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你抢我内丹！坏我修行，我绝不饶你！”蛤蟆精嘶声厉吼。
那石缝太过狭小，他根本钻不进去，只能将身子一晃，化作了人形，又取出一个转经筒，叮叮当当摇晃起来。
很快，他就判断出了白蛇的方位，追了过去。
李安然在一旁，却是看的脸一黑。
从看到白蛇抢内丹开始，他就猜到这两个妖怪可能就是那因果纠缠的法海和白素贞了，但却没想到……
法海怎么是个光头大汉？
是因为这时间点太早？
还是……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巴嘛轰！
李安然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难得在南瞻部洲遇到这种“熟人”，李安然心里好奇，同样也不可避免的自带好感加成，就如同当初对猴子杨戬哪吒一样，当即就跟了上去。
法海一身修为已经到了炼气化神巅峰，又有佛法佛宝在身，而白蛇不过是炼气化神初阶，纵然仗着地利迅速逃出了山谷，但也根本摆脱不掉法海的追踪。
不过半刻钟时间，就已经被法海追上，两妖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蛇妖，你给我站住！把内丹还我！”法海一声厉喝，手中转经筒一转，漫天佛光涌动，飞出无数的金色梵文。
轰、轰、轰、轰……
梵文如同天女散花，撞到实处就轰然爆炸，只把这片树林轰的不断倒塌，地上也留下一个个深坑。
白蛇身形如电，左右躲闪，穿梭在林间，将大多数梵文都给躲了开，但奈何那梵文太多，终究是有一些躲不开。
轰！
一个梵文撞在了白蛇身上，将它炸飞了出去，白光刺眼，烟尘弥漫。
等到白光烟尘散去，白蛇已经化作了人形，乃是一看上去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明眸善睐，容貌秀美，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白衣绸缎，活泼可爱。
“臭蛤蟆，你不是常说身外之物，得失不值一提？怎的现在就急了眼？喏，内丹还你！”白素贞晃了晃手中的内丹，作势要扔过去。
蛤蟆精一惊，慌忙上前去接，但内丹飞出，却并不是向前，而是飞向了白蛇口中。
咕咚！
白素贞直接把内丹一口吞了下去，先是吧唧了两下嘴，又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呀！它怎么飞进我的嘴里了！”
李安然：“……”这真的不是小青，是白素贞？！你把我温柔贤惠的白娘子还回来！
李安然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蛤蟆精目眦欲裂，厉声怒吼：“孽障！你找死！”
内丹被吞入腹中，也就沾染了白蛇的气息，哪怕他能够抢回来，效用也会大减。
嗡！
转经筒上光芒大作，化作了一把禅杖，上面金环哗啦作响，挥舞间，带起一片佛光涌动。
“癞蛤蟆，你仗着自己修为精深，强迫我们听你念经，不许我们做这，不许我们做那！如今没了这内丹，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白素贞刚刚服下内丹，只觉得体内法力涌动，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信心满满，挥舞着宝剑，就迎了上去。
当！
一声巨响，异芒刺眼，法力余波朝着四面八方当开来，将本就已经坑坑洼洼的树林再次祸害了一遍。
“孽障！我让你们日夜诵读佛经，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不知恩图报，还毁内丹，今日我就先除了你这恩将仇报的孽障！”法海怒喝一声，手中禅杖挥舞如风，连成一片，招招不离白蛇的七寸要害。
“呸！臭蛤蟆，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白素贞对法海显然是积怨已久，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是那些和尚们说，只要劝得妖怪凡人皈依，就能获得功德。日后渡劫成仙的时候，会更加容易，你会做这种事情？哼，你拿我们做功德，可问过我们乐意吗？”
两妖你来我往，打的激烈无比，兵器不断碰撞，异芒涌动，当当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但，在李安然眼里，这却着实有些无趣，就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两样，胜负一眼可知。
法海修为更高，奈何刚刚失去了内丹，实力受损，而白素贞得了内丹，修为大涨。
这一增一减，短时间内难分胜负，但只要时间一长，获胜的必然是法海。
