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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在门口顿住脚步,却并非是因为那名看上去位高权重询问他是谁的金发洋人。

而是因为他看了一眼手机上良鼬发过来的地图,上面显示收容目标恰好就在这间办公室内。

于是他扭过头,面具下的瞳仁打量着周围环境,直到发现办公桌前的一罐可乐瓶儿。

各国的收容道具都不太一样,具有国家特色。

譬如玄国是葫芦,符篆一类,樱花国则效仿的玄国,不过多是符篆,且清道夫又被称为阴阳师。到了漂亮国这里,则充满了现代气息,清一色的可乐瓶儿,唯一的区别就是灌装还是瓶装。

“你喝可乐吗?”柳生抬起头问。

斯坦因下意识摇摇头,旋即瞳孔一缩,目光盯向办公桌的可乐瓶,转瞬间明白了这名无厘头杀手的目的。

“你是来抢厉鬼的?”他眯起眼睛,起身上前一步的同时,左手取出桌下剑鞘中的西洋剑。

“不,只是替我老板回收而已。”柳生耸耸肩,并不在意那柄散发着危险意味儿的冷冽锋刃以及空气中忽然焦灼的气氛。

他很是平静。

“回收?”斯坦因眉头一皱,细细琢磨着这个词。

漂亮国有不少没脑子的清道夫,会经常袭击官方人员抢劫已经完成收容的厉鬼。

其实就和抢银行一个道理,风险也都差不多,但不同的是,厉鬼不愁市场,随时都能卖出去;而抢银行的票子则需要洗白,用起来比较麻烦。

但眼下唯一的问题是...

斯坦因很清楚,目前为止,这只厉鬼的存在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所以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但对方却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并且所用词语还是“替老板回收....”

难不成,这只厉鬼和他老板有关?

想到这里,斯坦因悚然一惊,何人如此恐怖?竟能投放一只厉鬼到监狱里?目的何在,仅仅只是杀死一名微不足道的囚犯?

“你老板是谁?”强压心中震惊,斯坦因决定搞清楚这件从头到尾都透着一丝诡异的事情原委。

柳生看了他一眼,响鬼面具下的目光很是古怪,那意思仿佛再说:“你是白痴吗?怎么可能告诉你?”

领会意思的斯坦因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不说也可以,既然如此,你就别想走了。”

左手拿着可乐瓶负于身后,右手持剑刃挽出一个漂亮剑花。

“唉...”柳生很无奈,扭头看着桌面上斯坦因和一个金发女孩儿的合照,缓缓道:

“讲真,同为中年人,还都是苦逼上班族,你直接把可乐瓶交给我,早点下班回家不好么?我可以躺在床上玩会手机,你也可以有多余的时间陪陪女儿,不香吗?”

斯坦因剑尖直指柳生:

“不好意思,我是工作狂。”

“变态!”柳生嘴角抽搐,身形从原地猛然暴起,一记凌厉鞭腿犹如闪电般扫了过去,

斯坦因瞳孔变化,一轮轮白色线条从瞳仁底下升起,如同发廊前转动的三色柱。

柳生的动作他眼底呈指数性慢了下来,如同被放缓了十几倍的视频。

在对方鞭腿击向自身太阳穴的刹那,斯坦因丝毫不设防,手腕猛然一抖,双刃剑身贴着呼啸空气斜切对方裆部,动作并未慢上丝毫,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把式。

饶是柳生也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微微诧异,但紧接着他就目光一凝,生生遏制住踢出去的鞭腿,转而扭动脚踝,身形在半道迅速一变,那刺向裆部的剑锋落空。

