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吹,乌云很快便散了开来。
宋牧、慕璃二人,奔至半山腰,雨却停了下来。
慕璃埋在宋牧怀里的小脑袋,抬了起来,眼神如水般望着他:
“宋大哥,雨好像停了!”
宋牧止住脚步,抱着慕璃从树梢上落了下来。
这该死的雨,真会坏人好事!
乌云散尽,一颗闪亮的流星,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悄然划过天际。
这一幕,恰巧被慕璃看见了,她激动的一只手揽着宋牧的脖子,一手指着天际,惊喜道:
“宋大哥,流星,我看见流星了!”
宋牧嘴角含笑,他仰起头,一颗,两颗,三颗……越来越多的流星,闪着耀眼的星芒,划破天穹。
“我就说有流星雨吧!宋大哥何时骗过你!”宋牧笑道。
慕璃笑靥如嫣,抬着螓首,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星光。
“宋大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流星雨。真的好美!”慕璃莞尔道。
宋牧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绝美的仙颜,皓白的月光下,此刻的她,宛如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花中仙子。
尘世太浑浊,而她太过纯良。她就像是纯净无暇、晶莹剔透的七彩琉璃。那一颗琉璃心,让宋牧舍不得沾染上半分尘埃。
他承认,自己是喜欢上这妮子了!
宋牧深情的目光看着慕璃眼睛,柔声道:
“可是我觉得,你比流星雨,还美!”
慕璃感受到了宋牧目光中那抹情意,一颗芳心,再一次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她霞飞双颊,眼里似乎荡漾着一池秋水。她脉脉的看着他的眼睛,直到看清了他眼中的自己。
宋牧缓缓俯下头,慕璃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小脸变得通红,紧张而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宋牧的鼻尖碰到了慕璃有些冰凉的鼻子。
慕璃身子一颤,小手紧紧抓住宋牧身前的衣襟,娇艳欲滴的红唇似乎在微微颤动。
宋牧看着慕璃那粉嫩如樱的唇瓣,一颗心,亦是忍不住躁动起来。
他亦是有些紧张的慢慢贴近,两人的唇,越来越近,感觉很快便要贴在一起了。两人的心,都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公子!原来你们在这啊!”不远处却突然传来月千影的声音。
宋牧、慕璃二人一愣,急忙松开了彼此,互相别过头去。
“那个,璃儿,宋大哥刚才……有些情不自禁……主要是,是你太美了。所以就……就忍不住想……”
慕璃微垂着螓首,双手捏着衣角。红着脸打断道:
“宋大哥,你……你别说了!”
月千影蹦蹦跳跳的跑到二人面前,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二人。
“你们这是……在幽会?”
“不是的!宋大哥只是想带我去看流星!”慕璃急忙摆手道。
“那这不就是幽会吗?”月千影玩味的看着她。
宋牧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们只是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顺便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别的可什么都没做!”
被你这妮子打断,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真的?”月千影抬头看了看夜空,好巧不巧的是,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哪有月亮?”月千影撇嘴道。
“方才还有的!”慕璃微红着脸道。
月千影也不刨根问底,玩味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在一起谈论人生哲学吗?我懂!可是,这大晚上的,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睡觉呢?”
月千影心里有些小不快,暖暖小凝那俩妮子还在被窝里给你暖床呢。你却在这里跟别人幽会。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宋牧干笑一声:“长途奔袭,确实有些疲惫了。璃儿,咱们先回城吧!改日若得机会,我们再继续探讨人生哲学。”
慕璃闻言,自然是明白宋牧的话,暗有所指。她小脸微不可查的红了一下,偷摸着伸出小手,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
宋牧吃痛,顿时叫了出来。
“公子,你‘啊’什么?”月千影疑惑道。
“啊!你看,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宋牧吟诵道。
“哪有月亮?”月千影撇了撇嘴。
慕璃暗中偷着笑,小手再一次探到宋牧腰间,对着原来的位置,轻轻地抚了抚。
宋牧抓住机会,不动声色的抓住了她的小手。慕璃用力往回扯,宋牧又岂会放过她?
大拇指挠了挠她的手心,慕璃自知敌不过,幽怨的眼神白了他一眼,任由着他牵着自己。只是那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变得欢快起来。
月千影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数收于眼底,她也不戳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安安静静的挽着宋牧的手臂,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一日后。
耶律瓒终是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赶到了兖州,直奔向统军大营。
“报!启禀大帅,瓒大将军有急事要见您!”
耶律骁胡剑眉竖了竖,莫非海州攻下来了不成?
“召他进来!”
耶律瓒一进帐营,便跪在了耶律骁胡面前,请罪道:
“败将耶律瓒,还请大帅责罚!”
耶律骁胡皱起了眉头,一旁的萧乙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何请罪?”耶律骁胡问道。
“罪将耶律瓒,将大帅借于属下的三万精兵,尽数葬送!而且,而且还失了密州、祁州!”耶律瓒惭愧道。
“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萧乙惊道。
耶律瓒点了点头:“是属下无能!辜负了大帅的信任!”
萧乙闻言,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密州、祁州、再加上那三万精兵,将近十万人,怎可能被宋牧区区几万兵马尽数歼灭?
这简直就是笑话,天方夜谭!
“你且说说,宋牧到底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能歼灭我军近十万人!”耶律骁胡冷静道。
耶律瓒带着悲愤的心情,将原委一一道来。
“宋牧真是好手段!此人不除,往后定是我梁国大患!”耶律骁胡沉声道。
“那现在我们应当如何?继续进攻兖州,还是折返祁州,与宋牧一战?”萧乙问道。
耶律骁胡站起身,踱起步来。他思忖片刻,道:
“若我们长途奔袭,折返祁州。宋牧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逸待劳。于我军不利。依我之言,倒不如一鼓作气,拿下兖州。任他宋牧屯兵祁州。”
“本帅若是猜的没错,徐州的魏军余孽,定然已暗自奔赴祁州,就等着本帅折返祁州,与兖州来个两面夹击。”
“既然这样,本帅还就不上他的当。祁州暂且不要了,只要攻下兖州,徐州空虚,定可连夺两城。届时,再奔赴下邳、海州。直取宋牧老巢!”
萧乙闻言,连连点头:“此计甚妙!届时,我倒要看看,宋牧失了海州,还能蹦跶多久?”
耶律瓒亦是在一旁附和着,只是众人未发现的是,一道冷芒忽的从他眸中掠过,一闪而逝。
耶律骁胡看着跪在地上的耶律瓒,见他失了一只左手,叹了口气,道:
“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你的罪过,等大战结束之后,再行处置。但你现在的状态,委实不再适合领兵,就由你来镇守后方,输运粮草吧!”
耶律瓒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是!”
耶律骁胡撇了撇手:“下去吧!祁州失守一事,莫要再告与旁人。现在,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军心!”
耶律瓒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应声退去。
“你觉得,耶律瓒此人是否有些异常之处?”耶律骁胡问向萧乙。
萧乙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看不出,他是大梁的名将,背叛大梁的事情,定然是不可能发生。可能是接连受挫,痛失胞弟,又没了左手,影响了将心吧!”
耶律骁胡思忖片刻,叹道:“但愿如此吧!希望他能尽快走出阴影!我大梁将士,不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