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辛橦脑袋胀痛的厉害,昏昏沉沉的揉着太阳穴起来,靠在床上,宿醉的后果就是自己根本没办法有正常的思考,什么都像是卡住了似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似的。
看了看四周,墙上的大挂钟已经显示了是早上的九点半。
“九点半……”
辛橦喃喃自语的低下头,目光留在自己身上的睡衣,顿时感觉不大对劲,微微皱眉:“好像我昨晚穿的不是睡衣?”
蓦然间想起昨晚在江/氏冲出来之后,好像胃疼遇到……遇到江宁城……然后好像到了圣元的顶楼私人酒吧……再后来不大记得为什么自己就灌着自己喝下一大瓶的威士忌……再后来……
连忙把被子掀起来,她再次盯着她的睡衣看了一遍,脑袋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你醒了?”
江宁城抱着肩膀站在门口看他,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正好阳光就落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金光闪闪。
“你怎么会在这里?”辛橦皱眉看着他,“为什么你会在我的房间里?”
江宁城无奈的回答:“昨晚你喝了一大瓶威士忌,醉的根本走不动,我就送你回来了。”
“送我回来?那你怎么不走?”辛橦没好气的打量了他一番。虽然回来了觉得江宁城确实的变了好多,可是他还是不相信他没干什么坏事,毕竟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江宁城看着她极度不信任的眼神,有些冒火,她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整个晚上都在胡闹吗?他倒是想走,可是难道留着她一个人在房里胡闹,要是磕磕碰碰了怎么办?整个晚上好不容易把她哄得睡着了,她居然还踢被子,他没有睡过,每隔一个小时就起来看看她是不是会着凉,她居然还这么看自己?
“辛橦,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江宁城走近她,蹙眉问道,“我在你心里永远就是那么的龌蹉?”
辛橦冷冷一哼:“你不就是那样的人吗?我还能怎么想你?以前对我做得事情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不要以为我一回来你就可以再重复以前的手段,我告诉你不可能!不是假装不认识我吗?人前不认识我,人后就亲热的叫我老婆,江宁城,我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再给你欺负了,我……”
“该死的!”
“唔……”
江宁城很愤怒,所剩下的理智早就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磨光了,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身子按向自己,封住她的叫骂声,他一点都不想听到从她嘴里说出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一刀刀的割在他心里,真的很疼……
他就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事情就是混蛋,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可是没想到还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可是他真的只不过是送她回来而已,难道她就不能把自己往好的地方去想吗?那昨晚她醉酒说的两年来都梦到的自己到底是醉话还是真言?
闭了闭眼,江宁城放开她,抓起她的手狠狠的朝自己的脸上刮了一巴掌,辛橦惊得后退:“你……”
江宁城红着眼看着她,声音有些暗哑的不真实:“知道吗?你坐在飞机上走的那一天,我真的很想把飞机给扯下来,把你抓回来,可是你知道什么改变我了吗?我看到你了,你在机舱的窗户上看着我,小橦,即使飞机起飞了,我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你的神情,你犹豫了,真的犹豫了,就是你那份犹豫让我动容了。我再想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我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会出现犹豫的表情?理由只有一个——你也发现自己放不下我了。”
辛橦一怔,朝他大叫:“你胡说什么,你别那么自恋好不好,你这样对我,我……我怎么可能放不下你。”
江宁城轻轻的笑了笑:“你昨晚喝醉了告诉我这两年来你都梦到我。”
辛橦咋舌,自己居然这么没出息的说出这样的话?暗自想咬舌头,可是那又怎么样,没错,自己确实是爱上过他,可是不但他对辛安的做得事情她没有办法忽略,就连他对自己做得事情她到现在也没办法完全忘怀,而且她回来这么久,在人前他不是一直都以江.氏总裁的身份来跟自己接触吗?
人前人后两个样,她到底要相信哪一个?她的人生已经很累了,现在的她不想再去费心去思考这些的问题,她这次回来不过是想带着辛安落叶归根,顺便……真的只是顺便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而已,凭什么他还要来左右自己的心思?
“老婆……”
“说了不许这么叫我。”辛橦不想跟他说话,免得自己什么时候又被他绕了进去,着了他的道。
只是看着他似乎带着一丝委屈的目光,心里顿时有种抽抽的疼痛。她下意识的拒绝去把早就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爱再次挖掘出来。
“叮咚。”
门铃的响声打断了两人无尽头的沉默,辛橦一愣,连忙伸手把江宁城推进浴室,关上门还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别出声。”
幸好辛橦把江宁城藏了起来,因为来的人居然是辛安和方亦樊。
方亦樊推着辛安进门,朝她笑着,打趣道:“橦妹妹。”
辛橦被他逗笑:“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方亦樊抓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这两年我费尽心思要想起什么,可是好像总是想不起,但是我见到你就知道我以前一定爱你爱的很深很深。”
以前的方亦樊很少有这样露骨的话,所以这话一出,辛橦微微的怔了怔,在浴室里的江宁城更是不自觉的碰到了一边的洗手池,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声音?”辛安皱眉问。
辛橦尴尬的笑了笑,走过来挡住他的视线:“能有什么啊,辛小安,就你喜欢疑神疑鬼大惊小怪,没事找事。”
被她这么一说,再侧耳仔细的听,确实没什么声音,辛安也淡淡的笑:“看来我是亦樊这小子雷到了。”
方亦樊仰头大笑:“我说的是事实。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我每次见到小橦,心里都会有种奇妙的感觉。”
辛橦有些窘迫:“这个……”
辛安也推了推方亦樊,方亦樊一愣,意识到自己失言:“抱歉抱歉,我只是见到你所以就说了自己感受,没什么其他意思,你别误会。”
辛橦点点头:“不会,虽然我们在报纸上传过不少绯闻,但是你确确实实的是我的姐夫。我们之间确确实实的也是清白的。”
辛安叹口气:“还好报纸上的事情都在你走了之后被抹平了,这些年似乎也没什么人记得了。”
方亦樊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小橦,替我谢谢江宁城吧。”
“什么?”
