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萧笙淡淡的出声,微微叹息的语气,又让他心脏滞了滞。
他缓缓的松开她,看着她那张淡漠的脸,紧咬了一下唇,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他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粗粝的手指划过娇嫩的肌肤,萧笙下意识转过头,掩盖住眸中的落寞。
过了许久,他唇角轻轻扯动,低沉的声音裹着复杂的情绪,“阿笙,对不起……”
若非是因为他,他的阿笙不可能会受这么多苦,也不会失去这么多。
萧笙拧了拧眉,微微侧过头去,语气淡漠,却裹着细细密密的颤抖,“你并不欠我什么。”
他欠她的,只有一份情。
但世事皆有规律可循,唯有感情难以估测。他不爱她,她也不能强求,当初嫁给他是她自己的选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她自己的原因,所以,他不欠她。
他们之间,没有是非,没有恩怨,只有爱恨。
爱恨这种复杂的东西,是不能用亏欠二字去解释的。
“我欠你的。”宁迹拉住她的手腕,蓦然间又松开了,改成和她十指紧扣在一起,“我欠你一句我爱你,阿笙,我用余生来还。”
“没必要。”萧笙眉梢拧了拧,眼眶有些发热,但眸光却越发的淡凉,“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所以后果我承担的起。”
他眉心紧紧拧在一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的复杂难测。两人对视好大一会儿,他轻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阵阵冷风吹来,宁迹裹紧了她身上的大衣,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将她塞了进去,紧接着自己又绕到了驾驶座的位置,发动了车子。
萧笙边系安全带边开口说道,“你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就好。”
他深知女人的倔强令人头疼,只是看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今天我去你那儿。”
这女人看着大胆,若是他真的按照她说的做,恐怕这辈子两人再无可能。
他不想失去她,两人已经失去了太多,也有了太多的痛苦,蹉跎了太多的时光,若是现在放弃,只能证明他们的软弱。
爱了就是爱了,若是不能奋不顾身,反而因为一些外因而放弃,那便不是真爱,不配说爱。
相爱的人若是分开,未来余生该有多么遗憾?他知道她爱他,只是不敢相信他对她的爱。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恐怕他再难抚平她的伤口。
萧笙拧了拧眉,手下意识往回缩,“你不是说只要我陪你吃饭……”
“我可没这么说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眉梢轻轻挑了挑,握着她手的力道一重,阻止了她挣脱的意图,“阿笙,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只爱过你一个。”
或许他该给彼此一些时间缓一缓,但一想到她要去医院陪牧之寒,他便难受的无所适从,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从心底深处涌出。
……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宁迹打开车门,伸出两条手臂将她抱了出来。
萧笙眉心一拧,双手握成拳落在他的胸口上,“放我下来。”
周围有好几对小情侣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她恼羞成怒,脸色微红。
宁迹叹了口气,但并未松手,直至进了她的房间,宁迹才轻轻将她放至床上,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紧接着他温软唇瓣便落了下来,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顺着她的锁骨一路蔓延,他技法娴熟,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敏感柔嫩的肌肤上,双手在她身上探索,室内的温度慢慢上升。
而原本应该化为一汪春水的女主角,此时却身体僵硬不断的颤抖着,陡然瞪大的眸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细细密密的恐惧从其中涌出,蔓延。
他蓦然间停了下来,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心脏一滞,猛然觉得无法呼吸,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但并未起身,“阿笙……不怕……”
她身体干涩的厉害,也僵硬的厉害,安抚性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她却毫无反应,眸里越发的苍凉和恐惧,喃喃一般从喉间挤出两个字,“不要……”
“没事了,阿笙,没事了!”他骤然间慌了,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一边,双臂紧紧抱着她的身体,“我不碰你,不碰……”
她表面上说着不在乎,其实还是过不去吧。
孩子没了,双手废了,就连身体……性冷淡,可想而知,当年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除了心疼他再无其他情绪,两人虽未做到最后一步,但亲密接触不是没有过,几次的试探,他几乎已经确定,萧笙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她不止是单纯的性冷淡,其中的原因,恐怕……
她骤然间推开他,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被子里传来小声的呜咽声,他心口处像是被人挖了一块,鲜血淋漓,却无能为力。
“阿笙,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不碰你……”他身体往后挪了挪,轻轻将她的被子拉开了一些,看着她掩面极为克制的哭,宁迹咬了咬唇,从床上下来,“阿笙,是我的错,没事了,是我太冲动了……”
确实够冲动,他此时无比后悔,他站在床边,身后是皎洁明亮的月亮,映着两人心底的阴霾。
过来许久,萧笙的身体才渐渐缓和,眸里也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和温度,转过身看着月光下的他,眸光暗了一下,“对不起呀,我……”
“不需要说对不起。”宁迹眯了眯眸,声调低沉,片刻,暗夜中传来他的一声叹息,接着他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两人距离极近,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却能看到对方的眸光,一个淡凉如水,讥诮嘲讽。另一个内疚自责,情意无边。
“阿笙,你和牧之寒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他眸中划过愧疚和无力,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他本不想问出口,但想了想,还是问了,她的这种情况,比之三年前,越发的严重了。
萧笙一愣,轻抿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