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一般的礼仪是啥?
先拜天地?
这中古界的天地本就是我们开创的。
二拜高堂?
我俩的辈分,这谁敢当我们的高堂给我们拜?
夫妻对拜?
我看看阿淼,阿淼很是温柔地一笑,拱手作揖。我也连忙回了个礼。但心里却很震惊,这么草率?
然后就是阿淼掀开我的盖头,下面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各个赞叹不休。什么“佳人倾国又倾城”、“态浓意远淑且真”,还有“皓腕凝霜雪”、“脉脉眼中波”、“冶容多姿”,总之这一刻,司职们就化身成为绝代诗人了,什么好听的话都跟不要钱了似的往我身上砸。
我这一算,用了这么多溢美之词,总觉得有些心虚。
虽然大婚的过程比起一般的婚礼进程是草率了一点,但是好在这喜宴倒是一点儿也不草率。成铸宫和紫馨宫里的厨子,无论天南地北,全都上了阵。
阿淼原定就是五桌宴席,但奈何想要来贺喜的司职远超过预计,于是硬生生弄出了差不多五十桌宴席。什么已经退休的,在职的,蹭饭的都来了。共工就干脆弄了个流水席摆在殿外。
这下好了,厨子倒是没被捞空劳动力,这宫里存下的佳酿倒是直接被搬空了。
我看着一坛坛极品的酒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那心痛和肉痛指数直比生孩子的阵痛。那些司职们还各种没有眼色,倒着佳酿到阿淼面前来,说着恭喜之类的话,要对阿淼敬酒。
这美酒是要端着小杯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的,有些还需配点小菜或糕点,这样才能品出滋味来。哪有像他们这把拿着个大碗,倒了就牛饮的,简直暴殄天物啊!
这不,又有个司职倒了满满一碗酒,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朝阿淼走来,一路上碗中的酒竟然撒了快一半。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每一滴撒出来的酒,感觉再多撒一滴,我都能跳起来暴走。
“司酒上神,属,属下……”
我拍案而起,“又是要恭喜?想喝酒,跟本宫喝!”
那被我吓到的司职缓缓抬头,仰视着我,“司,司,司……”
“本宫是司史,不是司司司……”我拿起手边的酒碗,“想喝酒的,冲本宫来。”
阿淼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虽然是个酿酒的,但不见得有多热衷于这个杯中之物,于他而言,他更多是享受过程。
于是,众人先是一愣,旋即便发出了一阵起哄的声音,“司史上神好饭量,那便容属下等人也来敬一敬上神。”
那是,一个个只恭喜了阿淼,就好像今儿只是他一个人的好日子似的。今儿我也大婚,难不成就不是我的好日子了?
好胆量,敢跟我喝,应该说是他们好胆量。我千杯不醉的名头可不是白说的,于是一个一个排着队上来跟我拼酒。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地行个酒令,猜个拳什么的,在我喝趴了六个司职之后,大家就连行酒令什么的都没兴趣了,直接就开始对酒坛子灌。
喝倒一个就拖下去一个,大家开始从我能喝几杯的赌约,一路发展成谁能把我喝趴下。听说司隶把自己连中衣小裤都给输光了。
那拖下去的司职都快堆满一个圈儿的时候,司上终于脸色阴沉地站起来制止了这一场荒唐、单方面碾压的决战,“好了,明日一早都要起来上朝,这一个个的成什么样子。”
后来听说次日一早果然告假的司职达到半数,司上气得立马退朝,连奏章都没收。
此时的共工一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边对我挤眉弄眼,线得那叫一个暧昧,“你这突然站起来挡酒,气势汹汹,该不会是因为害怕阿淼喝醉了,今夜洞房花烛夜无力,举兵吧。”
介于我要成亲了,阿淼便把先前从共工书信里截下来的书都送来了我的紫云殿,堆起来有厚厚半人高,全是冥朝市面上大火的风月之书。
如此,在他的强行科普之下,我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伸手就想往他脑门上招呼。
“我从离开天朝去往离海之境开始,多少年没碰过这么好的酒了,闭关这些年,出来能饮上一盏就是我修炼的动力。”我瞧着眼前这一局杯盘狼藉激动不已,“与其都进了他们的肚子,还不如就给我呢!”
共工一个人笑得诡谲,我却觉得他十分不怀好意,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淼却悠悠然地站起来,还不忘理了理衣服,“好多年没见你这般大杀四方了,上一回还是共工成亲那会吧。”
一句话,戳中共工的心头痛,瞧他嘴唇抖动,眼中泛着泪光,眼看立刻要起身泪奔而去。
阿淼牵起我的手,“好了,共工,好好送客,别忘了你的职责,要有始有终。”
共工由自觉得很受伤,“我要说不呢?”
“你以为添妆里拿走的灵器是白给的?”
共工:“……算你狠!”
要真让阿淼开口要回那些灵器,共工才算真正的颜面扫地。
“等等,看在我给飒飒送的那些书的份上,你也该……”
“谢了。”阿淼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共工,微微一笑,“等你再婚的时候,我也会送这么一套大礼的。”
共工血尽,卒。
阿淼顺理成章地带我回寝殿。
我梳洗完毕,一把趴在了寝殿的床上,端了一天,简直快累死了。此时感觉这松软的床榻简直就是救命神器。
阿淼梳洗完了,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就出来了。熄了殿中绝大多数的烛火躺在我身旁,半晌连句话都没说。
我眯着眼睛,“还有两支蜡烛晃眼睡不着。”
“那是红烛,能点到明早,新郎新妇就能携手白头。”
我勉强睁开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你还信这个?”
“取个好兆头,有何不可?”
我闭上眼睛继续睡。
“你就没的话,或者别的事儿要做?”
什么事儿。
他支起半个身子,侧躺着,中衣便随着动作敞开了小半,露出了精瘦的肌肉。
额……
忍住鼻血的冲动,我得做个矜持的姑娘。
他语气里颇有些遗憾的味道,“这么说来,从共工那里截下来的书你都没看?”
“看了,不过都是纸上谈兵。”
他躺下,“我给你当陪练,让你攻城掠池。”
我:……捂脸(*?\*)我是不是嫁给了什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