柳生同时改为左臂肘击对方持剑的臂肘穴位,右手轰然捏拳,以俯冲之势,对准他的脸狠狠砸了上去。

斯坦因瞳孔放大,想持剑做以抵挡,但臂肘上的酸麻之感让他动作慢了一刹,可就是这么一刹,胜负瞬间明了。

轰然一声。

斯坦因感觉老脸上的皮都要被打成老褶子了,他整个身体倒摔出去,砸烂了办公桌,可乐瓶与西洋剑也被丢在了一边。

高手过招分两种。

一种是不分上下,打个日日夜夜,两败俱伤。

还有一种就是眼下这种情况,两秒内分胜负。

但并不是所谓的秒杀,只是对垒之时的博弈棋差一筹,全盘皆输。

再来下一个两秒,胜负仍旧未知。

但毫无疑问,在这场战斗里面,论与人作战的技巧,还是柳生更为熟练。

“你不杀我?”斯坦因捂着有些歪的脸疑问。

“这业务得多加钱,你可以付我百八十万让我杀你。”柳生弯腰捡起可乐瓶,低头看了眼裆部被划开一条缝的裤子,皱起了眉头。

斯坦因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的面具男忽然走近,蹲下身生生把他裤子扒了下来。

“法克!你在做什么?”斯坦因爆了句粗口,不知为何老脸一红。

“你脸红个几儿啊...”柳生满脑门黑线的换上裤子,头也不回的从窗户前跳了下去,末了,响起一阵低沉却显几分轻松的声音:

“下班,打烊...”

...

...

待面具男离开了二十分钟后,斯坦因脸色难看的从地面爬了起来,捡起柳生脱下来的西装裤,手指攥紧,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大祭司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

办公室内,一名印第安原始服饰打扮的老妪,带着两名同样装束的幼童侍从推门而入。

老妪身着一身浅色鹿皮,双ru下垂丝毫不作遮掩,面容上涂着神秘油彩。

大祭司·原印第安居民。

二十年前觉醒了“回望过去,观测未来”的超凡能力,成为当时总统的幕僚,一直延续到今天,近些年的多项国策经都由她预言之后才允发表,堪称影响国运之人。

斯坦因身为漂亮国清道夫的高层,与她常有联系。

而今日之事乃至梦境之事过于诡异,他迫切的想要获取答案。

所以以万分紧急之事请老妪前来,目的就是为了面具男,以及他口中所说的老板。

老妪在两名幼侍搀扶中缓缓坐在办公桌前,斯坦因恭敬的站在一边,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老妪听完之后,缓缓道:

“你可有那人的随身之物?”

斯坦因立即双手奉上之前柳生脱下的西装裤。

老妪伸出枯瘦手掌,抓住西装裤,放在鼻嗅间狠狠一闻,无数的信息素涌入鼻腔,她闭上眼睛。

脑中画面闪动。

玄国,大雨倾盆,倒映着乡下县城的冰冷。

一名约莫六岁左右,衣服破烂的男孩,在雨水中翻找着垃圾桶。

豆大的雨珠砸在身上生疼,男孩不管不顾,终于在垃圾桶里找出一个发霉的面包。

他笑的很开心,坐在台阶上如若珍宝的啃食。

忽然,雨幕中,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撑伞而行,来到坐在台阶上啃面包的男孩面前。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把面包塞进怀里,戒备的瞳仁盯着他,没说话。

他继续问:“没有名字?”

男孩依旧不说话。

他再问:“想吃饱饭么?”

男孩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

他颔首,将伞递给男孩,转身离开:“跟着我。”

男孩拿着黑伞,懵了许久,直到他身影快要消失。

男孩扔下面包,飞快跟了上去,抬起瘦弱苍白的手臂,为其撑上伞。

他于伞帘下低头,盯着男孩的双眼:“不论你叫什么名字,从今往后,你都名为柳生稚,如何?”

男孩努力的撑着伞,小脸扬起阴暗雨天中的明媚笑容:

“好!”

画面跳转。

柳生稚学习杀人的技巧,开始执行暗杀任务...直到三十四岁退休,回到家乡,当了一名上班族。

他人生的每一幅画面都犹如电影般在老妪脑海里回放,但最终在加班加点熬夜上班的时期戛然而止。

老妪微有愕然,她看不见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了。

但如此,也不算意外,获取的信息已经足够。

她睁开眼,将脑海里的画面乃至柳生的信息,一一讲述给斯坦因。

当听见对方名为柳生稚,且是一名杀手时,斯坦因的表情明显从错愕变成了持续性的震惊。

原因无他,当年柳生稚暗杀过漂亮国的时任总统,他当时就是保卫总统的超凡人类一员...

“法克!竟然是他!”咬着牙斯坦因狠狠一锤桌面,恼怒至极。

不断的深呼吸,直到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后,他又盯着老妪说道:“他老板呢?”

