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在家门口看到了一名身穿青冥色麻布长衫的男子,头发用发带高高地扎起,身姿清瘦。
他在门口徘徊着,时不时看看手中的纸条。
云落眉头轻蹙,快步走了上去:“你找谁?”
男子闻言,转身看向云落:“小妹……”
云落见这人分外的眼熟,便想问他,不料关于这个人的信息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他是云家二子,叫云彦,在这个镇上的青莲书院读书。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云彦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
之前原主与他并没什么接触。
“二哥,你是有什么事吗?”
云彦看着云落有些难为情,有些事他说不出口。
“二哥?”
云落又喊了一声。
云彦看着云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妹,其实家里对你做的事,我挺惭愧的,当初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帮你。
现在竟然厚着脸来找你……”
云彦顿了顿继续道:“书院的宿舍不能住,只能在小妹这儿住几日,若是小妹不方便的话……”
他也不会赖在这儿的。
云落见云彦难为情的样子知道他确实遇到了困难,她要是不收留他的话,他能去哪儿?
再者云彦虽是云家的人,因为常年在这县城读书很少回去,所以从未欺负过原主。
“我这里挺宽敞的,二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住下来。”
云彦闻言面上一喜:“多谢小妹了,等二哥高中了,二哥不会忘记你的这份恩情的。”
“都是自家人,何须这么讲究?”
二人进了院子,正看到景湛在看书,只见他一手拿着书,一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无比的风光霁月。
云彦走了过去,礼貌地朝景湛行了礼:“妹夫,二哥前来叨扰了。”
景湛一顿,转身看向云彦。
云彦认错了人,云落只觉得十分的尴尬,他连忙拉过云彦解释道:
“二哥,你别乱认亲,我和他没什么的。”
“从小到大,二哥都没关心过你,至于顾安,既然婚约已经退了,那便退了,你也别多想了。
二哥觉得这个妹夫……额,他不错。
看着比顾安好。”
云落嘴角抽了抽:“二哥,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好,那就当没什么。”
云彦说这话还不如不说,云落知道云彦肯定是不相信她的话的,自己再解释也无济于事。
云落找了一间宽敞的屋子让云彦住了下来,里面有一张单人床,还是当时她买床的时候老板送的。
本来云落还以为这张床放在那里落灰了,没成想这快就派上用场了。
“二哥,你看看还差点什么,我去置办。”
云彦本来就是因为钱的问题,没有住进书院的宿舍才来叨扰云落的。
如今人家不计前嫌地让他住了进来,若是他再提些什么要求,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这里的东西很全,多谢小妹了。”
因为云彦的到来,云落连忙上街买了一双碗筷,以及一些洗漱用品。
买好一切后天都黑了,云落连忙回来做了打卤面,面上浇足了肉沫,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云彦忍不住拿起筷子,拌了拌面,吃了起来,劲道爽滑,好吃极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云落竟然还有这般手艺,毕竟他见过她傻子的时候,现在的她与那个时候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到现在家里人还认为云落是个傻子,可今日一看,她哪里傻了?
傻了的恐怕是另有其人吧!
“二哥,今晚有些匆忙,没准备些什么,你不要介意。”
云彦朝云落一笑:“妹妹的打卤面甚是好吃,这镇上的厨子都比不过,哥哥很喜欢。”
转眼就到了九九重阳节,这一天云落没什么打算的,但是转念一想,景湛这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她不如带景湛出去锻炼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一大早上就有人给她送了些茱萸,云落根本就不知道这茱萸怎么用,所以她将茱萸随手一放。
这一幕被云彦给看到了,她便对云落道:“小妹,这茱萸可以驱虫祛湿,逐风邪。
大家都把茱萸佩戴在手臂上,或碾碎在香袋里,还有插在头上的,要不,你拿些戴着总归是好的。”
云落摇了摇头:“我身体好的很,不需要。”
云彦见云落执意不戴也没有法子,便作罢。
这边,云落虽然不需要,但是景湛身子弱,他需要啊!
于是,云落将茱萸碾碎了,装在自己前两日缝制准备装草药的荷包里,针脚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她觉得还过得去。
三个人,一人一个荷包挂在腰间别有一番风味。
云彦和同窗有了约,便提前走了。
因为景湛身子虚弱,云落多带了一些东西。
云落打听到,大家都去西山那边了登高去了,于是云落从街上买了一个纸鸢,便带着景湛去了西山。
到了西山脚下,云落看到,山脚下停了不少马车。
云落扶着景湛下了车后,她便将自己带的包裹拿了下来。
景湛看着云落手中的大包裹眉头轻蹙:“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落朝他一笑:“今天不是重阳节吗?难得的日子,自然是要好好的放松放松了,光喝菊花酒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我也不爱喝酒。今儿,我保你玩的尽兴。”
云落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将自己带的细软铺在地上,又从包裹里拿出了几盘糕点,还有自制的饮料,以及她炒的小吃。
她看了看,这些足够她和景湛在这儿玩一天了。
在家的时候,景湛只见云落一直朝包裹里塞东西,却不知道她都塞些什么,如今一见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云落拿着风筝站了起来:“现在这个地方没什么人,咱们放一会儿风筝吧!”
她说着转头看向景湛问道:“你是不是没放过风筝啊?没关系,我教你。”
“好。”景湛应了一声,便跟着云落一起放风筝了。
景湛手中拿着线轴,云落托着风筝,景湛说了一声‘放’,云落一撒手,那风筝就顺着风越飞越高。
云落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痒痒,便拿过景湛手中的线轴放了起来,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风筝根本就不听话,她放了没一会儿,风筝就歪歪斜斜地要掉下来。
“风筝可不是你这样放的。”
景湛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一只大手放在她的手上,她不由得面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