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齿伶俐，看来他们下手还是轻了，难怪到现在也不愿意吐露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谢韵随手将水瓢扔在地上，发出‘砰砰砰’滚动的声音。
墨然当即拱手单膝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起来！”谢韵睨了一眼墨然，语气听起来如平静的河面，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暗流涌动。
冷清的声音，吓得李寒生心里咯噔一跳，本就只剩下半条命的他，感觉腿上一热，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季疏影站在一旁，望着瑟瑟发抖的李寒生，奇怪的声音令她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他双腿之间，一股恶心直接涌上来。
她捂着胸口，急忙跑到角落里干呕起来。
谢韵来到她身边，帮她顺了顺气，沉声道：“你若觉得有些难受，不如先回房，这里交给我？”
季疏影朝着谢韵摆了摆手，感觉好了不少才转身望着他。
“我没事，我想听听李寒生怎么说。”
谢韵闻言，便没有强求，扶着季疏影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
季疏影点了点头，本来后背就疼，刚刚又走了一路，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有些湿哒哒的黏腻感。
若是让她站着审问，肯定很难坚持。
谢韵端了杯水放在季疏影手边，之后便来到李寒生的面前。
他表情凝峻，俊朗的五官蒙上一层阴厉之气。
“李寒生，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本王手中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王爷，小人是冤枉的，如意坊的事情，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寒生眼神可怜无比地看着谢韵，身上的皮肤没有一丝完整。
“你若不知道，为何连夜带着家眷离开？”
谢韵三步并两步来到李寒生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双目猩红，眼底全是杀气。
“王……王爷，我只是将妹妹送去城郊的二叔家中，并非想要离开京城。”
“还不说实话吗？”
谢韵五指聚拢，刹那间，李寒生憋红了一张脸，几乎要窒息。
季疏影看着脸色涨红的李寒生，立即起身来到谢韵面前。
她抓着他的手，用力地将他的手掰开。
得以呼吸的李寒生感激万分地看着季疏影，“多谢王妃！”
季疏影没有搭理李寒生，只是抬头望着怒不可遏的谢韵，柔声劝解道：“王爷何必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李寒生原以为季疏影在为自己求情，可当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笑后，心里猛地“突突”跳了两下，忙不迭地开脱起来。
“王妃，王妃，小的真的和如意坊的事情没有关系！”
“本妃跟你说了是如意坊的事吗？”
倏然，季疏影猛地一个转头，森冷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落在李寒生的脸上。
李寒生从未见过这般冷肃漠然的季疏影，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李寒生，我并非心狠手辣之人，但是你如此的冥顽不灵，也不要怪我与王爷不念主仆之情。”
谢韵站在一旁，刚以为她是心软想要饶了李寒生。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他多心了。
“王妃，小的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你既然不知道，为何提起如意坊的事情？你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连夜出城？据我所知，你一个月的月银不过十两，为何包袱里面会又那么多的银票？你说带妹妹出城，为何王爷找到你的时候，你妹妹不在……”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寒生一个也答不上来。
季疏影凝望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李寒生，我与王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老老实实交代背后的人是谁，我们可以饶了你这条命。否则，就算你带着这个秘密去了地下，终有一日，我们也还是会将这个人挖出来。你还有妹妹，希望你能为你妹妹考虑。”
“我……”李寒生看着季疏影，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你不肯交代，那就别怪我们没有给你机会。”
季疏影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寒生，随后才转身来到谢韵面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道：“王爷，前两日天牢不是抓了一个江洋大盗吗，不知道你们可从这贼人口中问出什么吗？”
谢韵一开始没有明白季疏影的用意，直到她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李寒生后，瞬间明白过来。
他勾起唇角，漾开一抹宠溺的笑意。
“你说的是那个人啊，容本王想想……”谢韵瞥了一眼季疏影，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狡黠之色。
一旁的李寒生听到两人的对话，更是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探出脑袋只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哦，本王想起来了，你说的那个人因为拒不交代赃款，本王便命人将他处以凌迟之行。把他绑在柱子上，整整割了五千六百三十二刀，全身只剩一副骨架，失血过多而死。”
“好残忍啊，五千多刀，那岂不是活生生疼死。”季疏影双手环臂，被吓得瑟瑟发抖。
谢韵见状，便将她搂在怀里，一脸笑意道：“说来也是他自寻死路，若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自然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说不定还因为检举有功，而将功折罪。”
李寒生听到‘凌迟’二字，就已经吓得差点晕过去。
他只是有点贪心，并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他还没有活够。
“王爷，王妃，我说，我说……”
季疏影和谢韵听着李寒生的话，彼此相视一笑，不过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让本王知道你有半句谎言，本王一定会让你比那个江洋大盗还要惨，所以，该怎么说，你心里自行掂量。”
“小人明白！”
李寒生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来。
原来，如意坊的首饰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为李寒生将图纸泄露出去，让背后的人加工赶制，然后再来个张冠李戴。
这样深谋远虑的心思，不可为不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