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觉得我现在挺好。”她想要的是他好好的,而不是想要独自一人去隐姓埋名,“说好的要像阿娘陪着阿爹那样陪着阿兄,阿兄可不许丢下我,不然我可是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自己带大的妹妹,宋修竹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没点破,只道了一句,“好。”
……
宋修竹在都督府门前严词拒绝了宋鸿洲的要求,这让众人以为要么宋鸿洲继续闹,要么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不曾想,再过了三日后,事情发生了反转。
要说宋修竹不管宋志才,那还得被赞赏,因为宋修竹是站在律法的一方,毕竟宋志才草菅人命。
可若宋志才没有呢?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挑得这气氛,宋鸿洲将宋修竹再次围堵在都督府门前的这一日没有日光,天色灰蒙蒙一片,风刮得极其肆意,吹得衣摆衣袖翻飞。
而这一次不仅宋鸿洲,连闵向荣都来了,还有其他宋家的众人,可谓是宋家二房全员出动,阵势相当浩大。
宋妍萝升职后便从千户所来到了都督府,无论宋修竹去哪里都将她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她各种事。
此刻瞧着宋鸿洲领着宋家一众人将宋修竹给围堵,下意识要上前,却是被宋修竹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臂膀。
“二叔这么大阵仗是为何?据说所知二祖母身子好似很不适,二叔就这么将二祖母给带了出来,合适吗?”
宋鸿洲双眸如炬地看着宋修竹,一副要喷火的架势,却突然就那么扑通一声跪在了宋修竹的面前。
这一幕让宋家兄妹都凛了眸色,这一看就是又出了什么歪主意。
“修竹,二叔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你二弟,修竹,那是你弟弟呀,是你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呀,二叔求你了,求求你,你救救你二弟吧!”
宋鸿州就那么大声哭诉了起来,姿态甚是卑微,哭的甚是凄惨伤心,当真是闻者动容,见者落泪,自然就是看着不知情的人眼里,看着宋家兄妹的眼里,确实让他们的眸色越来越冷凛。
兄妹俩谁也没动,谁也没开口?就那么一坐一站的看着宋鸿州表演,看看他能将这不要脸演绎到何种程度。
周遭,都督府、通政司、都察院,当值人都忍不住来到了大门口的,看着这出不知道要演绎到何时的精彩大戏。
终于,宋鸿州的哭声小了,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觉得宋家兄妹谁也没有买他的账哭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直被人扶着站在那没动的闵向容开了口。
“宋修竹,你当真就这般铁石心肠,任由你二叔一个长辈这般都无动于衷,你还是个人吗?”
病了几日的闵向容此刻的脸色甚是苍白难看,配上这一番情真意切,当真是将一个年老体弱、为孙子操碎了心的祖母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二祖母,我以为我早就将话说的清清楚楚,二祖母如今这般是要拿孝道亲情逼迫我罔顾律法、知法犯法,置无辜人命于不顾吗?”
“若没有呢?若你二弟是冤枉的呢?宋修竹,我从未说过要你罔顾律法知法犯法,我所求不过是让你查明真相,给你弟弟一个真相,是对是错我们都接受。可你呢?完全不过问,试问,这世上哪个兄长如你这般冷血?你这是要学你祖父的冷情冷心,置我们于不顾?你祖父当年做的还不够吗?宋修竹,宋家重诚信,你曾经对你父亲承诺过要照顾好宋志才,可如今你做了什么?连一个真相都不愿意给,你这般罔顾承诺,你要别人以后还如何信任于你?你当真皆不在乎?”
听到这里宋修竹已然明白闵向容的目的,而她既然敢这么底气十足的站在这里质问他就说明她已经有了后招,或者说是有人帮她有了后招,不然凭她的个性早在他回来的那一日就这么对待他了,而不是一直等到现在。
而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想让宋家二房那些人尝一尝他阿妹曾经尝过的滋味,还有一个就是为了等暗中的人出手,毕竟敌人在暗他在明。
现在,他等到了。
“二祖母这意思是宋志才是冤枉的?”
面对闵向荣的长篇大论,宋修竹只轻描淡写地问了这一句,什么都没透露的这一句,一时间让闵向荣不确定宋修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不影响她继续把戏唱下去。
“自然。”
听到这一句,宋修竹点了点头,开口道:“二祖母是宋志才的亲祖母,二祖母这么想,我很能理解,这是一个出于祖母对孙子的爱护。不过二祖母你得清楚办案这东西有大理寺有刑部,你既然觉得冤枉,你就应该到大理市到刑部去敲鼓鸣冤,还不是在这里质问我,毕竟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二祖母也不要说什么你是后宅的一介妇人,二叔在朝堂的朝堂时间比我久,还有二婶的哥哥也是,这两位谁站出来都比我有经验。所以二叔你拦错了人哭错了地方,你应该去刑部去大理寺,二叔你明白吗?”
宋修竹这是妥妥的反将一军。
闵向荣怎么也没有想到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宋修竹还是这般油盐不进,当即一咬牙就准备放最后一个大招,宋鸿州的跪他受得住,那她闵向荣的呢?
就在闵向荣颤颤巍巍要有动作的时候,宋修竹再次开了口。
“不过既然二叔做到了这个份上,二祖母话又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这个做晚辈的即便是担着罔顾律法、知法犯法的责任,也少不得要为宋志才奔波一番了,毕竟二祖母说宋志才是冤枉的,哪怕是成全二祖母的一番爱孙的拳拳之心,我也不能少了这一趟奔波。”
闵向容已经有些微微弯曲的膝盖愣是没有能跪下去,那让人看了都只会以为她只是病弱没能站稳,毕竟那脸色叫一个苍白无力,就是立刻晕过去都不是不可能。
“二叔,好好将二祖母送回去,儿子固然重要,但母亲也很重要。二祖母这么大年岁了,二叔你可不能再让二祖母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