膈应终究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在作祟罢了,我们躲入这个地方已经有几天了,也没见什么羊肠山奴穿越洛石墙壁前来骚扰我们。
兴许鹞子哥他们说的对,我龙化之后让这些东西彻底惧怕了,不肯再来和我们纠缠了。
“料来短期内羊肠山奴应该不构成威胁了,真正值得关注的应该是帛书里隐藏的信息。
帛书里记载的很清楚,羊肠山奴生性不好动,基本不会迁徙,羊肠山的位置虽然众说纷纭,可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这里跟哪个都不搭边,所以这里的羊肠山奴不可能是野生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豢养的!
那么,卫庶人以及晋国那位天官真正要对付的,就是豢养这些羊肠山奴的主子吗?!
应该是了,喜食人者多豢羊肠山奴,看来它背后这个主子也是个喜食人者了,人是万物灵长,很多凶物确实喜欢把人当做最好的血食,在秽貊遗迹里见到的青鴍黄鷔等都如此,这些东西恰好就是礼官一门的大敌,也不知历代天官为什么会这么忌惮这些东西,哪怕是恶鬼都没见他们如此忌惮针对,大约在他们眼中,阴阳虽然殊途,但说到底轮回往复都是那么回事,压根儿没有过于对立,看来这些稀奇古怪的凶物才是被他们真正定义为不能共存者吧!
却不知这些羊肠山奴背后的主子是谁?是不是那个指示万晓峰要弄死我们的东西?很大可能啊,至于那东西……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玄鸟呢?!
线索还是太少了,但愿不是什么远超我们认知的东西吧,最好最好最好不要是万葬经后半部分里记载的东西,卫道子说过,有些东西……看起来像神!
总归,现在唯一能确认的一点是,卫庶人和晋国天官肯定没铲除掉那玩意,那玩意以荆木控制羊肠山奴,彼此之间犹如结下了死契,它死,羊肠山奴就活不了,如今羊肠山奴满地乱蹦,那东西就可想而知了……”
一系列念头在我心头闪过,我沉沉叹息。
帛书拢共有二十一叠,剩下没多少了,很快应该就能破译完。
现在,我也只能祈祷羊肠山奴的主子是这里面收录的了,至少我们能知道它的弱点,该如何应付。
但这充满了不确定性,帛书虽然被晋国天官稍稍修改过,但基本上出自于圣武天官之手,可即便是留下礼官一脉的圣武天官,在帛书中也不止一次的提到——天地之大,造物神奇,余不知、不识多矣!
就连圣武天官都说还有很多他都没见过的东西,可见手持半部万族谱,决不能做到横行天下。
对于这些事情,我并没有隐瞒,收拾好破译过的帛书后,一一说与我师父他们。
不过,我师父他们反应平平,并不激烈。
想来也是,相比于活着的天官有可能是卫道子这个老坑比这种重磅消息而言,帛书里透露出来的线索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斩之!”
对此,我师父只有这一个态度,盘坐在此,面无表情的说道:“两代天官纷纷出手,料来那东西早已重创,不然也不会躲在暗处支使他人来刺杀我等,我虽无天官之威,可也是人间天师,坐镇阴阳,不能容这等祸害跑出去荼毒人间,自当腰悬三尺剑,荡平祸患!”
这事儿俨然又被他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我连插话的余地都没了。
我师父大概是最迷信天官是非观的人了,对于我家那些老祖宗的人品和人格什么的,他向来不置可否,用他的话说就是,君子不论人是非,这是比较含蓄婉转的说法,简单直白点大概两个字就能囊括——呵呵,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自己体内,呵呵二字,妙不可言。可要说天官的大是大非,那没说的,天官死活都要镇压的东西,绝对不是好东西,盘它就对了!
于是,我老老实实回去继续破译我的帛书,剩下的三四叠帛书,我和茳姚大概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全弄完了。
彼时,茳姚在我面前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说让我没事少来骚扰她,还抱怨我老是扰她清修什么的,总之不好听的话说了很多,我都没太关注,只是眼神有点发直,这娘们平日里总穿着深衣,宽宽大大的,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这一伸懒腰,那胸口的行情都让我惊呆了……
也就是这一日,老白和鹞子哥几人总算打通了墙体中间的夯筑曾,几人从那里钻出来的时候,灰溜溜的就跟个土拨鼠似的,鹞子哥说那夯筑层跟洋灰似的,为了打通这个洞,一根凿子都折了。
夯土层后,则又是一堵砖墙。
鹞子哥学着我的样子,用一根钎子先撬下一块陶砖来,而后才开始小心翼翼的继续拆解。
这一头,我们众人早已收拾好东西在等候了,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好几天,早已修整好了,只等墙体一旦破开,便继续向前进发。
怎料,等待的工夫,洞里却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疑似塌方。
我被吓了一跳,忙伏在洞口就大喊道:“哥,哥,你没事儿吧?”
过了片刻,洞里才传来鹞子哥的声音:“没事,他娘的,拆解砖头一个不小心,竟然掉下两块来,吓了我一跳,眼看砖头摔碎了,还以为触发了机关,万幸,只有一块砖头裂开了,如你所料,里面是碳粉,木炭粉!
好了,可以进来了,这洞打通了,好多废墟啊,就跟进了垃圾场似的,一堆又一堆的垃圾成山……
这回应该对了,咱们绝对是摸进偃国的遗迹里来了,这个卫庶人可真够狠的,真的是修了一座砖墓把一座城给叩里面活埋了……”
闻言,我哪里还能按捺的住的?俯下身子立即钻进了盗洞里。
这条洞实际并不长,只不过是墙体太硬了,打穿很费时而已,整个洞满打满算也就是四五米的样子,我钻进洞里的时候,叼在嘴巴里的手电就能照到前面的鹞子哥了,对方只余下一双脚底板还在洞里了,大半个身子已经匍匐着探了出去……
见状,我忙跟了上去。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