那位男士一道走下来,出院子去。
我看向陶,陶知了道:“丹姐的男友,偶尔会来酒廊找她,送她名贵东西。曾是美院的外聘教授…”
“他很有魅力吗?”
“嗯…不了解,不过说话口音很好听,也幽默风趣,出口成章那种。”
“打扮休闲,估计年纪很大…”
“但是他很疼丹姐,也有经济能力。酒廊很多实力老主顾都是他介绍来的。”
怪不得她总一副不缺钱的样子…
蓝涛母亲吩咐阿姨打开院门,点燃院中香炉、火腊,朝向我们和蔼道:“你们年轻人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后山转转,一会回来吃贡果…”
蓝涛会意,在后院小门口招呼我们过去,还真是,开了院门便是曲折上山小路,陶拉着伟往前跑,我和蓝涛在后面不仅不慢,不一会便见不到他们身影。
蓝涛见我爬坡吃力,伸出手拉我,我没拒绝,主要脚上鞋底有些打滑,怕摔跤。
“一会丹姐会来吗。”我忽然问。
“程先生要她陪着聊聊,可能晚点会过来。”
“他们经常来这里相聚?”我又问。
“嗯,每月初一和十五吧。”
“那今天是初一了?”
蓝涛发笑:“她是个成熟女性,这样的事很正常。有个可以依靠的蓝颜知己,并且信佛,乐善好施,不是坏人。”
“常说晚年信佛之人是因为年轻时罪孽深重…”
“我想这样的事不存在,程先生曾经是晓丹的辅导老师,也是我母亲的同事,家庭还算美满,只是孤独了点。”
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有些冲突我的直线三观…
他见我气场不对又反问道:“怎么了?”
“不怎么!对了,老板今天画廊还是六点半开门营业吗?一会早点回去。”
“可以不叫我老板吗?画廊也并非盈利模式…那只是我弟弟的一份遗留。”
“对不起,我知道他过世了,丹姐还因此难过…”
“我们都曾为他悲伤过,但那个是意外,谁也想不到。”
行到半山腰,有座凉亭,蓝涛拉我坐下,长期没有登山运动过,小腿肚子酸麻无力。
“这个山路我小时候常来,和我弟弟。那时候我的外婆就像妈妈这样独自住在这里守院,后来她也在此圆寂,用石灰缸存了三年,期满由寺里住持贴的金身入壁龛,从此妈妈便接了她的工作守护…”
“你也会在这里住?”
“嗯,弟弟走后我来陪她多一些。住房就在南楼一层,东西各有两间房可以居住…”
“我看到了,一楼房厅两边,我从那里上到二楼,没敢进房厅…”
“她午休时会关上厅门,这会肯定打开了和阿姨在那里喝茶看看电影呢。”
“怪不得她叫我们玩累了去吃贡果。对了,什么是贡果?”
“每日的从佛前换下的新鲜水果…她们会特意用井水泡着洗净,然后邀请来客吃。”
“哦,是这样。”
“那能是哪样?”
“我以为…?”
“以为什么?”
“像我的家乡一样的,供果由很复杂的程序做出来,比如江米果、点红糯米糍、和生鸡熟蛋等…”
“哈哈,那时祭祀吧。”
“嗯,对!我忘记了。”
“还往上爬吗?”
“上面都有什么景色?”
“我不说…你要自己体会。”他似笑非笑,故意神秘的样子,肯定没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