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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衣进门后打开了窗户,农村不似东京这种大城市,这里一到晚上,天就黑了,没有霓虹灯和广告牌,只能看到不远处的房屋窗口透出灯光,人影印在窗帘上,或高或矮,或瘦或胖。

一眼望过去能看到银色的月光洒下,农田里的水面倒映出一轮圆月,水中,小鱼游动。

晚风吹过女孩的一缕垂发,窗外传来蛐蛐的鸣叫声。

一只小飞蛾飞进了屋,朝着顶上电灯撞过去。

女孩的目光跟随着飞蛾,眼里带着新奇。

所谓旅游,就是从自己呆腻的地方,到别人呆腻的地方去,显然榛东村的一切对绘梨衣都是新鲜的。

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飞蛾,埋头把棉花塞到被套里,一点点理正。

一只小飞蛾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家伙一般在夜晚出没,小时候它们飞到路明非的卧室里,路明非会看很久,白色的飞蛾会绕着灯光转啊转啊转。

但见得多了,他就习以为常了,有时候还会觉得它们很讨厌。

关了灯,这些虫子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真怕睡着的时候张开嘴,它就钻进去了。

原生态的环境就是这点不好,蚊虫老鼠啥的特别多,特别是夏天,点了蚊香也没用,早上起来,指定要多几个大红包。

把被子整理好之后,路明非拍拍屁股站起身。

锡得尼抱着一个箩筐出现在房门口。

他把箩筐放在地上,一张张拿起dVd介绍:“《魔弹战记龙剑道》,《迪迦奥特曼》,《铁甲小宝》暂时就只有这些了,明天上午我再去别的孩子家看看。”

作为零食店的老板,锡得尼和村里的孩子关系都不错,空闲的时候他经常和孩子们一起玩。

“还有卡布达和蟑螂恶霸的玩具。”锡得尼抓起一个红色的机器人小模型,把它的腿掰到劈叉,屁股的位置又钻出一个头来,这是卡布达的超级变换形态。

放下箩筐,锡得尼便下了楼。

路明非盘腿坐在地上,拿出一张光碟:“要看会电视吗?”

绘梨衣点点头,在箩筐里挑选光碟。

她看起来并不困,混血种本身精力就比普通人旺盛很多,她大概还处于“要去寻找大秘宝”的兴奋中。

《迪迦奥特曼》和《铁甲小宝》她显然是看过的,这两部特摄剧在中国也很有名,还被翻译成了中文,路明非在电视台上看过。

《铁甲小宝》里,每次蟑螂恶霸三人组被抓去警察局,都有炸猪排饭吃。

但事实上,警察请嫌犯吃饭是犯法的,这个举动会有诱导嫌犯的嫌疑,获得的证词会被视为无效,请嫌犯吃猪排饭的警官也可能会被开除。

《迪迦奥特曼》就不必多说了,谁当年没有拿着手电筒,在电视机前变成光呢?

这三部特摄剧里唯一不出名的,就是《魔弹战记龙剑道》。

绘梨衣最后选了这盘碟。

她非常乖巧地坐在了刚铺好的地铺上,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邀请路明非和她一起看电视。

路明非也没拒绝,坐在她的旁边,叠好被子拿枕头给她垫了一个靠背。

第一集很快就结束了,看完了之后,路明非才想起来,他看过《魔弹战记龙剑道》。

这部特摄剧的设定非常有意思,一共有三个主角,一个人用枪,一个人用剑,一个人用圆刃,而他们的武器都会说话,有自己的意识。

就像是寄宿在机械义手里的老唐,还有《零之使魔》里平贺才人的剑。

主角的武器都有一个插孔,可以用来插钥匙,不同的钥匙可以让武器变成不同的形态,获得新的能力和新的铠甲,这些钥匙叫做“魔弹钥”,也是反派用来制作怪人的道具。

这部剧的反派很逗,他们的目标是收集负面能量,所以不会杀人,你可以看到这些怪人打翻地摊,抢小朋友的棒棒糖。

有时候还会有很奇怪的主意,比如,在夏天,把城市里的西瓜全部都毁掉,让大家吃不到西瓜而产生抱怨的情绪。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欢乐向的特摄剧,很适合小朋友观看。

