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听到邹文东的话,姜玉郎和曹天刑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姜玉郎嘴角的笑容更是一僵,他原本以为面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像邹文东这样毫无根基的华海一哥,应该感恩戴德,跪地接受他的恩赐,成为他最忠实的奴仆。
然而……
现在邹文东的话,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哼……邹文东,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立刻下跪磕三个响头,奉我为主,我的之前开出的条件不变,你依旧可以成为华海的一哥!”姜玉郎沉声道。
“不用了,无论你再给我多少次机会,我都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成为你的傀儡!”邹文东道。
“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曹天刑暴怒之下,头发根根竖起,眼看着就要出手,却被身边的姜玉郎拦下。
姜玉郎的眼中露出一丝凛冽的寒芒,死死地盯着邹文东。
连续两次被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让他心中动了真火,他往前踏了一步,一道凝若实质的杀意以姜玉郎为圆心,朝着方圆十几米扩散。
而首当其冲受到威严的邹文东,身子一震,浑身颤抖,只觉得浑身肌肉如同撕裂一般,就连骨骼也发出一阵鞭炮般的暴响。
他死死压着牙,昂着脑袋倔强地盯着姜玉郎。
“哼……邹文东,你知道拒绝我代表着什么吗?你虽然是洪义华海一哥,不过在总部高层的眼中,你不过是一条狗、一条可以随便抛弃的狗罢了!
要知道……我现在可以轻易杀掉你,再把你的几个手下灭口,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消息泄露出去也无关紧要,因为你只是一条狗,根本不会有人处罚我,反倒是因为你的死而空出来的华海一哥的位置,会引来无数人抢夺!”
听了姜玉郎的话,邹文东低垂着头,没有吭声。
因为他心中明白,姜玉郎说的是事实。因为闪电上位的缘故,导致他在洪义高层中没有任何的关系和势力。
但偏偏华海分部,又创造了洪义很大一部分的利润,是个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后,就想到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他若真的被姜玉郎杀死,想必也没有人会为他说话。
姜玉郎之所以不直接杀死他,而想要收买的方式让他当傀儡,正是因为邹文东死后,这个空出来的华海一哥位置,会引得无数小势力争夺,姜玉郎和曹天刑没有把握自己的人能够上位,若是做了他人的嫁衣,那就得不偿失了!
与其这样,不如控制邹文东来的更直接、更方便!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邹文东竟然会拒绝他们,而且还这么果断!
“姜长老、曹长老,我知道拒绝你们代表着什么,不过——我还是选择拒绝!”邹文东咬牙道。
“哈……好好好!”
姜玉郎气极反笑。
“他奶奶个巴子!老姜,还跟这个臭小子费什么话,让老子一拳打爆他的狗头,到时候再扶持一个咱们的人上位!”曹天刑骂骂咧咧地说道。
“等等!天刑,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玉郎上下打量着邹文东,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每踏一步,邹文东就发出一声闷哼,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受了什么内伤。
“为什么?”
姜玉郎那双阴狠的眼睛锁定住邹文东,道:“小子,能够有今天这个地位,你绝对不是愚蠢之辈,但你依旧拒绝了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洪义中,姜玉郎本就以足智多谋闻名,然而他刚才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邹文东这么做的原因。
“哈哈哈……”
这时,邹文东突然仰天大笑:
“姜长老、曹长老,首先,你们不由分说地打伤了我的兄弟,光凭这一点,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和平共处了!就算我没法向你们报仇,但我也不会投靠一个不拿我兄弟当人的畜生!”
“东哥!”
听到邹文东的话,一旁被打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小五,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怒吼。
这声咆哮带着一分怒意、一分悲凉,不过更多的,还是感动。
混江湖,讲究的究竟是一个“义气”,怕就怕遇到那种不把小弟的命当一回事的老大。
而现在邹文东的话,是真的扎心了。
作为一个刀口舔血的汉子,就算当年被人在背上连砍七刀,小五也没有掉一滴泪,然而现在,他却是虎目含泪,泣不成声。
然而另一边,姜玉郎则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多年身居高位,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忠肝义胆,在他眼前都没有利益来的重要。
就在这时,邹文东有开口了:
“两位长老,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条贱狗,只要你们随便施舍一点儿骨头我就要感恩戴德了呢!我告诉你,我邹文东就算要当狗,也只给真正的王者当狗!很可惜……就凭你们两个,还不配让我低头当狗!”
听到邹文东话中的隐意,姜玉郎一挑眉,道:“哼……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依仗?我听闻你跟那大闹峨眉山的少年宗师关系密切,他就是你的靠山?”
邹文东闻言,紧紧咬着牙,没有作声。
“哼……他是你的靠山又如何,我现在就杀了你,倒要看看他如何救得了你!”
说着,姜玉郎的眼中突然爆出出一道精芒,随即伸出自己那双保养的异常白净的右手,像是抚摸情人的肌肤一般,朝着邹文东前胸拂去。
奇怪的是,姜玉郎出手速度极快,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声息,如同鬼魅一般,不像其他武者出手间带着一阵破空之声。
他的手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刚猛中又带着阴毒。
化骨绵掌!
这是一门非常歹毒的功夫,原是内家功夫,流传于中原一带。其特点是外柔内刚,以爆发劲为主,手法以掌为主,运转舒展,动作连绵不断,掌法运行成环,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爆发迅猛。
中掌之人,一旦被那股阴毒的内力侵入身中,全身骨骼便会软如绵花,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活命的可能性。
姜玉郎一出手便是如此阴狠歹毒的招式,以他通玄境的修为,如果这一掌击在邹文东的前胸,仅仅是暗劲的邹文东断然没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然而下一刻,邹文东的前胸却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尽数断裂。
因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看似普通的手径直挡在了邹文东的胸前,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当姜玉郎的化骨绵掌击在那双突兀的手上时,竟然发出一阵洪钟大吕的声音,那只手的主人纹丝不动,他却感到一阵反震力,连退七八步,同时手上一阵红肿,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你是谁?”
姜玉郎脸上惊魂不定,遥遥望着挡在邹文东身前的那个年轻人。
因为刚才此人是从驾驶席上下来的,所以姜玉郎还以为他只是邹文东的司机罢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现在,他却轻易接下来自己的化骨绵掌!
要知道,这化骨绵掌专破金钟罩、铁布衫这样的横练功夫,即使同境高手对决,对方猝不及防之下也会遭此毒手!
然而现在,对方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般,不由令他惊讶到极点。
“哼……你刚才不是还说,就算我在场,也拿你无可奈何么,怎么现在反倒认不出我来了!”
郝仁站在原地,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姜玉郎和曹天刑。
“你是郝仁?!”
姜玉郎爆发出一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