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子忙客气地道:“是。”
稍大的少年对小少年道:“子谦,若有什么需要,你就来乙班寻我,乙班就在甲班隔壁,你放心,以后在县学我照着你。”
小少年点头:“郑大哥放心。”
那稍大姓郑的少年这才抬头准备离开,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小元宝,他厉声呵斥:“你是哪来的,竟然是敢跑来甲班这边?”
小元宝听着这喝叫声,虽然是不悦,但还是敛着神色不变:“小子谢谨言。”
郑姓少年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过,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不耐烦地道:“我管你是谁,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还不快滚!”
话落,宋夫子忙上前了一步阻止了他:“文远,不得无礼,谨言是跟吴少爷一起考入甲班的。”
郑文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宋夫子,又看向了小元宝,很是震惊地道:“你便是跟着子谦一起考进甲班的谢谨言?”
小元宝,也就是谢谨言道:“正是。”
前面的小少年吴子谦也侧过头来打量着小元宝,只见竟然是比他年岁还小一些,他七岁能考入县学已经非寻常人,这个谢谨言竟然更小?
郑文远拧着眉头:“你竟然这么小,你是怎么考进甲班的,莫不是作弊吧?”
小元宝眼底顿时就掠过一抹寒气,紧了紧掌心,黑眸有几分冰冷之色:“郑少爷这是在说宋夫子监考不严了?”
张口就是作弊,此话实在是恶毒。
但他也记得娘亲的交代,县城跟谢家村不一样,尤其县学这个地方,更是能人众多,在他什么不了解的情况下,先忍下再说!
郑文远瞬间脸色铁青:“放肆,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少爷可曾说过是宋夫子?”
小元宝圆嘟嘟的小脸一脸诧异:“是吗?”
“可我当时参加童试时,监考官正是宋夫子。”
郑文远此时脸色变了变,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元宝:“谢谨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少爷面前无礼,你……”
话未曾说完,宋夫子打断了他的话:“文远,此乃县学甲班。”
“甲班学生若是犯了错,当夫子的自会惩罚,不是你郑府。”
吴子谦也出声:“好了,郑大哥,你先回去吧。”
郑文远脸色变了变,只得是甩了衣袖离开,只是离开前,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元宝,并威胁道:“谢谨言,你给我等着!”
甩衣袖的时候还朝小元宝的身上甩了去,小元宝黑眸更冷,却面色不显。
宋夫子明显不想得罪郑文远,轻咳了一声:“来,谨言,你和子谦进来,我跟其它的学子介绍一下你们,以后你们便是同窗了。”
小元宝看了一眼郑夫子,行了一个礼:“是。”
他刚来,一切来日方长。
……
乔安好并不知道县学发生的一切,除了要住县学的可以进去送东西之外,其它的人只能把孩子送到县学门口,送东西的送完东西也得尽快出来。
等到了午时,小元宝和谢小山还有乔小顺一起从县学出来,乔安好和谢九郎还有谢大壮张月香还有乔小顺的爹娘都在外面等着。
谢九郎安排了一桌席面请大家一起吃了一个饭,并问了一下几个孩子在县学的情况和住宿,小元宝不用住县学,乔安好和谢九郎倒不用担心。
张月香和谢大壮还有乔小顺父母问的十分的细,县学的住宿不差,有钱的可以单独住一间,没有钱的也有两个人一间,还有四个人,六个人,八个人的。
人越多越便宜,其中八人一间一个月二百纹。
这对于乡下人来说,也算是不少了,所以乔小顺和谢小山便住的是八人一间的,张月香和乔小顺母亲进去帮忙铺过床,十分放心。
家里能拿出来这么一笔钱给他们读书,已经是省吃俭用的了,所以各自让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之后,把他们下午送回县学,便回家了。
虽然跟之前在镇上读书还便宜了一些,但这一读书就是一笔开支,还是要回去干活。
乔安好看着他们着急赶回家的样子,于心不忍,谢九郎握着她的手:“别想那么多,他们之前便送孩子读书,不缺这个钱。”
“他们就是习惯节省。”
乔安好回过神来:“这倒是。”
“而且今年还多了茶业和药材的营生,往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了。”
这么一想,她彻底的放心下来,“对了,你镖局怎么样?”
这一段时间,刚搬到县城,又忙着元宝进县学的事情,她都没有去谢九郎的镖局看过,尤其是郑家,想到郑家,她不放心:“郑家没有为难你吧?”
谢九郎一笑:“没有。”
乔安好这才放心:“那就好。”
“我想去镖局看看!”
谢九郎神色温和的点头:“那我带你过去看看。”
乔安好点头,两个人便坐着马车来到了郊区,九安镖局是在郊区租下的一个铺面,后面有大大的院子,而左右两边还有几间屋子,都是镖局的镖师居住的地方。
在院子的正中间左右两边则是摆放着里面镖师一些武功。
长枪,短刀,长剑,看起来倒是十分凌厉。
而院中则是竖立着一个旗子,上面写着九安镖局的标志。
乔安好看着忍不住一笑:“倒是挺气派的,你们有接到了生意吗?”
谢九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别小瞧我们,之前就接过护送一批粮食去隔壁县,还是咱爹带着人护送的,赚了五十两银子呢!”
乔安好满意一笑:“不错不错!”
“有生意就好!”
谢九郎眼前女孩那笑意盈盈的样子,想着如今这安稳的日子,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没有家仇该多好,他多想就这样跟她还有奶娘海洋叔元宝一生一世。
可是,爹,娘,兄长,北宁王府几百口人惨死在他眼前的画面不断的回荡着,他想要忘记,想要放下,这是不可能的。
况且,他不查清楚,他不报仇,那害死北宁王府的人,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