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说谁对于未来人科技的产品发布会充满了敌意,那大概便是企鹅公司了。
毕竟前段时间他们才收购了望海乐相科技公司,然而现在未来人科技推出的幻影却是让他们手中的虚拟实境设备,直接变成了破铜烂铁。而原本计划在上捆绑企鹅社交软件,实现“虚拟实境+大企鹅战略”的构想也死在了文案上。
除了因为情怀,没有什么人会在拥有智能手机之后,再去选择过时的小霸王游戏机。
而他们此刻所面临的尴尬,就是同一个道理。
如果这从未摆上货架的,对于用户有半点情怀可言……
“真是一群废物。”凝视着摆在桌上的文件,马华腾憋了半晌之后,还是将这句酝酿已久的脏话骂出了口。
《虚拟实境网的畅想!虚拟世界的乌托邦!》
《未来人科技示弱吸引合作方,或因技术存在不足?》
《合作的信号!国内vr产业或将赢来井喷期?相关产业或将迎来千亿份额市场订单!推荐以下股……》
无论是从哪种角度做出的或正面的或负面的报道,媒体都已经默认了未来人科技对于vr领域的统治地位。未来人科技的如日中天,让企鹅集团感到了深深的忌惮。尤其是当领略到对方的技术是借鉴不来的时候,马总深深地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
己方最擅长的能力,在对方面前排不上任何用场。
就连他这个门外汉都能明确的察觉到一点,那就是无论再怎么压榨乐相科技的技术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逾越这技术上的鸿沟。
面对老板的训斥,站在他身旁的秘书装作没有听见。直直的盯着办公室窗台上的花瓶打发时间,同时祈祷老板不会迁怒与他。
深吸了好几口气,马华腾伸手端起茶杯抿了口。甘涩的茶水让他稍稍定了定神。不是因为这茶水有多名贵,而是因为它的身份。这包茶叶是代表大会上的特供品。在会议结束后某位大人物送他的礼物。
想到这,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眉头也是舒展了不少。
至少在政策面上,企鹅是不会输的。
见老板情绪缓和,站在旁边的秘书才松了口气,将那重要的事汇报出口。
“老板,明天上午10时新国代表团会抵达上京,届时江晨会随代表团——”
“这我知道。那边来的消息是?”
“上京市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希望我们和未来人集团多接触接触。”
多接触接触?
马华腾微微皱眉,上面人暧昧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清方向。究竟是怎么个接触法?上面的人希望看到什么结果?难道对于这划时代的技术,他们就不动心吗?
见老板沉默不语,秘书试探性地问道。
“老板,需要我订机票吗?”
“当然。”马华腾沉声道,“……我们的主营领域还是软件,将步子迈向硬件是个误区。无论如何,qq必须在幻影头盔上抢占先机。现在合作的话,应该还不算晚。”
更何况。既然是上面的人提议会面,那么他们应该会负责牵头促成合作吧。因为新国的特殊性,华国应该会尽可能争取这个盟友才对。反过来想也是同样的道理。新国方面应该也会促成未来人科技与华国企业之间的合作。
不过他的秘书倒是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
“未来人科技会放过社交平台这一块儿吗?他们在未来人1.0上就展示了抢夺聊天软件市场份额的野心。如果他们对幻影头盔内置聊天软件,然后再从兼容性的角度卡我们,我们很难竞争的过他们。”
07年,微软推出的vista系统曾有一段时间不支持qq,这着实把企鹅公司给吓坏了。不过好在这个问题在后续的更新中得到了解决,而且vista系统在国内额普及率也不如xp和后续推出的win7。但任谁都能看出,如果微软真的想通过兼容性来干掉qq,通过强制装机推广自己的msn的话,等待腾讯的只有死亡。
当然。他们永远不可能这么做。
至于原因……
“话不是这么说的,”马总眯着眼睛。有些阴恻恻地笑了笑,“在这里。有些事不是他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除非,他们想面对反垄断的调查。”
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怎么都没什么信服力,说到垄断这个词,有谁比得上bat三巨头?
就在企鹅公司内部讨论着该如何与未来人集团谈判时,远在上京市的一家宅子内,两位老人正相对坐着下棋。
“这个未来人集团,这个江晨,有点本事啊。”两指衔着一枚黑棋,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笑呵呵地点着头,抛出了这么句意义不明的话来。
穿着花马甲的老人也跟着笑了笑。
“能让老柳如此评价,看来此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哎,话不能这么说。最先在他身上下注的,可不就是你们周家吗?”
“下注这个词未免太有伤风雅了,只是家中小子,恰巧与他有些缘分。”话虽说的如此谦虚,但周安泰的脸上还是挂着红光。
原来那个一直混在望海市不肯回去的混小子,一回来竟然就给家族带了个如此有潜力的盟友。说起来,江晨会选择和他们周家合作,还得多亏了王家从中“做媒”。
“这德海啊……还是太急躁了。”这颗棋久悬而未落,柳国相叹了口气,不住地摇头。
他口中的德海,指的自然是望海市的王德海。
听到老友的评价,周安泰心中顿时就是一喜,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很隐晦地问了句。
“这是讨论出的?”
柳相国笑呵呵的看了老友一眼,目光重新落在了棋盘上。
“这步棋很难走。”
“难在哪?”
“难在选择太多。”柳国相似是在捉摸着棋盘,喃喃自语地说着。
“安泰,你说我是现在就提你的子,还是放一放?”
听到老友毫无心机的发言,周安泰拍着大腿,哈哈笑道。
“你这么问我,我肯定是希望你手下留情。”
柳相国扫了他一眼,也是乐呵呵的笑了笑。
“虽然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但下棋的时候你懂的,我从来不手下留情。”
“唉,无妨。反正咱也不是第一次输了。”周安泰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虽然说着不在意地话,但他的目光从来没有从棋盘上挪开。
悬而未落的黑子终归落下。
一直盯着棋盘的周安泰瞳孔微微缩了缩,随即乐呵呵地笑了笑起来。
从一开始,这老友就和他在打着哑谜,直到这颗子落地,他才算是看出了些眉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