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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更快地见到季初奕,想要尽快确认此刻的季初奕还好吗,更想要尽快地抱住他,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不管他需不需要。

她需要。

内心焦急,秦木遥也没催,更没有掏出手机,有些冷,她只想把手缩进口袋里。

等待的心情会让等待的时光变得漫长,可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着。

约莫过了十分钟,蓦地,前方拐角处出现了一束光。

秦木遥欣喜地翘首以待,那光愈来愈近,尔后,转了方向,朝着她。

被光晃了眼,秦木遥皱起眉,往旁边撤了几步。

车主人便关了车灯,就着路灯的光慢慢靠近。

能这么贴心的,只能是季初奕了。

车子停下,秦木遥拉开车门,上了车就给季初奕一个拥抱。

世界安静了。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伙伴。

季初奕整个人淡淡的,没有太过浓烈的悲伤,表情木然,像是接连加了好久的班,脑袋转不动的样子。

“遥遥,我没事。”良久,他道出这么一句。嗓音有些哑,透着无力感。

秦木遥应了一声:“嗯。”

可她还是忍不住用脑袋抵着季初奕的胳膊,抱着他,她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能如一个耍赖的孩子,在寒冷的冬日凌晨,用最为笨拙的方式传递温暖。

“遥遥。”季初奕再度开口,他抬手,轻抚了抚秦木遥的后背,温柔地说道:“坐好。你这样,我不好开车了。”

闻此,秦木遥抿着唇,乖巧坐定。

她心中藏了无数个问题,可她一个都问不出口,因是随便一个,无须季初奕,她自己都能给出最为当然的答案——

你还好吗?

怎么会好呢?

你难过吗?

怎么会不难过呢?

……

那些问题与答案在脑海中闪过,秦木遥更觉闭嘴就是最好的选择。

就着灰暗的天色,车子一路疾驰,驶出江城,去往鞍城。

季爸爸与季妈妈离婚后,就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这些年,季爸爸与季妈妈没再见过面,只有季初奕早年会在两个家庭之间奔波。

起初,他以为他自己是一条线,连接两个家庭的圆,可后来,他发现,他不过是一个点,时而在这个圆边,时而在那个圆边,永远都无法进入任何一个。

后来,他也就不再抱有奢望。

从清澈的黑到朦胧的青,他们从江城到鞍城,开了足足五个小时。

季初奕让秦木遥闭目休息会,秦木遥不愿意。

她此刻唯一的价值就是陪伴,她希望自己能够更努力去做好这件事。而做好的方式,就是睁着眼,认认真真地陪伴。

季初奕没有强求,眼下的他并没有过多的力气去要求什么,他被深深浅浅的无力感填满了。

鞍城是一座四线小城,人口不多,面积不大,竞争压力小,生活安逸,从城市的东头到南边驱车不过一个小时。

老人还在医院,二人直奔鞍城中心医院。

车停好,季初奕没有急着下车,他的手搁在方向盘上,埋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木遥吞了口口水,那悲伤的情绪如潮水,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还好吗?”

这固然是个愚蠢的问题。

可她想明白了,有时候,提问并不是为了获得答案,而仅仅是要打破这份令人压抑的沉默。

“叮叮叮……”

电话再次响起。

一路上,季初奕接了三个电话,都是来自他的父亲,季由军。

所传达的意思均是一致,老人想见他。

季由军再婚后,又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女孩,今年刚读大一。

季初奕与他们都不太亲密,在这个春节之前,甚至都没同秦木遥提起过他的父亲,只是偶尔会说起季妈妈。

电话接通。

季由军:“到哪里了?”

季初奕:“到医院楼下了,马上上来。”

季由军:“好。快点。”

快点。

秦木遥听见这一句,心里咯噔一声。她当然知道这个“快点”是什么意思:快点,老人撑不了太久了。

住院部距离他们停车的位置不远,下了车,秦木遥三两步走上前,挽住季初奕的胳膊。

这种亲昵在这个环境里显得颇为突兀。

在医院里行走的多是历经沧桑的中青年,他们多数不会这么亲密。

向来在乎外人眼光的秦木遥,此时此刻,变得格外无畏。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必须要挽着季初奕。

现在,他们需要相互扶持。

这就是家庭存在的意义。

电梯前,地面上画了排队的提示线,但大部分人还是拥在门口,将门口堵得死死的。每个人都面色焦急,医院是不容悠闲的场所。

电梯到达,里面的人从夹缝中艰难扒拉出一条能够行走的通道,外面的人蜂拥而进。

秦木遥窝在靠门的角落里,季初奕面朝她,用后背抵挡住其他人,将她护住。

他们要去的是十六楼。

电梯里的人一点点减少,到了十六楼,整个空间已是十分宽敞。

走出电梯,放眼,一股老旧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医院瞧着有些年头了,墙面是白绿交接的,下半截多是斑驳,满满的岁月痕迹。

有人坐在对着电梯的座椅上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有人站在窗前眺望风景。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这一点,倒是与江城的医院无异。

季由军早早地在门口候着,见季初奕,他挥手示意,再看秦木遥,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父子见面,没有亲密,没有局促,有的只是无尽的漠然。

季初奕没有特地向他介绍秦木遥,也没和季由军多说话,三个人如同交接的同事,静默着保持了一点距离地走进了病房。

“来了,来了,大孙子来!”

人群里,有人喊了这么一声。

病床前围了一大群人,大家伫立着,望着,如同一根根笔直的竹子,后排有人在偷偷抹泪,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深受她的感染,秦木遥也感受到了一阵一阵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