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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风夫人是真的吓病了,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

风夫人当时确实是吓得昏过去了,但还没那么严重,她真正的心病在于风孟武的一句话。

风孟武过了两日来看她的时候,笑着对她说,“色厉内荏,还敢插手本宫的暗卫。以为是教训只兔子,没想到人家是头狼崽吧,叫人咬了也是活该!”

她原是想借着病在风孟武面前博一博怜惜,可如今她害怕的是风孟武知道她插手了暗卫的事情,而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表示的是他一直都知道,她做的所有事情他其实都知道。

那,那么多年来,她暗中要害风淩彻性命的事情他是不是桩桩件件也都知道?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慌,就将自己真的给吓病了。

好在风淩徳和两个弟弟轮流侍疾,一直在旁宽慰。她瞧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心想有三个孩子的情分在,风孟武也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这才渐渐放宽了心。

风夫人的病情渐渐好转,她病了的这段时间,多是裴氏在左右侍奉,她听见身边的侍女来回这话,将梳子重重摔在梳妆台上,“果然是这个蹄子。”

“主君一向是和夫人琴瑟和鸣,夫人身子不爽利主君才想到她几日。夫人如今养好了身子,自然就没有她的什么事儿了。”

风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儿。可是她最担心的还是风孟武对她的态度,但这事儿在风孟武接连留在她房中五六日之后,也就彻底放下了心。

倒是风淩徳一反常态,跑到风孟武的面前,请求亲自前往三江郡巡查灾情和救灾情况。

风夫人立刻站起来反对,“你堂堂公子去那些地方做什么?”

风孟武睨了风夫人一眼,风夫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坐下。

“怎么忽然想到要去那里。”

“就是,去了一趟炎州,才觉得儿子仿佛井底之蛙,所以想真正去见见民生疾苦。儿子自小锦衣玉食,不该以为理所应当,一丝一缕当念物力恒艰。”

风孟武眼中似有赞赏之色,“好,不愧是我风孟武的儿子。去吧,好好去看看,好好去学学。”

风夫人眉头紧锁,心里很是不快,但她不会忤逆风孟武的意思,“是,你父亲既说了让你好好学,你就好好学吧。”

风孟武对她挥挥手,这意思就是让她先退下。

风夫人纵然是有些不甘心,还是乖乖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给身后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秒懂,伸手扯掉了风夫人腰间的玉佩,顺手丢在了一旁的花圃里面。待走出院落的时候,忽然道,“夫人,您的玉佩……奴婢立刻回去找找。”

风孟武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次子,容貌上更像他的母亲一些,更偏秀气一些。所有的孩子里,他心里也知道,他最偏心的是这个儿子,不但是因为这个儿子才华横溢,更是因为生在这个乱世之中,生在这个勾心斗角的风府,却难得有一颗赤子之心。

虽然他心里也明白,在这个乱世之中,光有一颗赤子之心是不够的,但他却仍旧不舍得让这个儿子去见识这个乱世的残忍之处。

“说说吧,怎么忽然想要去三江。说实话,你母亲不在这儿。”风孟武咬重了“说实话”三个字。

风淩徳在自家父亲面前一五一十地将炎悯华所说的话全盘托出,“父亲,儿子是不是真的很任性?”

风孟武站起来,坐在台阶上,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坐过来。”

风淩徳有些犹豫地坐下来,“父亲。”

“你同你的大哥很像。”

“大哥?亲兄弟,自然是像的。”

“我说的,不是阿彻。你还有个哥哥,也是你嫡母所出,他死的时候,你母亲正怀着你,所以你不知道。

他走的时候,我大病了一场,你嫡母也为此和我怄气,愤懑忧郁去了。后来你母亲便嘱咐改了序齿,为的也是让我不必触景生情。

你大哥叫风淩御,是我的第一个嫡子,他打小就孝顺,也聪明,才五岁就能作诗作画,若他还活着,才名也定然不会输给你。那时候风州境内不太平,我时常出征,他就跟在我旁边,五岁就跟着我上战场,在我旁边给我拿剑,传令。

我带着他上战场是含了指望,他往后是要接我的司冥之位,他得比我更顶天立地,更懂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

他一直都做得很好,比我期望得做得更好。”风孟武说道这里,竟不自觉红了眼睛,“修成之战,若不是因为我骄矜失了小心,张氏竟和反贼里应外合,夜里起了叛乱。

我们出逃的时候,我的马被砍伤,你大哥将他的马给了我,坚持带着阿彻一起走,最终被张氏发现……”

风孟武停了下来,他佝着背,双拳攥得很紧,这段往事令他很痛苦,“他中箭的时候还死死护着怀里的阿彻,等他安全回到我身边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把吓得瑟瑟发抖的阿彻交到我手上之后就闭了眼睛。

他最后对我说的话是,父亲,保护好阿彻,母亲只有阿彻一个儿子了。我不能孝顺父亲了,就让阿彻代替儿子继续孝顺父亲吧。”

风淩徳看着仰头望天的父亲,他轻轻抚着父亲的背,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风孟武道,“后来你就出生了,刚出生的时候,背上有很多如同箭伤一般的胎记,你长大了之后才渐渐褪去不见。我一度认为,是你大哥回来了,同我再续父子前缘。

你大哥生前过得很累,他身上担着风州的责任。连定亲也不能选自己喜欢的姑娘。

后来很长时间,我都在想,阿御他是个合格的世子,也是个合格的儿子,但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我想,如果能重来一次,或许他能任性地活一次,也很好。”

风孟武的语气很沉重,风淩徳听得鼻头发酸,“父亲……”

“炎家的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你既不喜欢也不必勉强,何况,你也用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