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清扫一间屋子,会让人得到心灵上的洗涤和整理。
谢琳琅整理过后,确实感觉身上那种疲惫感都消失了不少,重新充满热情的投入到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中去。
四亚的天气很难区分月份,七月份也只是相对平时而言热了一些罢了。
正好是暑假,谢木和许安安带着孩子又来看望他们了。
他们轻车熟路的到了谢国居那边,这次连北大小朋友都带过来了。
“他们两个忙着呢,暂时不过来,说是暑假结束前会过来一趟。”
巧娟手上做饭的速度没慢下来,嘀咕了一句咋他们夫妻两个那么忙。
“妈~我们不是在你身边就是学生有假期,这来回也要时间的嘛。”许安安解释道。
巧娟也就事说那么一句,兴许是日子过得好了,所以才会这样子鸡蛋里挑骨头一样。
多少人家的小孩就在镇上都舍不得到乡下看看亲娘老子呢,她这里确实跟北省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索性自己就想开了,人啊,不能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占了,要不这福气滔天了,会被天给掏了。
许安安带着两孩子到来,让谢国居这边热闹了许多,孩子们凑在一起玩是最最开心的事情了。
谢国居心道,好在上个月的时候那些学生都住到宿舍楼那边去了,要不都住不下了。
虽然猪圈百米外的宿舍区有些细节上的设施还在逐步改进,不过那些娃都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早早就收拾了东西搬过去了。
住在他这边,没少帮着做事,弄的他在家里除了洗澡擦屁股是自己做的,啥都用不着自己插手,谢国居其实还挺不习惯的,就算心里知道这些学生都是好孩子,也经不住人家那种伺候老太爷一样的架势来照顾他这个半老头啊。
现在倒好,不用担心自家亲儿子亲孙子过来没地方住,那些孩子也更自在。
谢琳琅知道后也带着小新年过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少不了询问沈固什么时候回来。
“前两天带信说中秋节前能回来,好像京城那边的情况已经好了,但是他手头上的项目还要收尾,这次做好了,就可以定下来了。”
“那就好。”巧娟说道:“要不然,让人家夫妻这样分开一点都不好,你们两啊是感情深厚,不怕距离,可是再不怕距离,再感情深厚,长时间没见到,这心里肯定是空空的跟少了什么一样,现在知道能回来了,你心里也放松一点了。”
谁还不知道谢琳琅沈固这一对,处关系处得久,也是家里唯一因为工作经常东奔西跑要么得分开要么得追随的。
如果沈固这次真能早点回来并且稳定下来,对两人都好。
闲话家常,说的不一定是什么很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最是能消磨时间的,还能互相交流彼此身边的人和事。
许安安这边带来几个消息,老宅那边,谢国安痛风了,谢堂哥找了个年纪不小的女人住在家里收拾。
两人也不说结婚也没扯证,好像就是搭伙过日子,现在红旗村的改变还是挺多的,除了政策的原因还有陈清华这个知书达理又心系大队民生的干部的扶持,红旗村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得好,有的人出去找活儿干,有的人就在家里搞点东西出去卖。
谢堂哥也不例外,他现在赚的钱,要是合理划算的话,是能一家几个人吃饱,还有给两个瘫在床上干不了活的人买点草药养病的,毕竟最能消耗粮食的半大小子不住在家里,吃的有两个叔婶照料,用的和学费有谢国居和谢琳琅帮扶一下,加上他自己也会做点无伤大雅的小买卖,根本就用不到家里的钱,反而能每个月给几块钱给他爸爸,让他们买点蛋什么的吃吃。
“对了,谢国乐,就是姑姑她回来了一趟,说是她那老公的位置提前给孩子继承了,孩子生了外心,总是供着对象,她现在除了要照顾家里的公婆,还要应付没有工作后特别吹毛求疵的丈夫,还有就是不喜欢她孩子的对象,经常闹,上次回红旗村,就是想找娘家这边评评理。”
许安安说:“看到大伯通风,还有堂哥那个干瘦的样子,她就来找我们了,非要谢木和谢林这对兄弟打上门去给她做主,还要清华给她找个工作。”
谢国居挺惊讶的。
谢国乐以前是怎么跟他相处,怎么跟着老宅那些极品一起折辱他们一家的,他都还没忘记呢,这个妹妹凭什么觉得在她需要的时候,娘家的人会去给她做戏撑腰,真是可笑。
话说回来,她的脸皮是厚到他难以想象了。
“别管她。”谢国居说道:“都是能当奶奶的人了,还做什么主找什么娘家,又不是那刚嫁过去的小媳妇,以前不是总觉得自己嫁到城里去就很了不起了吗,回头干什么,又没人跟她关系好”