“柳生无敌,樱花国暗杀组织杀手大厦的话事人。”老妪声音沙哑的开口,她能通过一个人的人生轨迹,看出与他有所联系之人的所有信息。

也正是这份能力,让她在如今漂亮国享有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普通人?”斯坦因一愣。

不对啊,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空投一只厉鬼到监狱来?

绝对不可能!

“我是说他的另一个老板!”斯坦因沉声道。

老妪眯眼检索起脑中信息,继续开口:“名为涂毫的玄国人?他是一名上市公司的老总...”

“不,不是普通人!”斯坦因打断了他。

老妪面色不悦。

斯坦因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连忙鞠身致以歉意,又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抱歉,大祭司,我为我刚刚的态度道歉。但我所指的是,派柳生稚前来“回收厉鬼”的那位老板。”

斯坦因着重咬了一下字音。

老妪冷冷瞥了他一眼,示意两名幼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沙哑道:“他只有这两个老板。”

“啊...”斯坦因沉默起来。

忽的。

似想起什么,他从桌前抽屉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中是一小块儿流血的肉,伤口极其平滑,是斯坦因和那只厉鬼战斗时用西洋剑割下来的。

这种肉块儿是污染物,需要用特殊的方式处理干净,所以斯坦因将它割下来后,就一直保存在瓶子里,准备明天去找人处理。

但眼下,既然这只厉鬼很可能是柳生稚口中的老板所投放,那么以大祭司的能力,绝对能从中探寻到什么信息...

将玻璃瓶交给大祭司,对方目光微瞥,相当冰冷。

斯坦因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双手合十道:“您给帮帮忙。”

老妪接过玻璃瓶,冷声道:“若不是你家姑娘是个做祭祀的好苗子,就你刚刚的态度..呵呵。”

斯坦因讪笑。

老妪也不再多说,打开玻璃瓶,取出肉块儿,放在鼻嗅间狠狠一闻。

恶臭袭来,老妪呛了两声,但属于其中的信息素也同时涌入鼻腔。

可这才刚闭上眼,脑中画面还只是个简单的黑屏。

大风乍起,吹的窗户咯吱作响,来回扇动。

老妪不由睁开眼,抬头望着窗外月明星稀的天空,心中略有疑惑,这往后半月天气皆是大晴,这忽来的淋雨湿风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自己的预知出了错,往后几天要下雨了?

老妪紧接着就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这绝无可能,二十年来,在预知天气这种小事情上,她可从没失误过。

这时斯坦因连忙合上窗户,回头舔着一张脸笑道:“大祭司,您继续。”

压下心中怪异,老妪点点头,嗅着鼻尖肉块儿,可才又闭上眼,呼啸风声再度凄鸣,直接将挡在窗户前的斯坦因吹了个底朝天,摔在地上。

老妪眼睛睁开,瞪的如铜铃,这究竟怎么回事?

斯坦因也纳闷了,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吹来一阵又消失无影的大风,完全不明所以。

而这次老妪也不信邪了,她再度闭上眼,下定决心,必然要从这肉条中看出些东西!

而那怪风也再度袭来,甚至隐有台风之势,掀的办公室内所有物品四处乱飞。

老妪却不动如山,闭眼咬着牙,势必要将脑中画面看清。

眼下已经不再是帮斯坦因的忙,仅仅只是看透人间万物这么多年,却唯独这次出了异像。

不论如何,她都想看清。

上亿人的国运发展她都能看清,看不清区区一个所谓的老板?

开什么玩笑!

老妪怒从心起,直接上头。

而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却有一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显现,不过就像是打满了马赛克,这道身影实在过于模糊,根本就看不清真正面孔。

与此同时风势已变成呼啸龙卷,天边滚滚雷蛇穿梭密集涌现的乌云里。

斯坦因望着窗外这阵仗吓得有些慌乱,不明白这好好的天气怎么就突然变了样儿。

那两名幼侍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抓着老妪的手臂哭着不敢放开。

而老妪确表情狰狞,死死回想着脑中的画面。

清晰了!

已经逐渐清晰了!

已经能看见那所谓老板的面貌了!

而就在她万份惊喜之时,脑中画面却忽然如同电脑显示屏死机一般,转瞬化成深渊般的无尽黑暗。

紧接着一行淌血红字从黑暗中显现:

“窥神者!死!”

耳畔仿佛响起神灵的怒吼。

老妪睁开眼,满心骇然的说出一个“良”字,那窗外的万丈钧雷便已轰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