不过它的结局有些遗憾。

最后陪伴了主角许久的武器伙伴,为了保护城市,封印魔法爆炸,投身入能量柱。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战斗,最后迎来的却是分别。

魔弹战士消失在了世界上,不会再有会说话的剑和你聊天打趣,和你合体变身,也不会再有怪人了。

一段旅程结束后,迎来的是新的旅程,但我不会陪伴在你身边了。

主角们的武器,一直以来,承担的都是导师的身份。

击龙剑在告别的时候说:“你就算是一个人,也是非常出色的战士了,今天是你自己动身的日子。”

第一集里冒冒失失的鸣神剑二,最后分别时,成为了一个能负担起责任的男人。

有遗憾的故事,总是会让人印象更深刻。

现在有多欢乐,分别时就有多悲伤。

路明非用眼角的余光看女孩的侧脸。

他大概就是那个导师的角色吧,绘梨衣有一天,也会像剑二一样,从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成长为舞台上闪闪发亮的明星。

这段旅途还有多久会结束呢?下一段旅途又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呢?

按楚子航所说,绘梨衣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好。

把她从蛇岐八家带出来,是一个错误选项吗?

路明非的心底,没由来地涌出悲伤。

盛开的花,最后的结果是凋零吗?

他就是那个采花的人,会不会把绘梨衣留在蛇岐八家更好?

路明非忽然发觉他思考的方式变化了。

他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女孩过得更好,任务、蛇岐八家这些东西,都被他短暂地抛到脑后了。

女孩举起本子到他面前,上面写着:“今天很开心。”

她长长的睫毛下,是红宝石般纯净的眸子,美好的让人心疼。

路明非被这双美丽的眼睛吸引住了,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和她玩游戏、吃饭都很自然,呆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情绪,反倒是放松和开心。

但此前,路明非只把女孩当做玩伴,像是带小孩那样,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把绘梨衣当成一个女孩看待。

心脏砰砰地跳,他连忙挪开了视线。

路明非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绘梨衣如果就读仕兰高中,全校的男生都会喜欢她,又不差他这一个,这就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姑娘,如果她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幼儿园开始就会有小男生给她写纸条。

路明非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扔出去,专心看电视。

两人看《魔弹战记龙剑道》直到夜晚11点。

绘梨衣眨眨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

也差不多该睡了,校长明天抵达东京后说不定会立刻联系他们汇合,睡一觉能缓解身体上的疲惫,还能放松精神。

更重要的是,绘梨衣正在往路明非的怀里倒,但她的床在上边,不在地上!

路明非起身把小飞蛾赶走,顺便关上窗户,指了指床榻,轻声说:“你睡这儿吧,我睡地上。”

绘梨衣迷迷糊糊点点头,解开巫女服的大腰带,绯袴掉落,少女美好的身材和黑色蕾丝一览无余。

路明非连忙转过身,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确认女孩钻进被窝后,才按下电灯开关关灯,脱衣钻进被窝。

小小的房间顿时变得黑暗,但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晚安。”路明非说。

绘梨衣伸出手指,在手心里写晚安。

...

绘梨衣在温暖的阳光下散步。

她光着脚丫,脚底传来细小的颗粒感,这里的地面和平时不太一样,踩上去脚会陷进去一部分,痒痒的,她觉得很好玩。

这里是一处沙滩,地面是由细沙组成的,远处是蔚蓝的海,海浪一波又一波,带着白色的水花涨落。

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海,原来海是这样的么?过去她只在动漫里看到过,动漫人物们穿着泳衣在沙滩玩敲西瓜的游戏,或者去玩水。

她在沙滩上捡贝壳,堆沙堡,伸出小脚丫试探性地碰一碰海水,但又立刻收回来。

她想试一试在海里游泳,但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又有些害怕,最后还是只在沙滩上玩。

一开始她玩得很开心,但过了一会,她就不想玩了。

一个人玩好无聊,她想去找Sakura,两个人一起捡贝壳,堆沙堡,还可以找一个大西瓜,蒙着眼睛,手持棒球棍对着西瓜中间砸下去。

绘梨衣朝着远离大海的方向漫步,但她停住了,忽然想起来,自己来这儿好像是被叫来这儿的,是谁叫的呢?她想不起来了。

算了,管它的,还是去找Sakura吧。

她迈着欢快的步子,继续朝外走去。

这时阳光忽然消失了,黑压压的乌云遮蔽天空,大海变了颜色,从蔚蓝变成墨一般的黑,平静离去,转而是汹涌的海浪,大海像是被激怒的巨人般咆哮起来。

一个声音在绘梨衣耳边响起,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

“来吧...我的孩子...”

