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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怎么能知道，其实蒋家一开始，有过折腾纸张的想法的，但是他们家当初发现的第一波小型竹林，硬度那么高，还那么珍稀呢，目前大部分还躺在六宝仓库角落里呢。
六宝不知道什么叫做降维打击，也不懂少爷这个反问其实有点阴阳的感觉。
只老实的说爹娘没看懂，家里还是种地围住。
她自己也是坚定的种地养鸡拥护者，所以对造纸这个东西没什么概念。
傅衡之扶额：“你要知道，一沓纸比得上家里种地一亩的收成。”
形成规模，绝对能跻身城镇一流富商的位置。
“娘说，种地够了，就把方子给我啦，等我长大弄，吱吱少爷你会弄，那我们以后一起弄好不好呀，我还分你钱钱。”
前一刻还觉得春娘夫妻两个格局小，这一刻，傅衡之竟然对她有了羡慕的情绪。
这是所谓他人的娘亲么。
六宝那个娘，在初见的时候，其实就给过自己很深刻的印象，也许她不够美丽，不够端庄，不够贤良，不够温柔体贴上得了台面，她甚至还有间歇性会发作的疯病，以及一看就是个村妇，但傅衡之却清楚的记得，春娘是个可以为闺女做任何事，牺牲任何东西的娘亲。
对比他那个为了名声为了脸面，差点把他……
罢了。
拳拳爱女之心，他感慨一二就好，若人总是沉浸在过去的苦难和不顺不甘中，一辈子都要背负那个枷锁。
既然蒋家不弄这个，选择交给六宝，那他教教也是好的。
反正六宝记忆力好，傅衡之还对着六宝说起来了：“竹造纸，具体做法为斩竹嫩竹，放入池塘，裁泡一百日以上，利用天然分解并洗去竹子之青皮，将以上所得之竹子，放入〝徨〞桶内与石灰一道蒸煮八日八夜后放入石臼，以石碓叩打直至竹子被打烂，形同泥面。”
六宝磕磕巴巴背了第一遍，第二遍就顺畅了，第三遍简直跟唱歌一样，还带上了抑扬顿挫的调调。
傅衡之真是被折服了，下一步是：“将被打烂之竹料倒入水槽内，并以竹帘在水中荡料，竹料成为薄层附于竹帘上面，其余之水则由竹帘之四边流下槽内，然后将帘反复过去，使湿纸落于板上，即成张纸，如此，重复荡料与覆帘步骤，使一张张的湿纸叠积上千张，然后上头加木板重压挤去大部分的水。
将湿纸逐张扬起，并加以焙干，焙纸的设备是以土砖砌成夹巷，巷中生火，土砖温度上升之后，湿纸逐张贴上焙干，干燥后，揭起即得成纸。”
六宝还是三遍稳固。
“你要好好记啊。”以后搞不好是你娘能给你搜罗到的所谓嫁妆里，最珍贵的一份。
“知道啦，吱吱少爷，我不会忘记的。”六宝想起之前去镇上听到的一个事，就问吱吱少爷。
“我有个读书的问题想要问吱吱少爷。”六宝这个问题还没问过家里其他人呢。
傅衡之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听她主动问读书的事，自然应允：“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