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冈布茨洗了个热水澡，刚从浴室出来，门口就传来慌乱地脚步声。
他转过头看去，刚好门被推开。
“冈布茨大人，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很多巫师大人离开了。”里士曼伯爵匆匆赶来过来，气息粗重。
“抱歉里士曼伯爵，湿骨森林召集我们回去。”冈布茨一边说，一边把灰袍穿上。
“所以，战争结束了吗？”里士曼伯爵脸上显露出喜色。
冈布茨沉吟了一会，摇头：“恐怕没有。”
“那怎么办？”里士曼追问。
“我建议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现在坚守红岩堡没有意义。”冈布茨拿起骑士剑，越过里士曼伯爵走出门口。
里士曼追了上来，“冈布茨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冈布茨脚步一顿，思考了会后，说道：“你召集所有骑士，马上到会议厅，我有话要说。”
里士曼伯爵怔了下，连连点头。
十分钟后，红岩堡会议厅挤满了骑士，这是从拉雅芬妮各地汇聚来的骑士，他们目的很简单，建功立业，封地封爵。
冈布茨见人齐了，便说道：“具体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们，拉雅芬妮最终会如何我不知道，但红岩堡这里，包括整个前线，都将失守。”
此话一出，现场立时哗然。
可随着一层无形的威压降临，填充满整个会议厅，所有人浑身冒汗，连呼吸都紊乱起来。
冈布茨眼睛恢复正常，他看着众骑士说道：“我打算收一批随从，现在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有没有人愿意做我的随从。跟随我，我能保证在十年内让他成为一名巫师学徒。”
会议厅寂静无声。
许久，一名年轻骑士小心翼翼问道：“冈布茨指挥官，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冈布茨拿出一叠空白的巫术契约，“我们可以签订巫术契约，一旦契约成立，双方都没有反悔的可能。”
普通巫术契约只需要十片云铁，约束力对寻常巫师学徒有效，但对一些强大的巫师学徒效果一般，属于付出一定代价就可以豁免的那种。
无法和格里菲斯让他们签的那四张契约相比。
“有家室的我不收，身体有......”
冈布茨仔细把条件宣读出来。
最终，现场留下二十多名骑士，冈布茨数了下，刚好还多出来几张契约，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便顺便把几个年纪大了点的骑士也收下了，随从数量达到三十。
等大家签好契约，冈布茨说道：“现在立刻回去收拾行囊，我们今晚就离开红岩堡。”
里士曼伯爵哭丧着脸，“冈布茨大人，您这样做......不好吧。”
“他们自愿跟随我，有什么不好的？”冈布茨不以为然。
里士曼欲言又止，最后唉声叹气地走了。
冈布茨平静地看着他离去，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尽管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里士曼的事。
哪怕是凡人国度的贵族，一名高高在上的伯爵，在代表着巫师结社的学徒面前，也只能任由摆布。
红岩堡一夜间人去堡空。
伯爵里士曼带领部下，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那些来自拉雅芬妮各地的骑士们，也各自散去，从哪来的，回哪去。
两天后，红岩堡被卡因王国占领。
发现是座空城后，大军马不停蹄地向着内陆进发。
......
“冈布茨大人，前方就是系泊林地，里面生活着许多树猿，还有一些小魔兽。”
冈布茨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的密林，开口道：“就地扎营。”
骑士的效率很高，不久后，营地搭建完成。
营帐内，冈布茨认真浏览着一本巨大的书籍。
“树猿的心脏是一种十分契合人体的器官，移植后排异较低，移植树猿心脏的学徒，对大部分魔植具有亲和性，是仅次于妖精的魔植种植师。”
冈布茨心中思索着，“就让帕克、特雷弗、卡比内三人移植树猿心脏吧，他们年纪比较大，其他器官也不适合他们，唔......三名种植师足够了。”
冈布茨收起书籍，忽然进入练功房。
望着镶嵌在空气中的四个选项。
冈布茨选择了「挑战」，挑战强盗，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出现在一片草原上。
半人高的草丛中，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向他潜伏过来。
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
只是对手懒得理会而已。
冈布茨嘴唇启动，随着几个音节念出，啪的一声脆响，一团神秘的透明光团如同灯泡亮起，迅速飞入胸前悬浮的破旧巫师书里面。
冈布茨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股鲜血。
咒誓生效了。
刚才被巫师书记录的光团，其实是湿骨森林提供给学徒的冥想法，为了防止冥想法被非正式学徒的人传出去，冥想法本身咒誓自行跟随。
一旦私自传授，就会遭受咒誓的严厉惩罚。
冥想法的咒誓，其实并不至死。
冈布茨测试过，以他大骑士的体魄，一次性可以复刻出四个光团才会器官衰竭而死。
一个光团，代表一个冥想法，上面同样有咒誓自动跟随，无法从根本上破解。
冈布茨每释放一个光团，巫师书就记录一个，他可以选择传授给任何人，而不用再遭受咒誓的惩罚。
他已经接受过惩罚了。
冈布茨也不傻，他最多只会一次性复刻三个光团出来，然后杀死强盗，回归练功房，到时身体又会恢复如初。
除了第一次不明白咒誓威力，冈布茨选择在挑战强盗队长的泥土平台进行外，现在弄清楚了，他便选择了效率最高的地方进行。
前方草丛发出细微的晃动，强盗已经摸到冈布茨身边，刚好，他第三个光团已经被巫师书记录起来。
冈布茨呼出一口气，呸的一下吐出口中鲜血，一只巫师之手蓦地拽起冲出来准备用矛戳他的强盗。
咔嚓一声，强盗死的很安详。
很快，冈布茨回到练功房。
他翻开巫师书，只见书页上记录了三十个冥想法。
这是冈布茨为自己的骑士随从准备的。
冈布茨并没有违反契约内容的意思，对于自己的随从，他还是信守承诺的。
来到湿骨森林这些年，经历了许多事，冈布茨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原则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