古奥的音节不是日语也不是英语。

她很不安,在沙滩上小跑起来,怎么跑都不能离开沙滩。

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是血红的,闪电在云层中跳跃。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不管怎么跑,它都萦绕在绘梨衣的耳边。

“来吧...来我的身边...我的孩子...”

海潮跃起,大洪水把一切冲刷。

绘梨衣被淹没了,她不能呼吸,身体变得软弱无力。

她好害怕,张开嘴想呼唤“Sakura”的名字,只要呼唤Sakura,他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可她发不出声音,她忘记了怎么发音,海水涌入她的嘴里,灌满了她的肺。

一切都安静了,海水冻结成了冰块,可她并不觉得寒冷。

“我的孩子...”

那声音仿佛是从脑袋里面响起来,绘梨衣觉得头好痛。

她睁开眼,却发现世界被冻结成了白色,一根巨大的铜柱连接天地,而她,被锁链捆绑在铜柱的中央,像是祭品,又像是被处刑的罪人。

...

路明非睁开了眼,他从被窝里钻出来,披上外套。

本来他也没有把衣服脱完,而是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

他半夜爬起来倒不是想上厕所,一些动静把他吵醒了,来自绘梨衣的床。

女孩蜷缩成一团,把被子裹紧,像是受惊的小动物那样瑟瑟发抖。

路明非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也许是做了噩梦。

毕竟这里的条件肯定没办法和她的卧室比,源稚生给绘梨衣的吃穿用度,应该都是最高规格的,乡下的劣质床或许不能让公主睡得舒适。

就像豌豆公主,即使在二十层床垫子和二十床鸭绒的最下面放了一颗豌豆,豌豆公主也睡不安稳。

这才是真正的公主,除了真正的公主以外,任何人都不会有这么稚嫩的皮肤。

路明非希望绘梨衣是因为睡不习惯而做了噩梦,如果不是的话,那很可能是代表绘梨衣在身体方面出了什么状况...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路明非忽然有些后悔把绘梨衣带出来了,岩流研究所的那个被他扒光的老研究员说过,他们一直在努力治疗绘梨衣的病。

或许绘梨衣真的需要源氏重工的成套设施才能保持身体健康,如果是这样他不就成了罪人吗?

路明非坐在女孩的床边,想观察一下女孩的状况,这时,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瑰丽的瞳孔一直盯着路明非的脸,眼睛带着恐惧。

路明非忽然发觉自己这样很像是一个趁着女孩熟睡想要干坏事的痴汉,他连忙站起身,举起双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你好像做了噩梦...”

友谊的小船好像要沉没了,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色狼在辩解,哪个女孩子会相信呢?

女孩果然不相信路明非说的话,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靠近路明非,一言不发像是要审判路明非的罪行。

又或者是在考验路明非,因为她只穿着内衣。

路明非紧紧闭上了双眼,一步步后退,嘴里念叨着:“我真的不是故意,对不起,对不起。”

绘梨衣的精神状态好像被他给搞得不太安定了,他真是个蠢蛋,刚发现自己喜欢上别人,就把事情搞砸了。

都怪师兄出的馊主意,又不是夫妻和男女朋友,哪有让男人和女人睡一间房的。

可这时,一双冰凉的手却环绕过了路明非的脖子。

路明非能感觉到绘梨衣的心跳,因为她紧紧抱住了自己,而且她还在发抖。

不安、惶恐、恐惧...女孩的一切情绪仿佛都通过心跳传递过来。

路明非愣了愣,放下无处安放的双手,轻轻拍打女孩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