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略有些沉闷的早膳之后,花雪月三女忙着帮大姐风眠晚,处理重建牧晴堂的事宜。
偌大的厅堂,便只剩宋牧、慕璃二人。
本以为慕璃这妮子会一直躲着自己,毕竟在这个礼教大防的时代,被一男子看光身子,几乎与失贞无异。
可谁知,慕璃略有些不快之后,竟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主动走到宋牧跟前,不咸不淡道:
“教我练剑!”
宋牧愣了愣,咧嘴一笑:“好啊!你想学什么剑法?倾城之恋还是情意绵绵剑?”
慕璃柳眉皱了皱。宋牧啐了一口道:
“呸,缥缈剑法还是玉女素心剑?”
“四顾剑!”慕璃淡淡道。
“哦!也行!”宋牧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目光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剑仙子玲珑浮凸的身段。
不由得暗自称奇:暖暖说的没错,这妮子果然好生养。也不知暖暖这丫头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这妮子竟然不生气?还以为她又要追着自己喊打喊杀。
“我先示范一遍,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宋牧拣起一根树枝,在庭院中示范起来。凛冽的剑风,顿时霹雳作响。慕璃心中惊叹,果然,真正的剑道大家,万物皆可为剑!
“你试着练一遍!”宋牧随手一甩,手中树枝径直刺入一旁的假山之中。
“好深厚的内力!”慕璃惊叹道。
她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将宋牧所展示的剑招七七八八的演练了一遍。
宋牧看的直摇头,他走到慕璃身后,紧贴着她的背脊,火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慕璃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慕璃白皙的俏脸红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任由着宋牧摆动自己的手腕。
她感受着宋牧温热的掌心温度,双颊染晕,心思全然不在剑上,以至于宋牧手把手演练一遍之后,竟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宋牧同样不太好受,温香软玉在怀,对方又是貌比天仙的倾国绝色,他不心乱,那是假的。尤其是慕璃身上那极其好闻的处子清香,更是让他迷醉。
但宋牧终归是整日流连于花丛的老手,很快便稳定了心神。他微微一笑:
“放松一点,我又不吃了你!”
慕璃回过神,讷讷的“哦”了一声。开始主动配合着宋牧的“手把手教学”。慕璃心思敏捷,很快,便将剑招学得八九不离十。
宋牧咬着下唇,静静地看着她。不愧是剑仙子,舞剑之时,身姿灵动,翩若惊鸿,怕是九天仙子也不过如此。
“可以吗?”慕璃被宋牧灼热的眼神,看的有些脸红。
宋牧回过神,淡淡笑了笑:“还不错,但是,只得其形,未得其意。你的剑势,太过注重招式身法,缺少一种一往无前的意境。”
“一往无前的意境?”慕璃喃喃道,其实她从第一次见到宋牧使用四顾剑之时,便深知,此剑法的精髓不在剑招,而在剑意。
可是要做到一往无前,并不容易。人活于世,总是有需要顾及的东西。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少之又少。
而‘意’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人可能一秒钟便领悟了,有些人可能终极一生,也难以勘破。
“其实,我一直很反对所谓的无情剑,有情剑之分。剑便是剑,它只是一件兵器,仅此而已。何来的有情无情?”
“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为了一把剑,将自己的心变得冰冷绝情,由此来达到所谓的心剑如一。在我看来,把‘无情’当做剑意,真是愚不可及。”
“剑永远无法凌驾在人之上,剑随人走,而非人随剑走。所谓剑道,修的是人心,而非剑心,剑随心动,而剑道的最高境界,却是无剑。”
“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道无名’。当万物皆可为剑时,自是无剑胜有剑!所以,‘无’,才是剑道极境。你好生想想,何为‘无’?”
宋牧不紧不慢的讲述着他的剑道理解。慕璃低眉沉思,不知不觉间,竟是入了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慕璃嘴角微微翘起,手中长剑似与她化为一体,一股无畏而前的气势陡然爆发开来。
此刻,她手中的剑,似乎也不再是剑。而是一道意境,一道一往无前的势!
宋牧很是满意的点着头:
“看样子,你的境界,又精进了不少。所以说,有些东西,该扔就扔,何必惦记?”
