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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凌大呼冤枉,妤瑛坚称自己没有教唆任何人谋害苏玉珊。

弘历根本不信她们的话,现在的他还有一个疑问,宫女一般不能出宫,冬凌又是从哪儿弄来的菩提果?说不定她还有同伙!

弘历当即下令,“来人!将冬凌押至慎刑司,严加审问菩提果的来历,定要严惩相关人等。至于皇后,押回长春宫禁足,听候发落!”

皇帝一声令下,侍卫们即刻行动,妤瑛心知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无用,也就没有当众去哀求,料想太后知晓此事,肯定会为她做主的。

众人陆续离开后,景仁宫又恢复了平静,苏玉珊的心却如一团乱麻缠绕,始终未能捋顺。

以往玉珊被人谋害,总是找不到证据,他不能为她申冤,心中愧疚,此回严查有了结果,弘历才不至于太过懊丧,

“这次已然查出是皇后主仆二人所为,证据确凿,我定会严惩皇后,为你报仇!”

他的眼神异常狠厉,苏玉珊忍不住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做?”

弘历眸光微凛,神情十分凝重,“那自然是废后!”

他一直都不喜欢妤瑛,但说到底,妤瑛没犯下什么大错,他也就没有废后的打算,想着留着她做个摆设也成,但她竟不安分,意图谋害玉珊,此举彻底触了弘历的逆鳞,他绝不会再留着这个女人!

“如此歹毒之人,怎配做一国皇后?”

对于皇后之位,苏玉珊从未有过任何渴望,所以弘历说要废后时,她并无任何欣喜。

虽说已有结果,苏玉珊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还有疑团,

“我感觉此事没这么简单。”

弘历一时间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哦?此话怎讲?”

此时的苏玉珊试图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此事,

“谁都晓得皇后讨厌我,但这么多年以来,除非与她的孩子有关,否则她不会主动招惹我。

站在皇后的立场,即使你再宠我,我也只是个汉人,不可能做皇后,而且她的孩子都不在了,目前的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我觉得她没理由害我。”

理由?想害一个人时,哪里需要什么正当的理由?她自己的喜恶便是最大的理由,弘历还是认为妤瑛最为可疑,

“玉珊,你低估了人性扭曲邪恶的一面,有些人之间明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偏要置对方于死地,这也是常有的事。再说小寻子已经指认了冬凌,那可是铁证,若无她主子指使,冬凌又何必拿命做赌?”

弘历所说的亦有道理,但苏玉珊还在设想另一种情形,

“这些结论的前提是,小寻子说的都是实话,但若小寻子撒谎了呢?或者有人从中作梗,利用这两人?”

玉珊突发此问,弘历颇为不解,“玉珊,你为何会这么想?难道你认为凶手另有其人?你觉得是谁?”

苏玉珊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有种莫名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说不清道不明,然而弘历是帝王,做事得服众,

“但你要知道,凡事得讲证据,直觉不顶用。”

这一点,苏玉珊很清楚,她也在想办法继续取证,

“皇后最大的弱点便是对自己的下人心软,此次冬凌出事,不出意外,皇后肯定会想办法保住她,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苏玉珊低声道出她的想法,弘历听罢觉得有谱儿,随即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之言。”

既然玉珊认为此事有蹊跷,那他就在暗中继续探察。

且说妤瑛被禁足在长春宫中,哪儿也不能去,她本想着太后应该会救她,然而覃嬷嬷却道太后昨日开始礼佛清修,为期三日,不准任何人打搅。

妤瑛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等着,等着太后清修结束之后再说。

出了这样的事,妤瑛猜测弘历肯定会借着此事严惩于她,却不知他如何打算,会不会借机废了她的后位?

然而整整一日过去了,弘历并未派人过来传话。

依照弘历这性子,他应该不会轻饶了她吧?

妤瑛百思不解,心下越发忐忑,当天傍晚,有人来报,说是冬凌被用重刑,只剩下半条命了!

慎刑司那种地儿,多半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听闻里头的人下手极重,一想到冬凌的情状,妤瑛焦急不已,径直站起身来,说是要亲自去一趟慎刑司。

一旁的覃嬷嬷当即拦住了她,“皇后娘娘,现如今冬凌被皇上怀疑,您得与她保持距离,撇清关系才是。”

如此无情无义之事,妤瑛可做不出来,“冬凌跟了本宫那么多年,本宫不能袖手旁观,不顾她的生死!”

“可是冬凌糊涂,谋害纯贵妃,娘娘您只有大义灭亲方能自保,一旦您为她求情,皇上肯定认为是您在背后指使冬凌。”

“你以为冬凌没了,皇上便不会怀疑我了吗?他这是借题发挥,想对冬凌屈打成招,不管真假都要置我于死地!所以冬凌不能出事,本宫必须保住她!”

妤瑛认为这事儿很重要,坚持要出长春宫,侍卫拦着不许她出去,她便拿出她的凤牌,以此威胁。

皇帝尚未收走她的令牌,侍卫面面相觑,不敢不从,随即让了道儿。

妤瑛即刻摆驾慎刑司,又被慎刑司的官员海大人拦住,

“皇后娘娘,微臣也不敢拦您,可这是皇上下的令,您别为难微臣啊!”

到了这一刻,妤瑛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出了事有本宫顶着,你只管把责任推给本宫便是。”

皇后一意孤行,海大人故作为难,又拦了会子,而后顺水推舟的放她进去了。

慎刑司里头十分阴暗,一进去便让人感觉无比压抑,里头充斥着血腥味,周遭甚至还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妤瑛拿巾帕捂住口鼻,实不愿再往里进,覃嬷嬷请皇后留步,她进去将冬凌叫过来。

原本眉清目秀的冬凌只进来了一日,就变得鬓发凌乱,面上两片乌紫,隐约还有几道指头印,嘴角还有血迹,就连双手都有血迹,想来是被用了拶刑。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落得如此凄惨的模样,妤瑛见状心疼不已,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喉间微梗。

覃嬷嬷让看守之人先出去,她则到外头把风。

闲杂人等离开后,妤瑛凝视着冬凌,正色问道:

“冬凌,现下无外人,你且说句实话,到底有没有谋害纯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