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统率众联合白马,参狼二羌携着无尽的声势兵出陇西之地的军情已是传遍天下各州郡后,其战略目标已然达到。
汉军各部正欲收兵回撤之时,
忽然之间,西面暗藏的探子传回了一则情报顿时是让赵统瞬息之间勃然大怒。
此军情为西羌国受曹氏之邀分属两部,一部以大帅越吉率主力沿羌道兵发白马羌领地,另一部则是派遣精锐铁车兵作为偏师奔赴陇西来援。
可在铁车兵赶赴陇西之地的途中,
铁车兵的军纪颇为散漫不已。
一路所过,沿途所遇的村落无不是遭受洗劫。
村中乡民亦是纷纷受此无妄之灾!
铁车兵几乎是一路奸淫掳掠的过来。
听闻着回返的斥候禀告了这则军情,大帐中一席戎装,面上浮现着数分英气,其身间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
但在听完了军情详细内容后,他脸颊上原本因此番顺利完成了既定计划而浮着喜色顿时间就义愤填膺起来。
他的神情此刻更是怒火中烧,傲然从主席间盎然起身直直挺立,整道身躯仿佛这一刻都充斥着一股威武气息。
赵统下一秒弯腰一掌重重拍在了面前桉几上。
“啪”的一声,此力道之大都惊住了两侧屹立着的其余将校们。
只见桉桌上都微微摇晃着,摆放着的文书都散落一地。
这道力道也足以说明赵统此时的愤怒。
“羌贼!”
这个词甚至仿佛是赵统咬紧全力吐落而出的,他怀揣着严肃而又仇视的神色高声道:
“霍弋,你速速下去传本将令,命各部暂且收拾行装,撤军计划取消,全军原地待命!”
“准备迎击羌贼。”
此话落罢,赵统言语中无比的激昂,宛若是有些丧失了些许理智的咆孝道。
但此话落下,却令两侧众将校无不是心神一震!
什么?退兵取消?
“将军,不可啊!”
“此举万万不可,若继续战下去,局势于我军不利也,”
首先拱手劝戒的就是亲卫将霍弋。
他由于身负亲卫将一职,基本都是跟随在赵统身边,近载来,从其身上学到了许多的东西以及远见卓识。
现在他也明白此番不能在战下去了。
“将军,不可动兵啊!”
“将军您之前已经下达了回撤的军令,各部将士此刻几乎都怀着收兵归还的心思,如果贸然与西羌贼子交战,恐短时间内军心无法重新恢复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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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令夕改,乃是兵家大忌,万望将军三思!”
“而且此番白马,参狼二羌各自都已经相继先行退返,单凭我军之众独自面对曹氏与西羌国的军力,太过冒险呢。”
……
一连数语,
众将校都相继紧随霍弋其后拱手劝说道。
他们从其此刻流露出来的愤慨之色就能感受到,自家将军此番似乎是当真被怒火蒙蔽了理智啊!
只是,赵统负气未消,又岂能听得进去众将的意见?
“如何可能?”
赵统高声怒骂道,“羌贼如此欺人太甚视我汉家之民如同草芥般蹂躏,我军既是高举兴复汉室之大旗。”
“若是贼子害我族之民众,我军无动于衷,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遇难的汉家乡民乎?”
话落,他脸色间依然是充斥着决绝之色,坚定道:“你等各自下去准备备战吧,”
“此番本将不全歼铁车兵,誓不罢兵!”
掷地有声的言语道落。
赵统脸色间明显有些不耐烦,直接挥手屏退了众将校。
诸将眼瞧劝说无果,各自只得心怀忐忑的下去备战,准备迎敌。
在众将的印象中,这似乎还是赵统初次在军旅之中掺杂个人情感,因怒而兴兵呢。
虽说诸将无法令自家将军收回这则不理智的决议,但他们在知晓赵统是因为西羌国支援过来的部众迫害而怒火中烧时,心下本就十分崇敬的心思不由是愈发的浓厚了起来。
值此乱世,人命宛若草芥,一文不值!
更不提区区底层乡民的死活。
但赵统却因此而破防,欲为给底层乡民复仇而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这等爱护民众的纯粹之心岂不是更令人推崇乎?
众将校各自心下暗思着,跟随着这样仁厚的将军,纵然此番战死沙场,亦将无怨无悔。
只等诸将都徐徐退离主帐中后,
方才怒火中烧的赵统方才是渐渐的平复下来了心绪,只是心头间却莫名的烦躁不安了起来。
他身体中隐藏的灵魂本就是来自于后世,从小所受到的观念就不允许他视人命如蝼蚁。
穿越到这个时代多年,虽说战乱动荡的时期早已是司空见惯。
但己方军队却是一支仁义之师,从不似别的诸侯军队那般随意劫掠百姓。
有刘备仁义之名的约束下,军纪也是异常的严明。
外加上进驻此北疆一线驻防的两载,他与白马羌,参狼羌打的交道甚多,
但不管是杨千万,亦或者是倪二羌王都比较推崇汉家典籍极其文化,刻在骨子里的残暴早已是脱胎换骨予以丢掉。
以至于至今他还没见过羌人寇虐凉州大地,残害汉民的境况发生。
如今陡然出现此幕,他自然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自觉的就激昂了起来,导致情绪波动起伏太明显。
他是决计要全歼铁车兵,以为一路过来冤死的汉家乡民们血仇。
就在他居于帐中心烦意乱时,忽然守在帐外的持刀侍卫立即奔入了大帐内,拱手道:
“启禀将军,赵军师求见,”
话音一出,赵统听闻赵英求见自己,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打算劝说他回撤不要因怒兴兵,遂是下意识的回道:
“汝速去回报就称本将有些心力憔悴,需要歇息一番,不宜有人打扰。”
闻言,侍卫依旧是面色严肃,拱手答道,“但将军,赵军师称她并非是来劝戒将军您撤军的,而是来商议进兵之策!”
“哦?”
“阿英竟然不反对我迎击敌众?”
忽然的一记惊诧声,也让赵统有些许惊讶,遂是稍作沉吟,就命侍卫让其入内。
待步履声清脆响起,
赵英迈着小跨步走了进来,躬身行了一礼,遂道,“不知将军可否已有迎击西羌贼援军的作战方案乎?”
“暂无对应方案呢。”
此刻的赵统正在烦心当中,又哪有心思去构思破敌之策,但他还是如实回应,随即面色间忽是流露着些许期许之色道,“阿英可有良策,还请教我?”
“将军,现白马,参狼二族已退,英如若所料不错,正屯军狄道的费曜显然已经得知了西羌国来援的消息。”
“英以为,如今当趁羌贼部众未至,立即携大部兵进狄道攻取此地。”
“此城乃陇西重地,得之则无虑羌贼的到来,将军觉得呢?”
此话方一出落,赵统瞬间面色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