慕璃嫣然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指点。”
“我是的男朋友,叫一声宋大哥,不吃亏!”宋牧打趣道。
“谢谢……宋大哥!”慕璃羞赧道。
“好了,你好生练剑吧!我去府外逛逛!”
徐州,将军府。
“海州回来的斥候传来消息,海州是被一个叫宋牧的汉人所占领。最可笑的是,他带领的部将,皆是女子!”徐州主将忍不住笑道。
“耶律乞果真是个草包,竟然被一群女人给杀了。真是丢我梁国将士的脸!”
“依我看,耶律乞就是被那群娘们迷花了眼,不然,三万守军怎会敌不过几千女人?”
“此言有理,定是那宋牧使了美人计,迷惑耶律乞,方夺了海州。”
一位山羊须的老者却是眯了眯眼,捋着胡子,面露失望的直摇头。
徐州主将见此,剑眉微皱,不由得问道:
“公孙先生有何高见?”
老者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老夫从海州逃回的将士口中得知,海州之所以被几千女子轻易占领,乃是由于几件神兵利器。”
“神兵利器?”徐州主将皱了皱眉。
“不错!一者,乃是似孔明灯,可载人悬浮空中的奇妙物件。二者,乃是射程极远、声似滚雷的火炮。三者,是一竹筒状、威力惊人的火弹。”
“这些神兵利器结合起来,莫说三万守军,怕是五万守军,也守不住海州城!”老者沉声道。
老者作为徐州主将手下的第一谋士,威望极高。此言一出,众将领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若真是如此,那徐州城,还守得住吗?
徐州主将收起了轻敌的心思,凝眉思忖了片刻,问道:
“先生可有应敌之策?”
老者捋着山羊须,淡淡一笑:“将军莫要多虑。依老夫之见,短期之内,敌军不敢来犯。”
“哦?为何?”
老者捻须轻笑:
“一者,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敌军满打满算,不足一万!且皆是女子,战力远不如我徐州的精兵猛将。想要分兵进犯徐州,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二者,海州城之所以如此快速失守,除了敌军的神兵利器之外,还在于‘兵贵神速’,打了耶律乞一个措手不及。
“而徐州不同,只要我们稍作防备,再想以同样的方式攻下徐州,那便是痴人说梦。”
“三者,老夫猜测,为了弥补人数上的劣势,攻打海州之时,敌军定然消耗了绝大部分的火器,经此一役,火器定然所剩无几。”
“据斥候传来的消息,敌军占领海州之后,不断加筑防御工事,想来,定是火器库存不足,无力攻打徐州,只得加强城防,守城自保。”
“如此一来,将军非但无需担忧敌军来犯,还可趁机收复海州,以振军心。”
徐州主将忍不住抚掌大笑:“先生大智近妖,本将着实佩服。想必,先生亦有了攻城之策吧?”
老者抚着胡须,故作高深的大笑了起来。
“老夫确有攻城之策!将军请看。”
老者走到军事沙盘之前,枯瘦的手指指着海州城。
“海州城山势西高东低,而且城内河流众多,夏秋之际,常有水患!”
徐州主将眼睛一亮:“先生的意思是,采用水攻?”
“不错!老夫夜观星象,海、徐两地,不日必将天降大雨。只要我们在大雨降临之前,截断流经海州的所有河流,待大雨一到,开坝泄洪,海州城必将陷入水患!”
“而火器,最忌雨水。届时,敌军手中的火器,再无用武之地。至于能够飞行的大灯笼,遇到雨天,怕是想飞也飞不起来了吧!”
“待到雨停,将军只需一万精兵,定能将那群女娃娃,打的屁滚尿流。说不定,还能让她们主动投降,对将军宽衣解带,投怀送抱!”老者一脸猥琐的笑道。
众将领朗声大笑起来,一个个的对着老者溜须拍马。
“先生足智多谋,实在是让我等佩服!”
“是啊,是啊!待到收复海州,定掳来几个貌美姑娘,让先生好生享受一番。”
“过誉了,过誉了!”老者笑的合不拢嘴,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先生过谦了!众将士听令,即刻派人截断流经海州的所有河流上游,待大雨一到,毁坝泄洪,本将要来一个‘水淹海州’!届时,定将那群女人尽数掳了,犒赏三军。”徐州主将下令道。
众将士闻言,顿时精神大振。那可是几千如花似玉的姑娘啊!这种场面,怕是连做梦都梦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