辛橦似乎没听懂,“那个……什么?谢谢江宁城?”
方亦樊点头,口气带着一丝的嘲讽:“虽然不可否认的是他把我送进监狱的,但是现在他还是良心发现放过我了。”
“你……你是说是江宁城诬陷你的走私?”辛橦诧异的问,虽然她知道江宁城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就是不怎么相信呢?
“小橦,别告诉我你相信他是好人。”辛安冷冷的插了一句,微微的咳了几声,身子有些不住的颤抖。
辛橦连忙上前扶住他:“哥,你别激动好不好,我只不过是……是觉得有点疑问而已……我不是说相信他……”
辛安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知道就好,哥陪不了你多少日子了,让哥安心?嗯?”
看着辛橦点头,辛安才有点笑容:“小橦好像我也好久没去看看爸妈了,今天小媛买了鲜花先过去了,我让亦樊和我过来找你,你也一起去吧?”
辛橦本能的有些抗拒,她对辛刚这个亲生父亲没有半点好感,更何况说去拜他?可是又不忍心拂了辛安的一片好心,她知道辛安一直都想着她能能和辛家和好,现在辛家也只剩下他和辛媛和辛晴,只是辛晴在国外疗养院里半疯半傻的,就只有辛媛了,但是辛媛也许还是过不了自己曾经和方亦樊是一对的那层关系,不管怎么样都不待见她。
而辛橦也是,不管是小时候的事情还是后来她帮着冷雅竹欺负自己,差点把自己害惨的事实,她也不能轻易的面对辛媛。
“哥。”辛橦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很舒服,她半蹲下身子,仰着头看着他,“这辈子我不愿意做得事情已经够多了,这个可以别逼我答应吗?”
辛安一愣,沉默了好久,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好。”
辛安把方亦樊朝前推了推:“你之前好像说有些什么要问小橦?”
方亦樊面上有一抹可疑的红,看了辛安一眼:“你在这里我问不出来。”
辛安鄙夷的看他一眼:“你刚才那些话怎么说的出口的?”
方亦樊耸耸肩:“那只是以前的潜意识,即使问出来也不觉得是我现在所想的,我要问的是我现在记忆里所想到的东西。”
辛安怪异的看了他好久,摇着轮椅出去,边走边说:“你快点,我先下去等你,你知道小媛最讨厌人迟到。”
看着辛安离开,方亦樊忽然变得有些开不了口。
“亦樊哥?”辛橦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
辛橦微微一笑:“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是你的小橦啊,你想问什么大方的问,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
方亦樊像是鼓起勇气看着她,才要开口,浴室里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不害思是。
辛橦眉头一皱,要死了,江宁城这个混蛋想干嘛?
“什么声音?”方亦樊也朝浴室看了过去。
辛橦连忙跑过去,拉开门冲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江宁城居然非常的舒服惬意的躺在浴缸里玩着泡泡浴,还时不时的开着莲蓬头,发出一阵阵响亮的水流声。
辛橦气的磨牙霍霍,伸手把莲蓬头关上:“你别出声!”
“嗯哼。”江宁城闭着眼不理睬她,一个人躺在浴缸里。
瞪视了他半晌,辛橦才转身离开。
“怎么了?”方亦樊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问。
“没事,就是莲蓬头被猫拱了。”辛橦淡淡的说。
浴室里的江宁城一听,被呛了一下。
方亦樊皱了皱眉还是有些疑惑,辛橦轻笑:“亦樊哥,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像是踌躇了很久,方亦樊才说出口:“如果我说我现在还是喜欢你,你相信吗?”
辛橦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这……”
方亦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其实刚才我就想说,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可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把你记住了,再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根本不想离开你,甚至偷偷的吻了吻你,至于之后被报纸写成那样我实在是很抱歉。但是小橦,你离开的两年来,我确实试着不去想你,但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虽然没什么记忆,但是你的影子就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有见到她在自己梦想中的欣喜反应,方亦樊无奈而苍白的笑了笑,“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你说这番话,但是没想到我今天居然……居然可以跟你这样说,我……小橦,你呢,你的亦樊哥其实还在,你……还喜欢你的亦樊哥吗?”
“我……其实……那个……我……”辛橦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揪着床上的床单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是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方亦樊的没错,可是后来直到离开a市的那一刻,她才清楚的发现原来自己心底里早就住进了一个身影,只是自己不正视那份情意,而对方亦樊,也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天长地久早就已经如童年的玩笑般随风而逝,只是有时候当局者迷罢了。
还没辩解回答清楚,江宁城的声音就清楚的从浴室里传来,声音冰冷的如同零下十几度的厚厚冰层:“老婆,帮我把内裤拿来,我都在浴缸里睡着了,你也不叫醒我,想冷死你老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