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不疑有他,到车中取出奏章相与观看。
“这便是奏章了,你且看是否有遗漏之处。”
谁知太史慈早已藏刀于怀,取过奏章,便提刀将奏章砍成两半。
小吏见到自己奏章被毁,大惊失色,高声叫道:“有人毁坏我的奏章!”
“唔……”
制止了小吏的惊叫,太史慈将小吏带至马车里面,跟他说道:“不必惊慌,我乃东莱太史慈,不会害你性命。
奏章被毁也不光是我的错,假使你没有取出奏章给我,我也不能将其损坏,现在我俩已经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祸福与共。
奏章被毁是我的罪过,但不见得只有我独受此罪,与其坐而待毙,不若我们一同出逃,至少可以保存性命,也不必无谓受刑。”
太史慈准备糊弄这小吏,先将他稳住再说。
小吏疑惑地问道:“你为郡守办事而毁坏我的奏章,已经成功,怎么也要逃亡?”
太史慈答道:“我受郡守所托,只是负责来视察你们的奏章是否已经上通而已。
但我所做的事却太过激烈,以致损毁公章,如今就算回去了,恐怕也会因此受到责罚,所以我们不如一起逃走避难。”
这小吏听说过太史慈的义名,相信太史慈所言,殊不知道太史慈是诓骗他的。
“君所言不错,自当一同逃走。”
这小吏当机立断的准备和太史慈逃跑了。
太史慈与小吏出城后,又问道:“君欲往何处?”
小吏有些迷茫,不知道要去哪。
“吴郡之地距东莱甚远,君可前往此地,某辽东有好友,自远去辽东。”
小吏觉得太史慈说的有道理,抱拳跟太史慈告别。
“君自珍重,有缘再会。”
“再会。”
太史慈心中想的是再也别见的好。
等这小吏走了以后,太史慈却潜回洛阳城通传郡守的奏章,完成了使命。
范家知到这件事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又派另一吏前往洛阳通章。
但有司却以先得郡守奏章的原因,不复查察此案,杀了范家公子的人被无罪释放,范家因此恨上了太史慈。
太史慈知道自己虽然帮太守办了事,却恶了县令和青州刺史,不能在东莱多待了,准备先回家跟母亲告别。
张东这个时候正在太史慈家中做客,给其母又带了一些日常用品。
“先生自搬来此处便对我一妇人多加照顾,比起故人旧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先生所为何事,我身无长物,唯有一子太史慈尚在,先生所为可是为了我儿。”
不愧是能教导出太史慈这般出色的妇人,虽然外表看着像是农村妇女,可一点也不傻,知道张东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儿子太史慈。
这个时候太史慈已经来到家门外,听到了自己母亲的问话,手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宝剑上。
一旦这人有什么异动,马上就冲进家中将此人斩杀。
张东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鬼门关前游走,听到太史慈母亲的发问,索性也不在隐瞒。
“不瞒嫂夫人,在下搬来此处与嫂夫人为邻没有恶意。
我效忠于武安侯司隶校尉,得到其资助才能来东莱经商。”
先表面自己的身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我在东莱经商时,经常听闻太史慈的义名,有敬佩之心,后来打探到嫂夫人独自一人在家无人照拂,这才自作主张搬到此地尽些应尽之力。
在下确实有私心,我家主公素来喜欢贤良之才,以令郎的才能,担任一奏曹吏却是屈才了。
在下虽不才,却想推举令郎为我家主公做事,不能让明珠暗投啊。”
张东话里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就是为了太史慈这个人。
为了自己主公招贤,不但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到位,还没有说出趾高气扬的话,而是给了太史慈自主的选择权利。
昨日更是打探到了太史慈这两天所作的事情,也对太史慈生出佩服之心。
“不愧是自己主公看中的人才,真是个仗义的人。”
此时门口的太史慈已经将手从宝剑上松开,故意在门口高声喊道:
“母亲,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推门而入,见到屋中有人还装作惊讶的样子。
“母亲,这位是?”
张东那日在市集上是见过太史慈鞭打范家仆人的,闻言起身拱手行礼。
“在下张东,是东莱的商人,就住在隔壁,这位想来就是嫂夫人常挂在口中的太史慈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先套套近乎准没错。
“母亲,我这次帮郡守到洛阳送奏章得罪了县令和刺史人,我已无法在东莱继续呆下去,这次回来是告别的。”
没有避讳张东,太史慈直接说出来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
听到自己儿子要避祸出走,太史慈的母亲眼中露出不舍,但也没有出言阻拦。
这时张东在旁边说道:
“东莱人皆称太史慈乃义士,今日一件确是名不副实啊。”
张东故意说给太史慈听,要用激将法逼迫一下他。
“你说什么,以为某不敢教训你吗?”
刚才还在背后夸自己,结果见了面之后就说自己名不副实,太史慈怎么能接受。
“如果你太史慈真是义士,怎么会撇下自己母亲独自逃走,此行为与懦夫何异。”
“你懂什么,某独自一人走后,范家人忌惮我,定然不会为难我母亲,郡守亦会多有照拂。”
太史慈想的不差,范家不可能报复太史慈的母亲,要真这么干,以他这么孝顺的性格,都能把范家杀个遍。
郡守的亲戚都是因为太史慈才能获救,更不能让他目前遭罪了。
“大丈夫就算离开也要风风光光,怎能落荒而逃。”
张东准备直接跟太史慈摊牌了。
“不要误会,刚才出言相激只是为了试探君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家主公乃司隶校尉刘璋,对君的事迹也有所耳闻,听闻太史慈遇到难处,特来派我来家中等候,力所能及尽管吩咐。”
张东语气一缓,说出了来意,同时目光看向太史慈的母亲。
太史慈母亲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自己儿子要逃到什么地方,但肯定不如投到张东主公手下来的好。
“自从你到郡中任职后,张先生对我赡恤殷勤,多有帮助,岂能不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