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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流民?
这些人都是穿着河西守军衣制,可不应该是一般的土匪强盗才对。
见人不好惹,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皱了皱眉,预备指挥手下撤退,“劝你们别多管闲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算这些人好运,没见到他们做的事,否则就别想离开了。
“多管闲事?”
不待他们撤离,车帘猛然间被掀起,众人还未看清楚马车内的状况,领头的队长竟已经被一把剑横在了脖子上——
好快!
“……”一动不敢动。
苏悠哼笑一声,主子出行带人不多,这次更是遣了先行队伍先入河西,这些人无非是见到他们没什么人,才敢放此恶言。
其他人一惊,这般身手他们绝不是对手,当下也不敢再有所动作。
苏悠挑着领队的下巴,勾出了一丝血痕,“诶。”
“让你走了吗,本姑娘现在动动手指头,可就能捏死你哦。”
队长吓得不敢乱动,面色苍白却是嘴硬得很,“你,你敢动我!我可是奉了府尹大人的命令执行任务的,你若敢横加阻拦,大人一定会诛…诛你九族!”
苏长今脸色微暗。
区区一个河西府尹,哪儿来的权利去诛人九族?
苏悠剑身一翻,用剑身将那队长挑翻在了地上,任他吱哇乱叫,一脚向他胸膛踏了上去。
“放开我!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救我!”
手下们惊惶不已,犹豫着要上前时,马车内如同先前那般激射出了无数看不见的银丝,等众人有所反应,却早已嚎叫着倒在了地上。
“啊!疼死了!!”
这一次,明显是加重了力道!
“呵。”
空寂的密林中,明明他们的哀嚎声铺天盖地,可那一声轻笑却清清楚楚地回荡在密林中。
“刘玉章当真是好能耐啊。”
就算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又哪里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主事的,领队那人扑腾着身子向着马车的方向跪趴着,眼泪鼻涕一大把。
“大人,大侠,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回去一定好好反省,绝对不会再犯!求您放小的离开吧!”
啧。
真没骨气,惹人生厌。
苏悠冷眼看着他。
“也罢,放他们走吧。且看刘玉章,他敢不敢来诛我九族。”
一伙人死里逃生一般,屁滚尿流地飞快,生怕晚一步就被扣下了。
一群人已经打好了算盘,等他们回去就集结人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
马车里稍显沉闷。
苏长今托着脑袋,无聊地勾勒着折扇的轮廓,有些闷闷不乐。
她在想刚刚那群人说的话。
那群官兵,如此嚣张跋扈,却又欺软怕硬胆小如鼠。他们嘴里的处理流民,会是什么意思?
安置他们,还是……
苏长今脸色一变,不可思议中眸光倏然变冷。
“停车,回刚刚的地方。”
……
枯叶之下,尸体横七竖八被扔在了一处。
“主子!流民……”
满地的尸体,还在不断流淌的血水,就掩盖在不甚明显的密林枯叶下。
苏闲苍白着脸,上前去检查他们的呼吸,却是每检查一个,愈发地绝望一次。
“死了…都死了,是那些官兵!竟然是是他们杀了这些流民!!”
尸体被抛在此处,要么被野狼叼去,要么在这炎热的天气中一行腐烂,如果不慎被人发现,完全可以说是被穷凶流寇所杀……
“这孩子,看起来还不满周岁吧……”苏然喃喃自语着,抱起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他被母亲紧紧捂在怀里,无情的刀剑却穿透了母子两人的身体。
可怜河西百姓,苦于水涝,却被自己的父母官亲手宰杀,生命的终点就被这般草草地掩盖在草屑泥垢之中!
好啊。
怪不得河西水涝严重,刘玉章报上来的受灾人数却少的离谱——
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渎职之罪!
好得很,好得很哪!!
“主子!”苏悠眼眶泛了红,手中的佩剑被捏的铮铮作响,“我去杀了他们!”
“小悠……”苏然刚要开口。
“回来!”苏长今语气却突然变得冷厉,整个人仿佛瞬间没了温度,苏悠哽咽着被喝止回来。
“主子,让我去杀了那些走狗吧,我只是想给这些流民报仇……”
她忍不住了,那些人,他们大庆人对自己的百姓竟然都能这样冷血,这般恶心吗?!
但,苏长今没说话,他们谁都不敢动。
良久,她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转过了身子,目光如炬向着河西城的方向看过去。
“把人安葬了。”
“进城。”
刘玉章,需得亲自跪到这些人面前,以死告慰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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