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乐夏的话,王南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几步,但此时已经贴近墙根的她,神色逐渐开始慌乱不安,女人的声音犹如死神一般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使她禁不住的总是偷偷抬眸看向她……
这女人自己在被陆行止联系到时,已经有偷偷的调查过了,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从小跟着老人住在乡下,尤其是在这之前还是个傻子,不过一个手无寸铁的村妇,量她也是翻腾不起什么浪花的,更别说让许梓珊默默上位将她从妻子的位置上顶下来了。
她的想法自然是好的,但现在看来,却恍然觉得有些难以实施了,这女人看上去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柔弱不通事理,反倒像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怎么?怕了?”
沈乐夏在说完后,便一直紧盯着她的表情变化,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脸上变幻莫测,活像是一幅泼墨画,五彩缤纷,她低声浅笑着问道,话语中却带着几分压迫感。
迫不得已,王南抬起了眸子迎上了她那带着威慑力的眼神。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怕什么!我先去看看珊珊。”
明显的没有半点气势,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走廊,连电梯都不想等下去,径直跑向了楼梯间。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沈乐夏这才转身对上郑先那一直盯在她身上的视线,但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对方便瞬间垂下了头。
她扯了扯唇角,眸光中闪过一抹淡然。
“走吧。”
说完,便转身走向了电梯,连余光都未曾给郑先留下。
*
病房内。
男人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划痕在苍白的脸上交错着,看上去异常的恐怖,沈乐夏坐在病床旁边,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抵在自己的唇边,眸光却投在他那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
“水……”
沙哑的声音从他嘴中艰涩的吐出,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沈乐夏,即便声音再小,也很快的接收到。
激动到快速的起身,连带着身下的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一道令牙齿迅速发酸的声音,但沈乐夏却无暇顾及,连忙从他床头拿起水杯,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往他嘴里送去。
郑先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行止!”
来人正是陆行止的父亲,在看到新闻之后,立刻联系到了郑先,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这才匆匆赶到医院。
陆乐生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儿子之后,快步的走向了他,甚至在靠近他时,将一直陪在身旁的沈乐夏推到了角落。
沈乐夏见状,心底嗤笑一声,看着陆行止这幅样子,倒也没跟他做多大的计较,懒得看他那副假惺惺父子情深的模样,转身看向了门口处站着的几人。
欧阳昱华在听到消息后也匆匆的赶了过来,在看到安然无恙的沈乐夏之后,紧绷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病床上。
但刚一看去,便看到了陆乐生推搡沈乐夏的动作,眼眸骤然间眯了起来,黑眸蒙上一层冷意,凌厉的目光凝视着他,好似要将他看透一般。
“夏姐。”
看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将那角落里的女人叫了出来。
“怎么了?”沈乐夏在跟着他出来之后,顺手小心翼翼的把门带上,目光恋恋不舍的从病床上移开,看向欧阳昱华时,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Z集团那边根据闻声给我的信息,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男人看着对面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这边的女人,心里泛着酸涩。
“还有吗?”
沈乐夏疑惑的看向忽然间停下来的他,敛着神情,眼底透出薄薄的悲凉。
“还有,陆明宇的事情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他说过几天会联系你,来苏市一趟。”
“嗯……”女人回应着,神情依旧有些不太安稳。
“夏夏……”
“嗯?”
“你……算了,没事了,你进去吧,有事情记得跟我们说,还有我姐,她自打被我爸派去国外管理公司之后,每次打电话都跟我念叨你呢~”
欧阳昱华本想问她关于陆行止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又被自己狠狠地咽了回去,替换成了别的。
此时心思早已飘进病房的沈乐夏,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的神情变化,只是在听完他的话后,草草的回应着。
直到他离开之后,沈乐夏也并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对话中有何不妥。
她打开门,走进了病房,抬眸便看到了那已经醒来的男人,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嘴唇上稍微有一点颜色,神情淡漠,眼神中丝毫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就算是在跟她的眼神相触时,也没有一丁点的波动。
沈乐夏不解,刚想要说话,却被病床旁边的陆乐生给打断了。
“沈小姐,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离开吗?我儿子才刚醒,我想让他休息一下。”
“陆叔叔,我……”
“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去门外说吧。”
再一次被打断,沈乐夏此时的神情中满是不解,尤其是床上的男人,在看向她的眼神中,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这让她很是疑惑。
想要解疑的她,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郑先,但对方的目光却是不停的躲避着她,沈乐夏不解,只好暂时听从了陆乐生的话,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不过一会儿,男人便从房内走了出来。
“陆叔叔。”
陆乐生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没有给她说话的空隙,便迅速的开口,截断了她的念想。
“沈小姐,想必你也看到了,行止现在失去了记忆,并不认识你是谁,我作为他的父亲,原本是不想掺和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的,但是现在他变成了这幅样子,我觉得要是再不做出点什么的话,恐怕我是无颜面对他九泉之下的母亲。”
听着他那悲怆的话语,沈乐夏内心禁不住的嗤笑着,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仔细的端详着,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种恶心的话啊,她禁不住猜测着。
“所以呢?陆先生的意思是,陆行止现在这样,是我造成的?那您是想如何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