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对亲生母亲毫无印象,仅有的回忆也只有家里寥寥无几的照片,她只知道自己和亲生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其他一无所知,她直起头,唇角动了又动才发出声音,“难道,我妈妈……”
“你妈妈生前和那个女人是好朋友。”洛远山伸出手,看着她惊愕的脸,用手抚了抚她垂在耳边的碎发,“天晴,这是上辈人之间的恩怨,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能开心的活着,你和沉西之间也不要被上辈人影响,以后别再问有关那个女人的事,你和沉西都和那个女人没关系,不需要对她心存有愧。”
“你和那个女人是不是……”
“天晴……”洛远山语重心长叫了她一声,目光镇定,“我向你保证,我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天晴动了动眸,愣怔了好大一会儿,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重重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她又问道,“公司的事儿……”
“公司的事儿交给沉西。”洛远山扬了扬唇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秦叔叔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大致情况我都了解。”
他叹了口气,目光柔了下来,“天晴,你从小就任性,但爸爸知道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洛家现在需要仰仗他,委屈你了……”
天晴眼眶酸涩,轻轻摇了摇头。
他干裂的唇呡了下,“但你们一起长大,现在又有孩子,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爸爸虽然身体倒了,但在公司还有话语权,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天晴看着他点了点头,剩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怪只怪自己无能,家里稍有变故她便要依附季沉西。
季沉西推门进来,见天晴眼眶有些红顿了顿,说道,“医生说爸可以出院了,这是出院手续,回家之后需要静养,不能受任何刺激。”
他最后一句话像是特意给她的警告,天晴愣了下,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单子,“我收拾收拾东西。”
“我来。”他拉住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了下来,自己转身去收拾东西。
洛远山看着两人,唇角轻轻扯了扯。
季沉西收拾完之后,又给陈姐打了个电话,让陈姐提前准备午餐。
天晴看着他,神思游离。恨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令她往日的神采荡然无存。
他明明面面俱到,可在她的眼里,都是最虚伪的伪装。
……
此时已是八月下旬,离开学不到一周的时间,天晴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再有一周的时间,她便可以不用每天面对季沉西。
洛远山站在她的门口,看着她收拾东西的样子叹了口气,“都在一个城市,干嘛一定非要出去住?学校里的条件哪比得上家里?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天晴一顿,抬起头来,唇角扬了起来,“爸,我不可能一辈子活在你的保护之下啊,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一周至少回来三次,我让沉西过去接你,你们新婚燕尔,老是分开怎么培养感情?”洛远山白了她一眼,“我警告你,我和沉西不在你身边,在学校里可别乱来。”
天晴扬眉,“我跟着笙笙能乱来什么?爸,有你这么不信任自己女儿的吗?”
洛远山被她逗笑,“不是开学后有半个月的军训吗?你怀着孕也不能做,在家多陪爸爸半个月?”
“早去能早适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天晴努了努嘴,转头看了看,把自己的行李箱合上。
季沉西从一旁经过,听到她的话蓦然顿了脚步。
洛远山回头,见是他扬了扬唇角,“沉西,你也帮忙劝劝这丫头,说是不胡闹,可还是任性的可以。”
季沉西沉沉的眸落在她身上,幽深的眸隐隐闪过几分自嘲,开口道,“她想去就让她去吧,爸什么时候想见她,我过去接她回来。”
洛远山有些气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榆木脑袋?”
季沉西微愣,轻笑了一声,转身去了书房。
天晴看着他的背影,微抿了下唇,突然间干什么都没了心情。
季沉西这个人,他纵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把人捧到天上,但见识过他的两面三刀之后,天晴再看他只觉得嘲讽。
他在洛远山面前一个样子,在她面前又是一个样子,说白了不就是想快点把洛氏集团从洛远山手里全部拿过去。
她翻了个白眼,把收拾好的东西扔至一边。
……
深夜,天晴还未睡熟,房门有响动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睛,但并没动。
身后不缓不慢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直到身后的床垫陷进去一块,她才陡然间意识到是季沉西上了床。
两人这段时间除了在洛远山和洛晴风面前会说几句话之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以往季沉西也会来她的房间,但仅仅是在门口站站而已,从未靠近过她的床。
“季沉西,你出去。”天晴的背密不透风的贴着他的胸膛,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令她觉得恶心而恐慌。
季沉西身体一僵,不但没听她的话,反而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
天晴身体陡然僵硬。
季沉西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真要住到学校去。”
天晴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空气静得可怕,过了好大一会儿,天晴开口,“季沉西,孩子的事儿你找机会告诉我爸,我不想在我爸面前提起你的丑恶嘴脸。”
她感觉到季沉西的力道蓦然一重,片刻,他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天晴,你想利用我为什么不把戏做全套呢?你为什么连利用我都这么理直气壮?有没有人教过你,你想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就得拿东西去换。”
天晴知道他说的是公司的事,冷冷嗤了一声。
“你也在利用我。”天晴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季沉西,我们互相利用而已,没有谁比谁委屈。”
如果说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那便是她的演技不如季沉西。
季沉西抿唇,讳莫如深的眸忽明忽暗,大掌并未从她腰上离开,反而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依旧低沉的听不出情绪,“孩子流掉的时候,你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