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聚集在村外,罗烨梁的三个近卫分别在进村的小路上隐藏埋伏。
山匪的领头人是个独眼大汉,骑着一匹黑马手提长刀,整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尔等山匪也敢如此造次?”三近卫之中较瘦的马勋第一个从路边的草垛中站了出来,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
“你是何人?”
那独眼匪头看着突然蹿出的马勋有些警惕,他身后的一众山匪也停下了脚步。就在马勋与众山匪略显僵持的局面之下,半空之中飘然而立的轩辕秋雪悍然出手,一道破空闪电凌厉而下。众山匪还未反应过来,那破空的蓝色电光便在数匹马的马蹄上乍出闪光;“吁!!”马匹受惊之后纷纷提起蹄子,骑在马上的山匪们瞬间失去重力一个个摔落在地。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就连先前与之对峙的马勋都愣在了原地。
站在马勋身后松树的另外两个近卫童扬、辛胜显然比马勋要更为冷静。当他们二人发现山匪乱作一团之际直接抽出武器一跃而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站在前排的山匪逐个击毙。
“操你娘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重力之下衰落在地的独眼匪首脸色发黑,可是马勋三近卫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每个人都手握着渗血的武器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领头被拿下,剩余的山匪很快便发现了不妙,后排尚有余力未被波及的十余个山匪都惊惶地朝着小路相反的方向逃跑.....
“全杀!”
轩辕秋雪站在空中冷哼一声,那道蓝色电光再次破空而下,这一次还未等众人发出惊叹,那十余个山匪便受到这蓝色电击变得浑身焦黑,躺在原地没有了半点声响......
做完这一切之后的轩辕秋雪面色平静,她头也不回地直接再次跃空而起,朝着村子内飘去。她走后,三个近卫互相大眼瞪小眼彼此对视一阵之后,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一抹苦笑;“这就是人界境强者吗?”辛胜望向轩辕秋雪离开的方向,双眸之中隐隐有些向往。
“你们.......”
那独眼匪首面如死灰,光是一个照面自己这边就全军覆没,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生死已经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把他带回去见小王爷吧。”
比较沉默的童扬率先开口,还未等马勋和辛胜表态便手脚快速地将独眼匪首大汉捆了起来。马勋和辛胜望着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三个人便格外有默契地一起押着匪首走进了村子......
三近卫很快便把独眼匪首带到了村子里,村子里的村民们看到山匪头领,拿着各式工具和武器的他们情绪都有些激动。站在榕树下的罗烨梁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先是细声安抚了一阵有些躁动的民众之后,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安然的各回各家,早些歇息。
罗烨梁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落在了江寒眼中,他凑到刚刚回来不久的轩辕秋雪身旁,笑着说道:“这罗烨梁,是心藏大志之人。”轩辕秋雪闻言眨了眨眼道:“身上带有龙气,自然是不会简单的。只不过我也实在不喜欢这个人。”
就在二人细声交谈之际,罗烨梁安抚好各自归家的村民后又凑到了被扣押的匪首面前,他面色平淡的问道:“好好的人不做,干嘛要做烧杀抢掠的山匪?”
那独眼匪首先是一愣,但但他瞧见罗烨梁身上华贵的锦服之时却突然发出了一阵轻笑,“贵公子自然是不明白天下疾苦的道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仍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一旁的童扬见他出言不逊皱着眉正欲发作;罗烨梁却伸出手制止了他;“你说我出身贵胄不懂天下疾苦,或许是真的,但你也看到了此地的村民,他们哪个过得不苦?可又有谁像尔等这般烧杀抢掠,落草为寇?”
“呵呵呵......”独眼匪首先是发出一阵冷笑,随后面露不屑的回道:“你可知道我以前也是军旅之人?我也曾是为国征战的战士?若非尔等上位掌权之人凉薄,我等又怎么可能祸害贫弱?活不下去了,人便没有了底线,更谈不上什么良知。我自然说不上多么高尚,但我经不起这鬼操的世道考验!世道磨人性,我经不起这鬼世道的刁难,早就剩下了本能兽性。这个时候像尔等凉薄上位之人开始对我们谴责!你不觉得好笑吗?放眼天下,如我之人,这天下何不如是?”
听到山匪一声又一声带有泣血的轻喝,一旁站立着的罗烨梁愣了一会儿,他沉默了半响之后才问道:“你曾是平宁军中人?”
“平宁骁勇军枪营十五排第二小队队长。”独眼山匪神情复杂的说道:“这出身,曾是我的骄傲。当然,那时候我还是个人。”
听到这话罗烨梁浑身发颤,他沉默了片刻闭上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何如此......”
“敢问公子,天下为何如此?”独眼匪首不答反问。
罗烨梁听到这声反问突觉振聋发聩,久久不能回答。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一剑割开了匪首的咽喉;那匪首喉间霎时喷出鲜血,罗烨梁趁着他闭眼之际一字一句的回道:“天下,很快便会变。”
那独眼匪首好似听到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这么彻底地躺在地上散失了所有生气.......
斩杀掉眼前这位匪首,罗烨梁脸上并未展露笑颜,反而目光前所未有的变得沉重。他凝望着天空许久,又望向了一旁的江寒,笑着道:“肖大侠,你见多识广,去的地方也多,你说,这天下,怎么了呢?”
罗烨梁虽是笑着发问,但不难听出他的声音在微微发颤;江寒沉吟了一会儿道:“天下,一直都是如此。”
“是吗?”罗烨梁闻言长吁了口气,半响之后才坚毅的说道:“那就换个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