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铁虽然离开,但被绑成粽子的长岛文进一动也不敢动,身下压着一颗手雷,动一动只怕就会飞上天去,被炸得粉身碎骨。
脸上虽然疼痛,但他已经无法去顾及,作为帝国军官,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胆怯的心理。
但是手雷就放在自己身下,那东西轻轻一动,就只能玉碎了。
参谋同样一动不敢动,他抱有和队长同样的心思。
此时他们心中十分希望被人发现,又希望不被人发现。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了半个时辰,指挥所外面又响起了部下的询问声,长岛文进心中又喜又忧。
终于外面的部下得不到指挥所任何回应,按捺不住冲了进来,一见眼前的场景,吓得呆了。
别过来,别过来啊。
一动自己,手雷就要爆炸啊。
可惜部下的反应不以长岛文进的意志为转移,随着一声声呼喊,更多的士兵发现了指挥所里的异常,端着枪冲了进来,几名卫兵连忙冲过来为自己松绑。
完了,粉身碎骨见天皇了。
长岛文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破布从嘴里取出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别动,有手雷。”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不但早就动了,手雷也已经从身下滚了出来。
“趴下。”
鬼子大队长得到自由,一个饿狗扑食向地面扑了过去。
参谋不甘落后,也以同样的动作冲向地面。
其它鬼子终于明白过来,一个接一个仆倒在地,指挥部里一片‘扑通’之声。
良久,并没有听到爆炸声,长岛文进一脸懵逼的站了起来。
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捡起手雷仔细研究了一下。
“大队长,臭弹,臭弹的干活!”
长岛文进一听高兴万份,自己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遇上了臭弹,真是上天的宠儿啊!
“八格。”
他当然不会在部下面前表现出劫后余生的快乐,神情凶狠地拔出指挥刀。
“抓住八路的干活,你们,快快进攻,全体进攻。”
“哈依。”
……
落凤沟的妇女支队早已经全部撤了出来,军情紧急,经过休息后的女兵们动作还算迅速,在几名干部的带领下整齐有序向后山疾进。
大家知道鬼子就在自己身边,清淅感觉到狼群绿悠悠的眼光不停在自己身上晃动。
恐惧带来了力气,浑身也有了劲,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问要去哪里,大家遵守纪律,跟着部队快速离开落凤沟,沿着沟底静静行军。
几位妇女干部和张敏峻、付宝等人边走边开了一个党委会,这次会议讨论的是郝铁为妇女支队描述的行军路线。
路线当然不是郝铁在长岛指挥所里描绘的东南方向,而是往西北,也就是说,在杨家坪那里就要就要进行最后的准备。
“张队长,我相信你。”
舒惠远自从和张敏峻搭档之后,知道自己不懂军事,便无条件信任于他。
“你带着手枪队长期在这一带转战,对鬼子的兵力分布和伪军的习惯了若指掌,那个郝……老……板他不是这里的人,肯定不如你这般熟悉情况。”
作为领导,她说的比较委婉,一旁的杨君是位直脾气。
“这事肯定不能听郝铁的,懂不懂打仗啊?怎么可能走西北方向嘛。”
这几位妇女干部虽然不指挥打仗,但是话语权极大。
“对的。”凌红点头赞同,“这位郝老板真的不靠谱,军统的人也用,不知道这样会犯错误的吗?等咱们到了边区,一定要好生批评这位同志。”
见大家的意见基本一致,舒惠远坚定说道:“张队长,咱们都听你的,现在郝老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里一切由你主持大局。”
张敏峻边走边抽烟,一直不吭声,付宝背着电台,也像一个闷葫芦。
带着这样几百名女兵,谁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心,郝铁的计划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暂时摆脱了鬼子追击,往西北方向去的话,离太岳边区越来越远,以后怎么办?
姑射山可是土匪窝,那里并没有抗日组织,这么大一家子人要吃要喝的,怎么可能往那里去呢,生活物资,枪枝弹药怎么能接济的上?
要不是和郝铁倾盖如故,手枪队长都要认为他是背叛革命的汉奸了。
郝铁那些手段,看上去不靠谱,但实际效果却好的出奇。
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
这是自己从郝铁嘴里学到的名言,非常有道理。
但是要支持郝铁的计划,就得说服这些干部,郝铁的计划也是一变再变,哪有时间细细向大家说明,张敏峻不过也只能猜到一鳞半爪而已。
“你们谁还有不同意见?”舒惠远吃喘吁吁的走着,她的背上背上了三枝长枪,压得她姣好的身材有一些弯曲。
鬼子被郝铁骗过来的那两个班被民兵以逸待劳轻松解决,补充了一些装备和弹药,这真是及时雨。
这位支队队长让其它队员们抓紧时间休息,说自己体力好,将枪放在了身上。
打起仗来之后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手枪队和民兵们尽量轻松一些。
萧茗是这里体力最好的,虽然打了一仗,但还能坚持的住,此时她也开了口。
“我没见过这位郝老板,但听付宝说过,这人很是历害,刚才那枝小分队队员也说了,他一直在策划这件事情,开着汽车直插这里,可谓是胆大心细,胸有丘壑。”
这样称赞一位自己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有些唐突了,说服力也不太够。
萧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喘上一口气,给大家一些思考和回味的时间。
“他竟然能调动鬼子,咱们顺利撤出来,都是他在幕后策划,不但轻松,而且有效,所以我认为他的话值得相信。”
杨君抬起头看着萧茗,还是第一次听她表扬一位陌生人。
她想开口反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因为自己实在不懂行,心想还是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舒惠远拥有最后的决定权,她见张敏峻听了萧茗的话后不自觉点了点头,心里顿时纠结起来。
从小自己就是很纠结的人,小时侯家境不错,出去看戏,听曲什么的,光是订什么包房,吃什么小菜,约什么朋友,听什么曲目等等就会纠结不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