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就在刘璋接到张东的传信时,东莱郡守府内,一年轻小将正一脸不愤的站在郡守面前。
“郡守大人,那范家欺人太甚,属下不过是路见不平,才教训了他们的家仆。”
黄县是东莱郡的治所,县令是是范波,是东莱大族范家的人,同时也是青州刺史的心腹。
“范家在东莱势大,在朝中也有靠山,他们平时做事小心谨慎,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也没法惩治他们。”
东莱郡守叫严进,正耐心跟年轻小将解释。
“子义,你今日鞭打他们的家仆实属冲动啊,要不是有人帮你向范家赔礼道歉,他们哪能这么容易罢休。”
这小将正是在东莱担任奏曹吏的太史慈。
太史慈时年二十岁,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弦不虚发,是个有本事的人。
太史慈在年少的时候已十分好学,素有义名,为人仗义,被一年前被本郡征辟为奏曹吏。
今天因为看不惯范家仆人在市集里面嚣张跋扈,欺压百姓的行为,将范家的仆人当着大家的面鞭打了。
这可捅了娄子了,严进和青州刺史之间本就有嫌隙纠纷。
他们直接的仇怨导致东莱分成了两个派系,双方直接是非曲直不能分。
这样的环境下,富有正义感的太史慈就格格不入。
“大人,那就任凭范家欺压百姓而不管吗。”
太史慈还想据理力争,但郡守不想跟他多做解释。
“你好久没回家探望你母亲了,你先回家休息两日再说吧。”
郡守对太史慈的能力还是认可的,让他回家呆两天避避风头。
“大人。”
没等太史慈继续说什么,郡守已经背过身挥挥手,明显是要送客了。
见到上司这副态度,太史慈的话被堵在了口中,让他很难受。
“属下告退。”
离开郡守府后,闷闷不乐的往家中赶。
回到家中的时候,太史慈以为自己走错屋子了。
眼前的院子还是原来的模样,房屋却是有所改变,破旧的地方都经过了翻新。
“母亲,我回来了。”
太史慈在屋外高声呼喊。
“子义回来了,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快进屋啊。”
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太史慈,刚从屋中走出来的中年妇人笑着问道:
“怎么,几个月没回来,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了。”
不怪太史慈疑惑,他父亲早亡,家中只有母亲尚在,不算是富裕人家。
可家中这房屋翻新想来花费不少,自己微薄的俸禄也就够自己平日是花销,母亲是哪里来的钱。
“母亲,家里的屋子是怎么回事,三个月没回来,竟是大变样。”
上一次太史慈回家还是在三个月前,呆了不到两日就匆忙的离开,怎么这次回来家都变样子了。
“哦,子义你有所不知,新搬来的邻居翻修房屋时剩余许多材料,见到咱家屋子有破旧的地方,出人出力的帮家里修葺了房屋。
平日里见为母一人在家,也时常照拂于我,你若是见到人家可要好好答谢。”
听完母亲的话太史慈解除了不少疑虑,只是觉得这个邻居对自家太好了一些。
“母亲可知这新搬来的邻居是干什么的。”
以防万一还是打探一下他们的底细为好。
太史慈的母亲走进院中拿起一件新衣裳。
“这新搬来的邻居是经商的,这便是那邻居卖的商品之一,为母给你做了件新衣裳。”
太史慈母亲手中拿着的是上好的蜀锦,这蜀锦可金贵,这么一件衣裳少说也需要百金。
“子义来试试合不合身,好久没给你做一件新衣裳了。”
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太史慈眼眶微红,走到身前张开双臂试了新衣裳。
“我儿穿上以后果然威武不凡。”
面对母亲的夸奖,太史慈这时像个孩子一般傻笑着。
“母亲,孩儿这就去拜访一下邻居,表达下心中感谢。”
“去吧,客气一些。”
见到太史慈知道感恩,母亲也很欣慰,让他去了。
走出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太史慈就回来了,看其脸色是没见到人。
“母亲,我前去拜访了,家中主人不在,说是去黄县了,看来此行是无缘相见了。”
这邻居自然是张东了,张东这些日子正巧在黄县做买卖。
他毕竟是东莱一郡的负责人,每个月有几天要在黄县处理商队的事情。
今天正巧在市集见到太史慈鞭打范家人,为防范家报复,借用自己主公刘璋的名义,去拜访了范家的人。
范家一听是司隶校尉刘璋的人,也很客气,张东又拿着上好的蜀锦和白糖当作赔礼给范家,郡守又让太史慈回家躲两天。
给了范家人面子,这事才作罢,要不对方可不怕太史慈一个小小的奏曹吏。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两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范家的公子被人在大街上杀了。
杀人的是郡守这边的亲属,郡守进行调查发现,完全是范家人自己惹的祸事,竟然仗着人多要夺取人家的家产,被当场杀了。
这个案件县令范波第一时间就把杀人者给抓起来了,关进了大牢。
给上官的奏章里面竟然写着对方为了抢夺范家的公子的钱财而当街杀人,明显是要报复对方。
太史慈回来的时候,县令的奏章已送到青州刺史处,先发去洛阳有司处。
有司就是掌管刑赏的官吏。
郡守恐怕落后不利,正在找有没有可以去洛阳为使者的人把对方拦截下来。
“郡守大人,属下愿孤身前往洛阳。”
见到太史慈愿往,郡守给他找了一匹好马,走之前叮嘱道:
“子义一路小心。”
“郡守大人放心,子义去也。”
“驾!”
“驾!”
太史慈骑着马日夜兼程取小道抵达洛阳,赶在了青州的奏吏前面抵达。
进了洛阳以后先到公车门前等候,等见到青州的小吏来到这里时,太史慈走到他身边。
太史慈假意问这小吏道:
“君也是前来欲求通章的吗?”
小吏答道:“是的。”
太史慈又问:“奏章在哪里?”
小吏道:“在车上。”
太史慈看了眼后面的马车,又说道:
“奏章题署之处确然无误吗?可否取来一视。”
这小吏听过太史慈的名字,但是没见过本人,自然不知道面前的人跟他一样是东莱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