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确实是我母亲自作自受,可我不能原谅你们,你当我心胸狭窄也好,胡搅蛮缠也罢,本来我就不是什么好人。”姜芙蕖伸手捏了捏鼻梁,结束话题。
“可少卿怎么说也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叶褚语气平缓,几十年的沉淀已经磨去了他的所有棱角,作为一家之主,他更是要时刻保持冷静。
“呵,”姜芙蕖冷哼一声,“你看看我的脸,要是可以治好,谁还愿意当个废人!”
她又道:“你与其在这里跟我犟,还不如去查查是谁给你宝贝孙子下的毒手。”
“……是我着急了。”叶褚看着她布满半张脸的花纹,收敛了下目光。
姜芙蕖从位置上站起来,烦躁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我还要炼丹呢,没空理你们!”
叶褚无话可说,只得退了出去。
房门被打开,刺眼的白光穿破昏暗,又很快合上了。
姜芙蕖站在原地,嘴唇微抿,若有所思。
陨灵蛊可不是谁都可以弄到的,至少也得像姜妍一样是不低于西域圣女这个地位的人,才能弄到。
又或者是,当年姜妍那里应该还有剩下的……
“叩叩。”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心中多少有计较了。
话说另外一边,魏芸和亓槿涣跟在叶尚辰屁股后面追到了流萤住所。
在门口时,叶尚辰自觉地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两人,带着歉意道:“在下空不出手来,还请两位帮忙敲下门。”
“哦哦,好。”被看着的魏芸恍然,走上前去,轻敲房门。
“谁?”流萤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是我!”魏芸扒在门上喊道。
流萤声音一顿,才道:“进来吧。”
魏芸刚推开门,叶尚辰就迫不及待的抱着人进去了。
“流萤真人,你快看看我儿!”叶尚辰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直冲到了流萤面前。
被他这一说,流萤瞬间忘记了刚刚敲门的魏芸,转而正色道:“你把他放在床上,我看看怎么回事。”
叶尚辰接连说了三个好字,二话不说按照流萤所说的去做。
流萤也随之跟了过去。
“师叔,我们先出去等吧。”亓槿涣见叶尚辰已经扒起了叶少卿的衣服,眼皮一跳,侧身挡在魏芸面前说道。
魏芸只当他是不想自己打扰流萤,点头答应:“哦,好。”
两人离开的动作并没有打扰到流萤,她一边听叶尚辰给她复述姜芙蕖的话,一边熟练地给叶少卿检查了一遍。
“流萤真人,你看?”叶尚辰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停在叶少卿胳膊上的手。
流萤微微皱眉,说道:“你刚刚说他中的陨灵蛊,可此蛊并不会有性命之忧,更不会让人陷入昏迷……只可能是他体内的日澄蝉和陨灵蛊发生了反应,原本的解药失效了。”
叶尚辰心脏“咯噔”一跳,还未开口,流萤像是看出他的顾虑,继续说道:“不过正因为如此,陨灵蛊的活动迹象变慢,延缓了他体内正在退散的修为。”
听见这话,叶尚辰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里,连忙舒了一口气问:“那该怎么办?”
流萤伸手把叶少卿被扒开的衣服扯好,稍加思索道:“我先给他配一副压制生命迹象的药,你尽快找到陨灵蛊的解药或者活体,至于日澄蝉……”
她说着顿了一下:“暂时先不取出来,虽然也会阻碍修为,但可以留着延缓陨灵蛊,叶宗主觉得这样如何?”
这也是流萤能想出来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叶尚辰自然是相信流萤的,可这陨灵蛊的解药……
他沉默时,流萤已经把药方写好站起身来,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槿涣。”
正在跟魏芸玩抽树枝游戏的亓槿涣下意识地回头看,又马上看回了魏芸。
“喊你呢,去呀!”魏芸眨眨眼睛,看她干嘛?
亓槿涣哦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魏芸抓了抓头发,她怎么感觉亓槿涣不太想见着流萤?
应该是错觉吧。
“带叶宗主去空房安置病人,再把药抓来。”流萤把药方递给他,语气寻常地吩咐道。
亓槿涣接过来:“是。”
“叶宗主,请。”亓槿涣对叶尚辰比了个手势。
叶尚辰抱起叶少卿,跟在亓槿涣身后走了出去。
“我一会儿没空,师叔自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在路过魏芸时,亓槿涣小声迅速地说了一句。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魏芸摸摸头发,又按捺不住地往房间里面探头。
她这个角度看不见流萤,便又往旁边挪了挪。
“看什么呢。”屋子里的流萤忽然开口。
魏芸见被发现了也不扭扭捏捏,立马冲到流萤身边仰个脑袋,一脸好奇:“流萤,叶少卿中的那个蛊还有救吗?”
刚刚听姜芙蕖的语气明显是真的救不了了啊!
流萤没想到她留下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眉头一挑,嘴唇轻启:“不知道。”
“连你都没办法了?”魏芸有些傻眼。
流萤不是修仙界第一丹修吗,她都没办法?
“也说不上没办法,只是陨灵蛊是禁蛊,早年从西域传来,因为太过邪门被封杀,如今也只能在少许古籍里发现一言半语,想配置出解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流萤解释道来。
如果不是她偶然在书中看到过,也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恶毒的蛊虫。
“哦!”魏芸恍然。
“而且陨灵蛊确实是没有解药的,怜君身上的陨灵蛊至今都还未祛除,想来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找到解药。”说起这个,流萤颇为遗憾:
“之前我为怜君看过一次,不过当时因为我年纪比怜君小,学艺不精,最后也没研究出什么来,怜君貌似也想开了,没再纠结她脸上的花纹。”久而久之,她也把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谁知道现在又冒出一个来,真的是……流萤很是头疼。
“原来姜芙蕖脸上的花纹是因为中了这个蛊?”魏芸愣了一下。
流萤嗯了一声,尾调上扬,明显的疑惑:“你不知道吗?”
她还以为魏芸跟姜芙蕖的关系,应该是知道的啊。
“她不告诉我。”魏芸挠了挠脸。
她之前问姜芙蕖的时候姜芙蕖没告诉她,不过十八应该是知道的吧。
流萤扬眉,并不想多探究两人之前的事情,便道:“怜君是不想让你担心吧。”
魏芸:“。”
她不这么认为,她更觉得姜芙蕖是因为自己解不开这个蛊而没脸说。
“青漓,过来坐吧。”流萤对她做了个手势,走到桌子旁边坐下,顺手把桌子上的书本杂物推到旁边,空出位置,一副要长谈的模样。
“哦。”魏芸乖巧地蹭了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