许安安点点头,没把谢国乐见到谢老奶直接吐了出来,转身就走一分钱都没留下来还骂谢老奶晦气的消息说出来,免得影响了公公的心情。
她对谢家的亲戚态度,取决于自己的分辨力,以及婆家对谢家那些亲戚的态度,她没有上赶着做好人的心思,只要他们这二房高高兴兴健健康康过日子就好。
晚上一家人吃了饭,谢琳琅和孩子留在了这里。
家里东西本来就收拾好的,今天见谢琳琅带着孩子回来,那些被子还特地拿出去晒了一下。
日用品家里都有,睡在这里并不麻烦,也不会缺少什么。
就是小新年睡前念叨了几遍沈固,她用爸爸要出去工作做借口,可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马上就要小半年了,大人还能按捺着点,小孩子可没那么好的自控能力,只知道爸爸出去真的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久得她都想爸爸想哭了。
“妈妈保证,要是爸爸这个月还没回来,我就带你去爸爸工作的地方,好吗?”
小新年这才安心睡去的。
京城
沈固也在想念谢琳琅。
他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在交接了,下一步就是等样机的实验报告出来,就可以回家了,他本来是打算,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偏偏,敏感多思的他,发现了一些问题。
一些关于去年华国从k国买来的一项自动驾驶技术的问题。
不是他万能,而是小新年自从得了电动的小汽车后就想要飞机,他抽时间学了大概四个月,还真想给闺女造一个小型飞机,就是在支撑物上沿着圆形的轨迹飞行,算起来他对航天相关的知识简直跟入门一样,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刚入门,不少指导参数和基础知识还印象深刻记在脑子里的的沈固,发现了问题。
他一直在要不要往上报告的选择里挣扎,最关键的是,他一个其他项目的科研成员,竟然能看到另外一个项目的核心技术资料,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小人之心,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环境是大家互相信任的美好画面,而是觉得松散。
这让他很不安。
思考了一会,沈固忽然想,要是琳琅发现了会怎么样。
她会怎么做。
琳琅对他几乎是没什么隐瞒的,就连农林局那边的事情,也是在自己面前透明的展示了她所有的决策和想法。
对了,她哪怕是抱怨,都表达出一件事,哪怕会两败俱伤,她也要把为恶的一方撕下一层皮来。
如果不能改变环境,那就适应环境,如果不能适应环境或者环境很差,那就改变一下好了。
哪怕改变针尖那么大小。
这就是他媳妇的心声,她的脾性。
沈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做了决断。
他开始了自己临走前的布局,也将问题的详细举例都列了出来,交给了那位一直帮他支持他的那位领导,随后开始布局在科研所里制造一场骚乱。
破而后立,是最快也最让人印象深刻教训深刻的办法了。
哪怕身后有可能被人说极端,被人说刻薄被人说思想有问题。
干了再说。
沈固表情平和,完全看不出这样一张脸孔下面,是怎样波涛汹涌和澎湃。
“沈科员。”温柔和善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沈固表情淡淡,看向了她。
“那个,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对方的表情很温和,且专注。
沈固定定看了她一眼,小心应对:“你对我们科研所的人说的话不少,不知道是哪件事值得让你叫住我说,会议上不能说吗。”
前段时间,部门聚餐,算是庆祝这个计划进入了测评阶段,吃完之后有个玩的开的本地年轻人,估计是收了八零后新潮文化的冲击,闹着要带他们去见识见识北京的跳舞的地方。
沈固知道的,七八年开始那些个跳舞的聚会就悄咪的死灰复燃了,什么贴面舞迪斯科这种前几年还被严打的舞蹈在这时候已经形成了一种文艺人玩的娱乐,但其实本质上还是有点乱来的。
也过于开放。
当时沈固就拒绝了,并不愿意参与这种局,这女人还笑盈盈跟别人说,他的妻子肯定是个母老虎,男人在外面放松一下都要害怕被知道,谁说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是也算是经历过几个媳妇口中说过的各种茶的不怀好意的沈固,一下就看出了对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