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粥里面被掺了沙土,那些灾民为了不把石头喝进去,就只能小心翼翼的边喝边吐碗中的沙土。
一时之间整个现场都是慢慢喝粥的声音,谁也不敢吵闹了,之前摔了粥碗的那些人都脸色灰白,十分的难看。
不过幸好他们还每人领了半斗米,领完米后便急匆匆的回家去果腹了。
“真没有想到,往粥碗里面掺沙土的这件事情,竟是林小姐向太子殿下提议的,难道你看到这些灾民吃苦受饿,就真的这么忍心吗?”
司雪衣一脸不解和带着质问的看着林盏,似乎林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原谅的事似的。
“司小姐这话的意思,好像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哦,若是不往粥里掺沙土,一百担粮食只能够救活四百人,但掺了沙土就能够救活一千人。”
“其实我也只是想让这些灾民都活下来而已。”林盏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稚嫩的脸庞上也满是失落。
司雪衣很明显呆滞了一下,好像她刚才说的话让林盏很受伤。
“不如这样吧,司小姐这么善良,一定想为那些灾民做点贡献,不如司小姐单设一个粥棚,不往里面掺沙土,这样好不好?”
林盏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歪着脑袋,语气呆萌的向司雪衣提议道。
司雪衣被林盏的这句话堵的骑虎难下,再加上刚才是她自己说往粥里面掺沙土太过残忍。
所以在林盏萌萌的大眼睛注视之下,司雪衣只能够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府衙的另外一侧小门多了一个粥棚,这让林盏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可琢磨的笑意。
知道被自己抬高的司雪衣只能够设立这个粥棚。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粥棚是司小姐设立的,她自掏腰包在粮店里买了许多的粮食。”一些官兵的脸上带着一抹崇拜之色的对同僚说道。
很快,那个粥棚就被架上柴火,白花花的大米倒进锅里熬煮了起来,而且是一粒沙土都没有加的。
林盏半依靠在二楼的窗户处,看着府衙侧门的司雪衣,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危机感,反而还勾唇一笑,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很快,大米粥的香气就在府衙附近飘着吸引了不少的灾民,司雪衣身穿一身洁白无瑕的素衣,头上戴着莲花玉钗,素静典雅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副画。
“从今天开始,我这里也会设立粥棚,而且我的大米粥里面不会加沙土,大家以后就可以一天喝三碗粥了。”司雪衣满含笑意的对着那些灾民说。
灾民立刻欢呼起来,蜂拥过来挤在粥棚面前,司雪衣招呼着众人拿碗盛粥,忙的是不亦乐乎。
有了不加沙土的米粥,谁还会去喝那加了沙土的粥呢?很快林盏和君北麒这边的粥棚剩下的人就寥寥无几,全部都到司雪衣面前的粥棚去抢粥了。
“灾民喝到没有加沙土的粥,想必不会愿意再喝加了沙土的粥了。”君北麒眼睛微眯,将目光落在了身边小小的身影上。
林盏则是萌萌一笑,握紧了怀中的暖炉,满不在意的说道。“有人帮我们减轻了施粥的压力,我们何必要拦着呢?她施她的粥,我们施我们的粥,谁也不碍着谁。”
说完之后林盏还很乐意撤掉了自己这边粥棚的一口锅,只留下了一口锅,给那些灾民施粥。
很快司雪衣那边的粥棚就没有粥了,那些没有抢到粥的灾民还饿着肚子,没有办法,就只好又到君北麒和林盏这边的粥棚来领掺了沙土的粥。
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有秩序,司雪衣因为长相绝美,人又温柔,很快就被那些灾民冠以了女菩萨的称号。
另外一面,林盏年纪虽小但是却在粥里面掺沙土的行为,被那些灾民称为小恶魔,两个人的口碑分化极其的明显。
“小姐,我们带来的银子全部都用来买粮食了,仅仅只够五天的量,现在我们身上分文没有了,这该怎么办?”
司雪衣身边的丫鬟海棠,有些焦急的对自家小姐说道。
就是为了跟林盏争那口气,司雪衣才拿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银子用来买粮食,一方面想博得君北麒的好感,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取得民心。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司雪衣也没有办法,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只好暂时跟那些灾民说今天不施粥了。
却没有想到的是,本来面容祥和乖乖领粥的那些灾民,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面部狰狞疯狂的冲司雪衣咆哮道。
“你怎么可以不施粥呢?你不施粥,我们吃什么?难道你是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吗?”
“就是,你凭什么不施粥,我们全家老小都等着这碗粥呢,你没有粮食关我们什么事,反正你必须得施粥。”
那些灾民向着司雪衣步步紧逼,面容可怖,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这可把司雪衣给吓坏了,因为她之前是在府衙的一个小门处施粥,于是她连忙跑进了府衙,却没有想到那些群情激奋的灾民也想要闯进来。
好多灾民已经碰到了司雪衣的身体,想要抓住她,抢夺她头上的首饰和玉佩。
司雪衣虽是秦家的养女,但是从小到大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很快就被吓得双眼通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君北麒带着官兵赶到,将那些灾民全部都推出了府衙,救下了司雪衣。
司雪衣连忙扑到了君北麒的怀里,语噎的说道。“我只是想要让他们活下去,想要救他们的命,所以才会施粥,他们为何要这般对我?”
却没有想到,下一秒君北麒就将司雪衣给推开了,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胸前被司雪衣眼泪打湿的衣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君北麒冷冷的撇下了一句对司雪衣的评价,扭头离开了。
司雪衣万念俱灰的站在那里掩面哭泣着,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做了好事,还没有得到君北麒的理解。
在另外一边,正门府衙那里已经闹开了,众多灾民再次不满在粥里面掺沙土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