就在这时，李安然心中忽然一动，化作了一块石头，躲在了草丛里面。
片刻之后，天边一片祥云飘来，瑞霭升腾，云头站着两道身影。
左边乃是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妪，鬓髻当顶，余发半垂，敝衣扶杖，满面褶皱，若非人在祥云之上，恍若是世间一凡人。
右边那个却是一个老熟人，头戴垂珠缨络金叶纽，身穿盘龙飞凤结素蓝袍，手内托着一个羊脂玉净瓶，瓶内插着一枝垂杨柳，正是南海观世音菩萨。
“难道是黎山老母？”李安然心中暗暗猜测。
能让观音态度如此尊重，且又和白素贞有点关系的，最可能的便是传说中白素贞的师父黎山老母了！
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无当圣母！
这不是猜测，而是李安然从杨戬口中得到的确切消息。
万仙阵中，无当圣母奉通天教主之命提前撤走，给截教留下了一线生机，当初失了忆的牛魔王也是被她带走的。
在原时空猴子西天取经的时候，黎山老母出现过三次，一次是黄风岭帮猴子治眼，一次是四圣试禅心，一次是黄花观指点猴子去找卯日星君。
观音注意到下方正在交手的法海和白素贞，心中一动，开口说道：“道兄，不如我们就用他们打个赌？”
黎山老母笑容慈祥和蔼，说道：“愿闻其详。”
“道兄且稍等片刻。”观音目光望向了山坡南边，林子另一头，一丢失了牛的牧童正朝着这边走来。
这是许仙的前世？
李安然也注意到了那牧童，但却不敢露出丝毫动静。
头顶上方观音一身修为已经是大罗金仙巅峰，而无当圣母早在封神浩劫的时候，就已经是准圣修为，现如今到了哪一步无人知晓。
就算这是在九鼎大阵当中，他有九转玄功在身，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嘭！
白素贞到底是靠着吞下的内丹，才勉强有了和法海一战之力，打的久了，一招不慎，就被法海用禅杖打翻在地，手中宝剑也飞了出去。
“孽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法海赤红着双眼，高举禅杖就要将白素贞诛杀当场。
嗡！
白素贞忽然将嘴一张，直接将那内丹又吐了出来，全力激发。
法海向来视这内丹如性命，证道之机缘，但白素贞却不一样，白捡来的东西，用起来毫不心疼，直接以损毁内丹的代价，发出了这相当于是炼虚合道境界修士的全力一击。
砰！
一片金光亮起，法海砰直接倒飞了出去，一连撞倒了数十根大树，才狠狠摔在地上，“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上一片白雾弥漫，化作了原形。
白素贞强行催动内丹，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是身子一颤，化作了原形。
一蛇一蛤蟆都是恨极了对方，哪怕是深受重伤，也不愿停下厮杀，再次纠缠到了一起。
白蛇将蛤蟆紧紧缠住，但蛤蟆也已经咬住了蛇的七寸。
“牛儿，你在哪？牛儿，你……啊！”
眼见白素贞和法海就要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牧童正巧走了过来，先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随后，便又升起善心，不忍心看它们身死。
牧童左右看了看，找了一根树枝，用力将蛇和蛤蟆挑了开。
白素贞和法海都没有死志，只不过打到那种情况之下，已经没有机会回头路，打下去可能死，不打肯定死。
如今被牧童分开，只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便各自逃走，瞬息之间，就消失在了林中。
牧童也很快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了自己丢失的牛，骑上离开。
观音微微颔首，望着牧童的目光中满是欣赏，说道：“这一人二妖因果纠缠。那白蛇与这牧童之间，有红线相连，虽然微弱，但亦有因缘一场，只不过不会应在此世。我们不妨就以此为赌，赌他们下一世能否结为夫妻，道兄以为如何？”
“老身自无不可。”黎山老母说道：“只是不知谁先猜？赌注为何？”
“既然是贫僧提出了赌约，自然是由道兄先猜。若是贫僧胜了，请道兄借我须臾幻境一用。若是贫僧输了……”
观音看向了黎山老母，等待着黎山老母的条件。
黎山老母略一沉吟，说道：“菩萨给我三滴仙脂露即可。”
仙脂露就是观音琉璃玉净瓶中的仙水，对治疗各种伤病有奇效。
“可。”观音答应了下来。
黎山老母说道：“老身观那蛇妖向道之心坚定，此事难成。”
“那贫僧便猜此事能成。”
观音与黎山老母又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须臾间，便消失不见。
李安然在底下等了半天，只等黎山老母离开之后再走，结果却发现黎山老母朝着他这边望了过来。